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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情深深深几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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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凶手是幻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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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庄梓豪的家里,始终居住着一个邪恶,一个邪恶的木偶人。

这个木偶人与人等高,它的双眼是倒三角形,散发着邪祟的红光,它无时无刻不在盯着庄梓豪。

当然,从科学角度来看,木偶人并非现实世界存在的物体,而是庄梓豪病变的大脑幻想出的产物。

当庄梓豪感觉到木偶人的存在时,他并没有丝毫害怕,反而还妄图与之交流。

庄梓豪是一名出色的动漫设计师,本身想象力就比常人丰富,所以,起初庄梓豪将木偶人当作了满溢的想象力的具象化的表现。

但很快,庄梓豪意识到了问题所在。

他根本无法与木偶人达成有效沟通。更让他毛骨悚然的是,这个木偶人一直重复地对庄梓豪念叨着:“杀死他们!杀死他们!正如你本该做的那样!”

逐渐的,庄梓豪明白了一个事实:它想要操控他!

木偶人反复重复着的话语,其实就是计算机式的强制性指令。即便庄梓豪清醒地知道那是错误的,可是潜移默化是一种很可怕的体验。

当木偶人越来越频繁地出现在庄梓豪面前,当它的指令一遍又一遍地盘旋在庄梓豪的耳畔,这个男人终于显露出了破绽。

庄梓豪的精神世界防线一点点地被侵蚀,直到木偶人的意识即将占据他的主导人格。

不过,庄梓豪的本我意识没有放弃,他一直在寻找反抗的时机。

千载难逢的时机出现了,也就是昨夜凶案发生前。

当木偶人再度降临在庄梓豪眼前,命令他杀死家人时,庄梓豪假意被操控,实则利用意念凭空变出了一把除魔利剑,之后一剑将木偶人斩首。

木偶人身首分离的刹那,庄梓豪的视线被血液刷新,他回到了现实世界。

悲惨的,令人窒息的现实世界。

庄梓豪手中的除魔利剑,变成了血红的菜刀。

被斩去头颅的,也从邪恶的木偶人变成了徐艳芳母子三人。

目睹此状,庄梓豪彻底崩溃。

他终究还是输给了木偶人,亲手手刃了自己的挚爱家人。

讲到这里,庄梓豪泪雨凝噎,哽咽地再也讲不出话来。

此时,关仁川对庄梓豪的怨气也消了大半,原来面前这个男人尽管饱受精神疾病折磨,可直到最后一刻,他也在保护着徐艳芳她们,虽然结果失败了。

庄梓豪在自己的认罪书上签了字,按了手印。

通常,签字画押之后,案件就基本算是盖棺论定了。

等待庄梓豪的结局是什么,没人知道。也许他会因为谋杀四个人而被处以极刑,也许他会因为精神疾病逃过死刑,然后在某个暗无天日的囚笼中随时光腐烂,就如同张全贵那样。

被警员押送到看守所之前,庄梓豪拜托关仁川再帮他个忙:“即便我承认我被精神疾病吞噬了,但我依旧不相信我会疯到杀害妻子儿女!这里面一定有原因,一些清醒的我遗忘了的原因,希望关警官替我查出来,如此我就能欣然赴死了!”

“好!我答应你!”

警队办公室里,关仁川和杨小艾聊起庄梓豪的案子。

杨小艾遗憾道:“如果我们能够早点发现庄梓豪就是杀死黎天的凶手,将他逮捕归案,或许徐艳芳她们就不会死了!”

“世上没有后悔药,我们也不是先知,所以,我们不必自责!”

关仁川劝慰道。

“幸好老天有眼,法网恢恢,疏而不漏,庄梓豪这个恶棍还是难逃法律的制裁!”

杨小艾感叹。

“你觉得他是恶棍?”关仁川似乎有不同的见解,“到目前为止,他杀人的原因都是精神疾病所致,从某种角度上,他也是受害者!”

“为什么你总是同情杀人犯?”

杨小艾难以理解。

“杀人犯,杀人犯也分很多种的。小艾,人皮鼓哀鸣案的始作俑者孟晨同样是杀人犯,你憎恨他吗?”

关仁川问道。

“没有,我没有这种感觉!”杨小艾直言道,“在我的立场看来,孟晨杀的几乎都是该死之人。虽然包括队长在内很多人认为孟晨是个变态,一个因爱变态的人。”

“爱到极致就是变态,变态到极致就是爱!”

关仁川说道。

“你这么一说,我好像能理解你了!”

杨小艾说。

“好啦,夜间出警很疲惫吧!早点回去睡觉吧!”

关仁川关切地说着,抬手帮杨小艾撩拨散乱的刘海。

“嗯嗯,你也快回去休息吧!晚安,亲爱的!”

