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澈站在人群中。
周围的一切都是静止的。
望向阿染的时候，他觉得像是陷入了旋涡。
眼神直白热烈，他只看着他。
“玄澈，你看什么呢？”卓萧靠近他，却意外地发现，玄澈没有嫌弃地避开。
她便更大胆地想拉着他的衣袖。
“好挤哦，咱们回去吧。”
一道无形的屏障凭空而生，阻拦开卓萧伸出的手。
一股股寒意从屏障四散。
几乎冻伤她的手。
卓萧尖叫了一声，讪讪地收回手。
顺着玄澈眼神的方向看去，看到擂台上对战的两个人。
其中一个，她认识，是自己学院的人。
另外一个，她不认得。
身穿紫色的学生服，是院长亲传弟子的象征。
腰侧的挂牌偶尔闪过男人的名字。
墨染。
卓萧嗤了一声。
“一个二阶的人，也敢越级挑战，简直是找死。”
“玄澈，这有什么好看的？去吃饭，今天我请客。”
卓萧不敢靠近玄澈，只在一旁絮絮叨叨。
孟书阳挤开她，“玄澈还需要你请客？而且，你哪只眼睛见过他和我们一起吃饭的？”
“还有，别小看这个天启学院的学生，虽然他是二阶，但招招狠厉致命，快准狠，丝毫不给对方喘息的余地。”
他又看向玄澈，“这种杀伐果断的性子，倒是和你挺像。”
“不过，你平常不是不喜欢这种场合，怎么现在愿意挤在这里看热闹？”
“那个天启学院的学生，你认识？”
孟书阳问了一连串的问题。
惊恐的发现，玄澈那覆了一层冰霜的眼睛像是融化了一样。
柔情似水，眷恋旖旎。
“我靠！”
孟书阳想伸出手去试试玄澈是不是发烧了，但又感觉到他周身的冷意。
收回手，看向擂台上的那个男人。
男人的五官精致，一身紫色学生服，气势凛然。
淡薄的晨光洒在他的眉眼，像是揉碎了云雾。
周身萦绕谪仙般的疏冷飘渺。
“玄澈，他是谁啊？你旧友吗？”
玄澈的视线随着墨染的一举一动而移动。
菲薄的唇角扬了温柔的弧度。
“他是，我的夫人。”
声音有力清亮，让周围的人都听了个清清楚楚。
明明白白！
夫人？！
本来热闹讨论的人群忽然收了声。
眼神带着不可思议。
玄澈在神光学院的名声可以用两个词来形容。
天才怪物。
万年冰山。
自从入了学院，不是在打怪升级的路上，就在打坐修炼的状态。
仿佛没有任何事能引起他的注意。
他人长得好看，修为高，自然引来不少学生的示好。
女学生偏多，但也有男学生。
无一例外，不是被他无声的冰霜给冻在原地，就是压根近不了身。
就连卓萧这种，学院公认的校花一般的女人，还是院长的女儿。
玄澈由始至终一个眼神都没分给她。
但卓萧自认为除了她，没有人能配得上玄澈，整日里跟在玄澈的身后。
她相信总有一天会融化这座冰山。
可是，现在玄澈竟然说，那个男人，是他的夫人？！
卓萧冷眼看向擂台上的墨染。
是比自己好看。
那又如何？
一个男人而已！
她掌心滑落几枚暗针，作势就要挥出去。
“你敢动他，我会杀了你。”玄澈没有看卓萧，话却是对她说的。
声音凉薄带着几分狠厉，与那双含着情的眼睛丝毫不搭。
孟书阳也再次打量墨染。
“你的夫人？你们办双修大典了？”
“还没有，但他是我的人。”玄澈的声音又柔了起来。
孟书阳开始怀疑人生了。
很好，他要重新认识玄澈这个朋友了。
这家伙竟然有这么柔情的一面。
还以为是个修炼狂魔呢。
原来是个宠妻狂魔。
“你倒是一点不避讳，说他是你的人，你们到哪一步了？”
玄澈攥了攥手心，耳尖一红，“每一步。”
我靠！
孟书阳倒退半步。
来个人，杀了自己为他们助兴吧！
这人居然会害羞！
也就是说，他们已经……
孟书阳秒懂！
周围一片寂静。
擂台上的比试也已接近尾声。
墨染的剑尖直指男人的喉咙。
“你输了，告诉我一个人的下落。”
男人衣袖擦掉唇角的血，“愿赌服输，你想要知道什么？”
墨染收了剑，蹲在男人身旁，刚要开口，余光就瞥见了一抹白。
他站起身。
望着擂台下的玄澈。
视线交汇。
面庞一缕轻风掠过，吹拂额前的碎发。
半年没见，仿佛隔世。
只能在记忆中描绘对方的样貌。
男人在拥挤的人群中格外显眼，干净利落。
美得不似人间凡物。
墨染笑了起来。
眼睛弯如天上的新月，晶莹透亮。
须臾间，天地皆非，万物皆空。
“不用了，我已经找到了。”
玄澈飞身而上。
紧紧把人拥在怀里。
谁知道他半年是怎么过来的。
从不知道自己会如此依赖，想念。
甚至想冲回中界，去看看。
为什么他的阿染还没有上来？
“我等了你许久，那瓶香水，我不敢用，我怕用完了，你还没上来。”
玄澈说的是墨染身上的香水，不是墨染为他配制的那瓶。
“阿染，我好想你。”
他浅吻在墨染的额头。
现在的墨染是真实的，不是幻象。
体温也是热的。
还有剧烈跳动起伏的胸口。
就连脸上的汗珠也在发光。
“我也想你。”墨染低声道。
“先下去再说，这么多人看着呢。”
玄澈一手揽着他的腰，一手穿过腿窝，打横抱了起来。
“嗯，他们，很碍事。”
眨眼间，两个人没了身影。
人群发出唏嘘感叹声。
再出现，便是在玄澈的房间。
他的房间不在学生宿舍楼，而是单独的一间小院。
“这里清静，不会有人来。”
玄澈抱着人进了房间，挥手施了一个结界。
把人放在床上。
不等墨染有任何疑问，翻身压了上来。
“我刚刚打架，身上都是汗。”
墨染抹开额前的汗珠。
“我不嫌弃。”玄澈的指尖捻开他的碎发。
俯身看向墨染。
男人没什么变化，还是他记忆中那个贵气逼人的大皇子。
眉眼间更多了成熟。
他们都不再是第一次相遇时的那个孩子。
玄澈无比庆幸，他选择回到这个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