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雁一个激灵回过神来，她摇了摇头，方才仿佛是发了一会儿呆。她将匣子在柜子中放好，转身出来。
“好了，我有些累了，你们都出去吧。”丝丝有些疲倦地倚在迎枕上虚弱地说。“雪雁你守在门口，没有我的允许谁都不能进来打扰我休息。”
见奶奶疲累地闭上了眼睛，红云连忙给丝丝盖好薄被带着翠儿等人，出去院子里守着了。
“你怎么了？”察觉到丝丝的不对劲，停在鸟栏上的阿息不禁出声问道。
接着他就见躺靠在榻上的丝丝痛苦地捂住了胸口，她张口一道血箭喷了出来，将锦缎薄被都染红了。
“哇！”他吓得飞起来，“好险崩我一身！”
擦了擦嘴角的血迹，丝丝虚弱的斜靠在迎枕上道：“虽然我已经练了七七四十九天的毒液，可这摄魂大法一开，还是去了我两百年的道行。”
说罢她艰难的直起身子打坐，运起全身的妖气流通经脉，结果不消几息又是一大口血从口中喷出，这次将地毯都染红了。
丝丝奄奄一息地趴在榻边，阿息有些忧虑地跳到她面前仔细观察她的脸色，发现丝丝真的面如金纸连嘴唇都发白了。
“不过区区摄魂术，就让你反噬成这样？你这五百年的修行都只是吸取天地精华吗？”阿息还是有些怀疑的望着丝丝，“我还是怀疑你这是想要骗我屁股毛的把戏。”
丝丝：……
她有气无力的吐槽道：“你能不能不要说的那么恶心。”
阿息却毫不在意的答：“不然你成天惦记，我迟早要被你薅秃。”
丝丝这次没有回答，只是又挣扎着打坐调息，过了半晌还是阿息没忍住，因为丝丝的状况的确是太差了。最后他还是下定决心，用鸟喙衔下一根尾羽。
跟上一世丝丝偷薅走为福哥儿煮水喝的短小绒毛不一样，阿息自己衔下得这根尾羽修长洁白，从脱落那一刻起失去了阿息身上障眼法的保护，整根羽毛瞬间恢复原来的样子被五彩华光所包裹，神圣且美丽。
“吃了吧。”阿息衔着那尾羽在丝丝的面前呼扇翅膀，“保准你立刻就好了，还多涨二百年道行。”
丝丝费力的抬起眼皮，虚弱地道：“这可是你要我吃的，过后可不许唠叨我。”
阿息怒道：“赶紧的！拔都拔下来了也长不回去了！”
丝丝突然露出一个计划通的笑容，张嘴就将尾羽咬了过来整个吞下肚腹。那尾羽一进了肚子，丝丝就觉得自丹府处升起一股暖意，那热流滋润着她的内丹，神气瞬间流通她的四肢百骸，身体无一处不舒服。
她连忙继续打坐依靠这股神力运行周天，半个时辰后神清气爽地睁开眼睛。
丝丝觉的现在就是打个嗝，恐怕喷出来的都是一口仙气。她喜滋滋地翻出小柜子里的紫檀木篦子，抱着阿息给他篦羽毛。
“小的多谢神尊大人救命～”她一下下轻柔地给阿息篦着，一边狗腿地赞美他。“神尊大人的尾巴毛就是神通广大，比那唐僧肉也不差多少了。”
“哼。”阿息大爷似的享受她的伺候，浑身的羽毛都被篦得柔顺妥帖让他十分舒服。“你费了这么大的劲对那个丫头使用摄魂术，她到底是不是和那个瑞云一伙儿的？”
刚拿了阿息好处的丝丝自然不好意思再嘲讽他的智商，赔着笑给他解释来龙去脉。
“那瑞云如此狠戾果决，连史嬷嬷也认为她是哪里豢养的死士。”
“那派她背后之人也绝不是会一次失利就放弃的人，我一直怀疑院子里还有其他被渗透进来的丫头。”
“这次法事我故意没带红云她们，带上了这些新丫头就是想看看她们出了府，会不会有什么动作。”
“没想到……”她眯了眯眼睛，“没想到他们先设了个圈套等着我呢。”
“那日刺客冲进我的院子，他本来就是被禁军追击逃到这边的，而他不是入室躲藏或者劫持我逃走，反而要杀我。”
“他一个去行刺太子的刺客，杀我一个毫无关系的寿山伯世子夫人做什么？”
她叹口气嘲讽道：“总不能是杀不了太子，杀他表弟媳妇出出气吧。”
“后来我被人绊倒，刺客要杀我，果然翠儿冲了出来救了我的命。”
“那时我就已经有些确定是翠儿了，回了府我就闭关炼制摄魂术所用的毒液，只等再确认一番就行动。”
“再确认？”阿息抬起头问，“是因为她拒绝你放她奴籍？可她那个亲爹好赌母亲早逝的原因我觉得还蛮合理的啊。”
“反正我就是确定了嘛！”丝丝大声道，“这摄魂大法直接要了我两百年的道行，没有十足的把握我怎么可能施展！”
阿息：……
阿息：“行吧，懂了，是直觉。”
“哼。”丝丝撇撇嘴，“事实也证明的确翠儿跟瑞云是一伙儿的死士，我已经完全读过她的魂魄，跟我之前猜想的背后之人果然是一个人。”
“谁？谁？谁？”阿息瞪着一双带着丝清澈地愚蠢的眼睛发出三连问。
丝丝在心里连念了三遍吃人嘴短才开口回答：“能豢养死士的人必然身世不俗，而与我有过节的人也不过两个。”
“一，卢良娣。虽然卢氏也有偷偷豢养死士，但这是家主的秘密。”
“卢良娣虽然入宫做了太子良娣，但还不足以卢家家主将死士供给她驱使。”
末了她还不忘记鄙视一下卢良娣，撇着嘴说：“除非大伯父脑子被鸟吃了，不然就以卢良娣那个智商，她就是做了太子妃，大伯父也不敢让她知道我们家里养有死士这种要全族掉脑袋的东西。”
“二、苏琤。”她笑着下榻给自己倒了杯茶，“这狗东西倒是巴不得我赶紧死，他那脑子嘛……只要不涉及卢良娣倒也十分聪明。”
“只不过……”她饮了口茶，“且不说寿山伯对皇帝的忠诚，就寿山伯家的资产也养不起死士。”
“啊？那不就全排除了？”阿息几乎被她绕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