转眼到了上午,关仁川、杨小艾回到庄家案发现场。

此时的庄梓豪家四周拉满了警戒线,有警员驻守。

牛富贵、王桀等邻居围在警戒线前,议论纷纷。

牛富贵看见了关仁川,认出他就是不久前她在警局录笔录时见过的帅气警官。

年过四旬、风韵犹存的牛富贵大姐马上凑到关仁川面前,嘘寒问暖:“警察小哥哥,你们又来查案了呀!真是辛苦啊!我猜你们经常熬夜吧,一定把保重身体啊!累的话可以到我家歇息,我家有意大利进口的按摩沙发哦!”

关仁川一脸尴尬地推辞了牛富贵的好意:“牛阿姨呀,你叫我小哥哥,不太合适吧!”

“叫什么阿姨呀,你喜欢的话,叫我牛妹妹就好啦!”牛富贵满脸桃花泛滥,“叫阿姨太见外了!”

“额……”

关仁川不知怎么回答才是。

阿姨虽好,可他已有小艾。

“关警官,杨警官,中午好!”

王桀热情地招呼道。

王桀和庄梓豪年纪相仿,穿着打扮也很相似,最大的区别是王桀留了胡子,庄梓豪将胡子剃得干净。

“你也好,隔壁老王先生!”关仁川揶揄道,“你记性真好啊,只见了一次面就记住了我们的名字!”

“其实我们之前见过!”王桀解释道,“确切地说不是见过,是听庄梓豪介绍过你们!唉,世事难料啊,你说老庄怎么会犯下这样的案子!”

“是啊,老庄以前可不是这样的人啊!”牛富贵附和道,“警察小哥哥,你们会不会查错了,庄梓豪他怎么会杀死全家人呢?”

“原来你们也怀疑庄梓豪的动机!实不相瞒,我和小艾警官就是为此而来,找到他如此做的原因!”

关仁川回答道 。

之后关仁川两人进入庄家,虽然距凶案已经过了十三个小时,地板的血渍早已干涸,空荡的房间里仿佛还能听到两个孩子的呼喊声。

“爸爸,你那么爱我们,为什么要将我们的头颅砌成小墙?”

杨小艾走到客厅处,这里是第一现场。

案发时,庄梓豪从背后对沙发上的徐艳芳动手,将她打晕后,拽着头发拖行到了二楼卧室。

之后他先后把庄文清、庄文秀击晕,带到卧室,用菜刀将三人斩首,随后抱着血淋淋的头颅走到工作室,将头颅堆积起来。

关仁川至今想不通庄梓豪为什么会用这般残忍的手段来对待妻儿?

即便用精神疾病作释,仍然差了点什么。

这时,杨小艾触碰了客厅的吊灯开关,四盏灯泡一个紧随一个亮起。

可是奇怪的是,客厅吊灯明明是五组灯泡,却只亮了四个。

没有亮的是最西侧的那组,关仁川踩上茶几检查,原来不是灯泡不亮,而是没有灯泡。

“怎么会少一个灯泡呢?”

关仁川纳闷道。

“哎呀,这有什么奇怪的?兴许是灯泡坏了,庄梓豪把旧灯泡换了下来,却忘了将新灯泡换上去呗!”

杨小艾不以为意地说道。

暂时将灯泡的事抛到脑后,关仁川和杨小艾对庄梓豪又是翻箱倒柜地搜查了一番,功夫不负有心人,关仁川找到了他一开始就想找的东西。

一个他不清楚是否存在,但是能够成为庄梓豪动机的物品。

这是一份汉森医疗鉴定机构的亲子鉴定申请表。

申请人是庄梓豪,他申请对自己的儿子庄文清、女儿庄文秀做亲子鉴定,以知晓她们是不是自己亲生的。

至此,关仁川明白了庄梓豪犯下所有血案的唯一动机:他怀疑两个孩子是妻子跟前夫黎天所生。

关仁川不知道庄梓豪为何会有这样的怀疑,大概是疾病使然吧。

黎天多次上门骚扰,庄梓豪表面没什么芥蒂,可是心里是怎么想的,只有他自己清楚。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人往往就会拼命找寻蛛丝马迹,以佐证它。

这便是妄想,陷入妄想症的患者会不受控制地加深他们的偏执程度。

幻觉、幻听、再到妄想,符合精神疾病的固有特征。

杨小艾提出了质疑:“这里面还有一个地方解释不通!庄梓豪只是填写了申请表,并未正式进行鉴定。既然没有鉴定结果,他为什么草率地就开始杀人了?”

“庄梓豪是精神病人,不能拿常人的那套标准衡量他!”关仁川解释道,“那时他们的逻辑判断能力是有缺陷的!”

之后关仁川联系了汉森医疗鉴定机构,确认此前果真有一名叫做庄梓豪的先生提交了申请,但是当申请批准后,鉴定机构就无法联系上庄先生了。

关仁川将调查结果告知庄梓豪,庄梓豪摇着头不敢相信:“怎么会?我怎么会怀疑小芳的忠贞?我真是个混蛋!”

“庄梓豪,好消息是,警方将你的dNA与庄文清、庄文秀比对了,他们就是你的亲生孩子无疑!”

关仁川说道。

“我该感到高兴吗?”庄梓豪迷茫地说,“即使你不相信,我从未怀疑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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