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防队总部。
红枝款款走进审讯室,手上脚上的镣铐喀嚓作响。
她的神情肃穆,对一切都无动于衷,然而良久都没有人来问询,她就一直坐在限制其能力的座椅上,一片纯白的墙壁仿佛映照出了空间的无垠感。
听着门外巡逻的警卫又走了一轮,守备似乎越发稀疏,红枝闭上眼在心里哼着小调,直到有别人的声音贯穿墙壁传到这边。
“女孩?黄泉市的怎么什么人都抓,等下……有意思,亵渎神途的殉道者?”
声音貌似是从隔壁传来,红枝听着不耐烦地撇了撇嘴,夹起嗓子讥笑说:“大叔,同是天涯沦落人,你又好的到哪去?”
那声音轻笑到:“我被老实绑在这,对我而言就是最安全的,倒是你,很快就要身不由己的做送命的活了吧。”
红枝没有应答,但没有比沉默更能体现一个狂信徒的憋屈了。
察觉到这边的反应,隔壁听上去乐开了花,接着说:“小姑娘,要不做个交易,你给我提供些外面的情报、”
“嘘——”
隔壁的传音没有说完,一个人影打了响指直接出现在了红枝的房间里,而来自隔壁的声音戛然而止。
红枝转瞬间皱起了眉头,被铐住的双手交叉在一起。
突然出现的女人礼貌地落地,从一开始悬浮跨坐的姿势转为站立,脱下魔术帽盖在胸口行礼,“冒昧打扰,刚才那人太聒噪了,我应该没坏了你的兴致吧?”
“呵,我倒是得感激你让那个大叔闭了嘴,你把他怎么了?”红枝轻描淡写地一问。
华服锦饰的女人捶下眼眸赏玩着红枝的表现,嘴角轻笑着调侃:“你在恐惧,嗯哼~真正的狂信徒可不会这么装腔作势。”
红枝再次“啧”了一声,“你到底是谁?”
“隔壁的人还活着,我可没神通广大到在人家的地盘为所欲为,”女人撩了撩头发,像是匆忙而来,好不容易才能轻松下来应付行头,“只是暂时封锁了这片空间的声音,毕竟接下要说些私密的话嘛,至于我……嗯哼~你可以叫我魔术师。”
魔术师手指一翻变出一副塔罗牌,在虚空随意划开,悬浮在红枝面前。
“魔术师……”红枝歪着头,眼神迷离地咀嚼着这个名字。
魔术师好似应答般边轻哼边点头,从塔罗牌从随意捏起一张,牌面朝向红枝。
“盲目者见我为「1」,而有智者以真理称谓我,我即是【魔术师】。”
红枝看着那张【魔术师】的牌面,上面一位和玛基珂有三分相像的红袍女人,牌面的四角分别是象征不同元素的神圣几何,而牌面中间【魔术师】的掌心则陈放着一枚扑朔的二十四面体,以此隐喻不应存在的奥秘。
“真理?你?”红枝听言不屑地笑了,然而注视着魔术师那毫无波澜的笑脸时逐渐笑不出声,脸上只剩下不受控制的抽搐。
魔术师将手按在那副塔罗牌上,什么也没多说,只是如同魔鬼般凑到红枝的耳边窃窃私语:“小可怜蛋,你爱的东西都要完蛋了,一想到你临死前崩溃的表情,我就亢奋到全身颤抖~”
红枝自始至终都一动不动,任凭魔术师靠近、低语,侵犯她为数不多的安全感,她只是微蹙起眉头,不知是悲戚还是憎恶地看着起身得意洋洋轻笑的魔术师。
“你是在诅咒我么?”红枝不咸不淡地说?
“是预言,我是一个魔术师,擅长占卜的神秘。”
“我听到了你躯壳里的齿轮流转,你不过是一个仿造的人偶。”红枝依旧平平淡淡地说。
魔术师泯然一笑,似乎从未想过隐瞒,甚至揭开身躯的一角,露出里面虚无的本质,“或许要让你失望了,不过我不是什么替身或者傀儡,这就是我本来的模样。”
红枝面瘫般的沉默着,完全无视了房间里的魔术师。
“这是怎么了?”魔术师像是很关切般装腔作势地问,“哦,我忘了,我把这里封锁里,所以你没听见。”
“什么?”
“声音啊,你那帮忠心的小弟已经打进来了,真不理解你个亵渎神途哪来的这般好人缘,三两句话就能让人死心塌地的来送命。”
红枝好像难得抄起了一丝怒腔:“你这种非人的存在怎么会懂?!”
魔术师哑笑着摇头,再次用比魔鬼更加诱人的嗓音劝诫:“不如我来帮你个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