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老爷子，同意吗？”苏栀微微扬唇，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苏老爷子迟疑了很久，沉默地垂着头。
苏栀再次提醒道：“要么你进牢里和苏家人团聚，要么你自己回乡下，这个选项很难选吗？”
苏老爷子当了这么多年的人上人，保养得当，八九十年的年纪，却像七十出头，身子骨康健。
但此刻，他的身子似乎颤了颤。
苏老爷子颤抖着声音：“苏栀，可以给苏家一条活路……”
“不可以。”苏栀坚定地打断他的话，“除非你可以让那个被你们害死的女生复活。”
提到那位苏家真正的真千金，苏老爷子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沉痛。
但半晌，他苦笑了下：“我明白了，我会回到乡下的，苏家剩余的存款，我会给你的。”
“不用。”苏栀依旧冷漠，“捐了或是被拿去充公都与我无关，我不会要你们一分钱。”
苏老爷子喉间一片干涩。
苏栀直起身来，盯着苏老爷子苍白的头发：“走吧，能活多久，就看你自己了。”
苏栀记得，苏老爷子没多久就会生一场重病。
书里有顾家帮忙找了知名专家，这位老爷子才活了下来，而这次……
所以，苏栀并没有太大兴趣去管这位老爷子的事情，但他如果非要作死，她也只能帮一把了。
苏老爷子一步三回头，看着她，张了张唇：“苏栀，对不起，我之前不应该……”
“不用虚情假意。”苏栀冷冷道，“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不会原谅你。”
苏老爷子一噎，沉默地捏了捏手里的拐杖。
他深吸一口气，彻底离开了这里。
苏栀转过头，对着陈律师歉疚地笑了笑：“抱歉，麻烦陈律师您跑一趟了。”
陈律师显然不可能对她这个大老板有意见。
“没事，都是应该的。”陈律师摆了摆手，“苏小姐，那证据我还是先收集着？”
苏栀点了点头：“嗯，麻烦了，如果三天后李家那两位没能履行承诺……”
“明白。”陈律师表示理解。
他正要离开，又想起些什么，一拍脑袋。
他把手里的资料递给苏栀：“这是目前苏家的案子的大概进程，张律师让我顺便带过来让您看看的。”
苏栀随便翻了下，没太仔细。
她还是相信张律师的能力的，甚至不需要过多查验，她也知道进程不会有什么纰漏。
“好，麻烦了。”苏栀合上资料，又轻笑了下，“我想顺便问一问，苏琛轩是什么反应？”
陈律师也是协助了张律师完成案子了，一听这个，也是推了推眼镜。
他摆上职业性的微笑：“没什么特别的，不过他似乎一直想见苏小姐您，您如果不愿意去，也没有什么影响。”
苏栀本也不想去。
但想到苏老爷子看到资料时候的精彩表情，她更想知道，一心护着江芙清的苏琛轩，会是什么表情？
“那我就去看看吧。”苏栀收拾了下手里的东西，“索性也没什么事情干。”
陈律师也没什么异议。
想了想，他又道：“苏小姐，那我跟您一起过去吧，以免出现什么意外。”
有专业人士陪同，苏栀不可能拒绝。
她点了点头：“好，那就去吧。”
……
警局。
苏栀到了之后，先联系了警方，之后才进到了拘留所。
她做进去，隔着玻璃和苏琛轩对视的时候，苏琛轩明显情绪激动。
苏栀坐了下去，不急不缓地拿起电话。
她刚拿起来，苏琛轩的声音就急切地响了起来——
“苏栀，你能不能别把爸妈牵扯进来，还有我刚刚听说芙清出事了，她现在人怎么样？”
苏琛轩的疑问噼里啪啦地砸下来，苏栀唇角的弧度加深。
她看着苏琛轩，轻笑道：“放心，你爸是公司法人，逃不掉的，至于你妈，暂时还没事。”
苏琛轩眼底带着几分复杂的情绪。
不知道是不是在里面待了会儿就安分了，他居然没有因为这个对苏栀生气。
苏栀眨了眨眼，看着苏琛轩，正色道：“苏琛轩，你说要见我，是想做什么？”
“就是想问问这些。”苏琛轩的手紧攥成拳，“我们原本也是感情很好的兄妹，怎么会闹成这样？”
他的眼眶红了，看上去似乎真的很伤心，很迷惘。
苏栀却毫不留情：“别跟我打苦情计，我对你没有感情。”
探视时间并不多，苏栀看了下手机时间，又继续抬起眼。
“苏琛轩，我来，只是想告诉你，江芙清死了。”
这句话落下，苏琛轩的瞳孔骤缩。
他震惊道：“怎么可能，你别胡说八道，芙清的身体好得很，是不是你害死了她？”
瞧瞧，刚刚还在说感情好，这会儿真心话就说出来了。
苏栀往椅背上一靠，神情里带着明晃晃的讽刺。
她不说话，苏琛轩倒是更激动了。
他怒骂着：“你凭什么害死芙清，芙清那么善良，她肯定是想救我们，所以你才害死了她吧？”
说着说着，他的视线看到那边陪同着的陈律师，语气更是急躁。
“你是陈律师对不对？你那么厉害，为什么不管管苏栀这个杀人犯？！”苏琛轩说着，想要拍玻璃窗。
陈律师虽然听不到声音，但也是可以看得到他的口型的，一眼就看出他说的话，陈律师皱了皱眉。
“苏小姐，需要帮助吗？”陈律师走到苏栀旁边，温声询问着。
苏栀朝他摆了摆手，微笑：“不用，狗急跳墙了而已，小事一桩。”
陈律师略微颔首，站到了旁边没有说话。
苏琛轩激动地道：“苏栀，你是不是拿钱收买律师了，我怎么会和你当过家人，你这个恶毒的女人！”
“我不否认哦。”苏栀压根不在意，耸了耸肩，“但你想错了，江芙清是突发恶疾死的。”
苏琛轩赤红着眼睛看她。
“她不是为了你们来找我的，是想去整容找我借的钱。”苏栀又淡淡补充道。
苏琛轩的眼里带着几分疑惑。
见他渐渐冷静了下来，苏栀才恶劣地扬起唇角：“还有一个消息，江芙清不是你的妹妹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