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捏着你的错贬低你，有人知晓你的一切继续爱你——
鞭炮声响了一晚，
李舒虞直到后半夜才迷迷糊糊的睡着。
临近正午，枕边的手机响动，
李舒虞下意识的摸索，看都未看就将其接通。
“喂——”
她还没睡醒，软糯的声音带着一丝迷糊的慵懒。
顾莫非神情一怔，笑意渐浓。
“还没醒呢？”
“恩——”
顾莫非那边很吵，李舒虞皱着眉翻了个身，将手机贴在耳朵上，手都懒得动。
自从父母去世后，李舒虞就没期待过春节。
外界的鞭炮声和热闹的合家欢乐与她无关，
也只会让她觉得烦躁。
虽然除夕夜有李建民陪着，但他不是每天都在。
李舒虞大部分时候都是一个人，面对那空旷冰冷的家。
好在今年，情况变了。
她和顾莫非在一起。
一直在一起。
在超市的顾莫非远离喧嚣，
找了块较为安静的地方，声音放轻。
“中午想吃什么，我买完东西回去给你做。”
“……”
李舒虞沉默了会儿，
她其实是有起床气的，但听到顾莫非的声音，还是缓和了下来。
“随便，这种事你决定就好了……”
“行，那你记得把米蒸上。”
顾莫非嘱咐道，又怕她睡过去，紧接着补充，“别忘了啊。”
“知道了——”
李舒虞耐着性子按断电话。
她抱着被子在床上翻滚，又撒气的挥动四肢，在床上撒泼。
“恩~~~”
“烦死了！”
嘴里抱怨着，李舒虞极不情愿的从床上坐起。
大脑强制开机下，她耷拉着眼皮，头发乱糟糟的，身体更是僵硬。
依赖着记忆，
李舒虞忙活完，继续躺床上睡觉。
直至顾莫非回来，她才清醒了些。
洗漱完毕，
厨房里传来饭香。
昨晚的饺子失败的彻底，李舒虞自然没吃多少东西。
空腹到现在，她早就饥肠辘辘，忍不住的跑去厨房。
看着男人忙碌的背影，
李舒虞环抱住他，亲昵的蹭了蹭。
“顾莫非，好了没，我饿了……”
“差不多了，你先去把饭盛了。”
顾莫非手上的动作个不停，相继翻动着锅铲。
李舒虞松开他，打开电饭煲。
浓浓的雾气消失，李舒虞当即愣在了原地。
当她回过神，又迅速将锅盖盖上。
难道是我打开的方式不对？
咔！
锅盖再次打开，里面的蒸煮的并不是大米。
而是……
“怎么了？”
顾莫非嗅到了熟悉的味道，扭头关火。
见他靠近，李舒虞有些惊慌。
她迅速拔掉电源，将锅盖盖上。
“没什么！”
“……”
看她的表情，
顾莫非就知道坏了事。
李舒虞眼神飘忽，怯怯的看了他一眼，又匆匆低头。
顾莫非觉得好笑，靠近了些。
锅盖打开，里面浓稠一片。
闻着味道，跟昨晚失败的饺子相差无几。
望着空空荡荡，却没刷的铁锅，顾莫非了然。
他掀开一旁的垃圾桶。
好嘛！
白花花的大米！
李舒虞羞愧难当，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居然把昨晚锅里东西和大米搞混了！
“那个，我当时没睡醒……”
“我说呢。”
顾莫非不怒反笑，“某人今天这么勤快，还帮我把剩饭倒了。”
李舒虞扣着手指，不敢看他。
“对不起嘛~”
“没事。”
顾莫非好脾气的揉揉她的头，
将电饭煲收拾干净重新蒸米。
李舒虞咬着下唇，心里被触动。
她抱住顾莫非，抬头看他，星眸灵动柔和。
“顾莫非，你脾气怎么这么好？”
“我脾气好吗？”顾莫非反问。
李舒虞连连点头，眼睛都亮了些。
“好啊，从小到大，你都没对我发过脾气。”
“有一次。”
顾莫非说着，牵着她坐到沙发上。
“啊？”
“……”
顾莫非指了指自己手上的疤。
它已经很淡了，不仔细看，压根发现不了。
“那天……”
李舒虞猛地想了起来。
那是他们相处一阵，顾莫非第一次给她送饭的时候。
可就算是那天，他好像……
也没做什么过分的事，连伤人的话都没有。
李舒虞觉得羞愧，噘着嘴口中喃喃。
“那也叫发脾气啊——”
“算是吧，毕竟，那是我对你最凶的一次了。”
顾莫非笑着，似乎也陷入了回忆。
李舒虞没讲话，只是轻抚他的手背，温柔细腻。
或许就是这一条疤，
将他们的命运纠缠在一起，
纵横交错又丑陋不堪，却倔强的蔓延不肯消逝。
李舒虞不敢去想，
如果没有顾莫非，她现在会是什么样子？又会在哪？
少女轻轻低下头，轻柔的吻了上去。
“那时候一定很疼吧？”
“不疼，我乐意被你咬。”
顾莫非笑着，又凑近了些，“尤其是晚上的时候~”
“你……”
李舒虞想到了什么，瞬间脸颊发烫，伸手就要打他。
顾莫非像是提前知道，攥住她的手腕，揽入怀中。
“想不到，你这叛逆期还是间断性的，持续时间还挺久。”
“你，你才叛逆，唔……”
李舒虞话未言尽，就被堵住双唇。
她起初挣扎，身体却渐渐无力，只能瘫软在他怀里。
良久，
顾莫非才将她松开，抚着玉颊，眉眼间尽是春意。
李舒虞不解气，捶着他的胸口。
“我讨厌死你了！”
顾莫非抿着唇，声音缱绻又低沉。
“那我喜欢死你了！”
李舒虞抬起头，眯着星眸，小手肆无忌惮的捏着他的脸。
“顾莫非你真笨！”
“李舒虞你真聪明！”
“顾莫非你真傻！”
“李舒虞你真可爱！”
李舒虞像是被触动，抿着唇，眼里蒙着雾气，声音放轻。
“顾莫非，你真好……”
“恩，我知道，我只对你好。”
顾莫非将她揽入怀中，扶着头发。
李舒虞怔了怔，胳膊渐渐收紧。
“吃饭吧，我好饿。”
“再抱一会儿，不急。”
顾莫非闭着眼，在她颈窝蹭了蹭。
李舒虞身体软了下来，赖在他身上，轻吻他的侧脸。
“好吧，那就让你多抱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