嘶嘶！
现场也不知道谁，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原本只是一场简单的，普通的对决，却无端的让众人，心神紧绷。
何涛身高与方言相仿，但块头，却比方言粗壮太多。
双方仅从身体素质出发，便存在了巨大的差距。
这是一场强弱分明的对决，这是一场，并不公平的对决。
“草，方言干嘛答应，是不是傻啊。”萧逸五指拳握，心里毛毛躁躁的。
他已经决定好了，但凡何涛敢下死手，他一定冲上去，弄死这个臭傻逼！
陆思涵站在一边，眼珠子都不敢离开方言，如果方言因此受伤，她真的，不知以后怎么和方言相处了。
“哼，是你自己不要护具的，别怪我下手无情哦。”何涛龇牙咧嘴，一副奸计得逞的模样。
方言屏息凝神。
双手抬举，做攻击状态，并护住自己两侧的脸颊。
与此同时，左右脚缓缓跳动，前后交错，他的节奏非常平稳，有序。
“嗯？”霍震山挑眉，毕竟老牌拳法大家，眼界自然远超一般人，方言确实看起来，没有受到过系统化的调教，和培训。
但……
步伐为何这么稳？
稳而不乱！
“有变数？”先前给何涛，方言递手套的副手，来到霍震山附近，一脸不解。
他叫霍斌，是霍震山的侄子。
霍震山抚擦紫砂壶，“看看再说。”
“哼，今天老子一定揍花你这张，俊朗的脸蛋，妈的，长得帅了不起啊。”何涛暗想。
轰！
他一拳出去，罡风猎猎，
这一拳灌注了他全身的力气，仿佛虚空都因为受到挤压，逐渐变形，扭曲。
但很奇怪，明明速度超然，从方言的视角出发，也并没有那么快？
方言轻轻歪了歪脑袋，拳风擦肩而过。
“好快！”霍斌双手环抱，目光凝起，他匪夷所思的看向方言，仿佛第一次认识。
“有点意思。”霍震山咧嘴浅笑。
与此同时，其他区域的副手，包括霍宗的行政人员，均是凑了过来。
这一场比试，开始逐渐的吸引，全部人的注意力。
轰！
何涛又是一拳过来。
方言单手撑地，腰腹犹如鲤鱼打挺，竟然以掌指为中心点，凌空绕行半圈，来到何涛背后。
再落地，他的肩膀竟然纹丝不动。
这股子稳定性，让在场的人，哪怕是霍震山，都目瞪口呆。
“草，怎么回事？”萧逸瞪大眼珠子，恍若青天白日活见鬼。
陆思涵等一众学员，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何涛的攻击大开大合，以拳开道。
但，应对方言，就跟打在了棉花上。
“装神弄鬼。”何涛长啸一声，又是一拳扑出，他大踏步冲击方言，形同真正的猛虎出山。
“何涛在提速。”
“方言，小心。”
萧逸急不可耐的警醒方言。
然而，这一刻的方言，全身像是定住了，若非看到他的睫毛颤动，众人还以为，这是一块木桩。
“提速？”方言呢喃，可是，何涛的速度在他的眼里，还是很慢，很慢。
哧！
方言五指一探，强行攥住何涛的拳头，再猛得往下一扯。
卸力！
何涛身体踉跄，险些栽了一个大跟头。
不等何涛剧烈挣脱方言，方言脚步一晃，双腿夹住何涛被自己控制的右手，再脚背轻轻一挑。
踏鹤！
何涛眼睛一闪，方言竟然欺身而上，一脚踩到了自己的天灵盖，这他妈……
“日，什么鬼？你们有没有发现，方言的身体非常灵动，来去如风，像一滩水，抓不到握不住？”
“这何涛，该不会阴沟里翻船吧？”
众人剧烈讨论的声音，在方言耳中，却越来越微弱。
方言轻轻吐出一口气，脑海里开始走马观花，往事一幕幕，犹如昨日。
自从娘亲去世，方言曾发誓，来年他日重返帝京，一定要杀的人头滚滚，血气滔天！
可，父亲不允许他习武。
方言没办法，唯有独自摸索，开始用笨拙的，可笑的方式，强化，淬炼自己。
他曾在暴雨瓢泼的夜，负重五十公斤，一步一步踟蹰前行，哪怕双脚烂掉，也不会放弃。
他曾在每个微寒，沉寂的早晨，以身体丈量大地，踏过杭城无数的山与海。
他曾坐在激起千层浪的崖畔，静心凝神，感受风感受雨，感受大河滔滔，身体与万物共鸣！
他做过太多的尝试，流过血，流过汗，也流过泪。
他高度自律。
他残忍的，变态的压榨着自己的身体极限。
他没学过，没练过，但他知道，后来的他，一臂掷出，似有千钧之力，能够轻而易举的震穿钢板。
十年饮冰，冷暖自知！
十年！
他坚持了整整十年，他从十二岁，就开始过着，远非常人，能够忍耐的生活！
他可能不是天赋者，他也可能不是最强的。
但，他绝对是最努力！
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
“你告诉我，没有你的允许，我方言不得参赛。”
“那么，请问，你凭什么阻止我？因为你强？因为你打心眼里，瞧不起我？”
方言一步落地，伸手攥住何涛的袖口，何涛大惊失色，浑身毛孔根根倒立。
他感觉不对劲，不是自己不对劲，而是方言不对劲。
这家伙，似乎在一瞬间，变了一个人。
“你错了，其实我更强！”方言歪了歪脑袋，左手扣住何涛的脖颈，右手，五指成拳。
轰！
“这是我的拳！”
虚空一荡，残影阵阵，太快了，快到所有人，都无法捕捉到方言出拳的轨迹。
“啊。”骤然间，何涛发出一道撕心裂肺的吼叫。
等众人急不可耐的定睛瞧去，何涛已经彻底没了原先的模样，他的鼻梁，被方言一拳，打进头骨。
霍震山，“……”
萧逸，“……”
众人，“……”
漫天血迹横掠。
刺鼻。
腥甜。
全场死寂，死寂到唯有此起彼伏，如大浪拍岸的倒吸凉气声。
霍震山一屁股坐回椅子，瞳孔瞪大，“这一拳，似乎让我感受到一缕，先天……，王道之气！”
这绝非后天养练而成，这是骨肉相承，是血脉之力的延伸。
方言究竟是谁的子嗣？
霍斌以及一群工作人员，怔怔的，错愕的盯着方言，许久，讲不出话来。
“方言，赢了。”
“他，他竟然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