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见之欢，久处不厌——
“我尼玛终于写完了！”
卫庆抱怨一声，撒气的甩掉手中的笔。
“这么快？”
顾莫非诧异，
两个课间，这政治作业他才写了一半。
顾莫非扯过了卫庆桌上的卷子，
看着上面难以分辨的鬼画符，皱紧眉头。
“怎么样？小爷我是不是天才？”
卫庆手抛着篮球，做着铁山靠。
那意气风发的模样，很像一位故人。
“字真丑。”
顾莫非不留情面的批评。
卫庆嗤之以鼻，“切！不懂欣赏，我这可是狂草，又狂又草！”
顾莫非点头，忍不住笑了。
“确实够狂，也确实草蛋的让人分不清。”
“蛙去！非宝，你分析的好有道理。”
卫庆收球，靠近了些。
“那些稀奇古怪的书法，不就是把一些谁都认识的懂字，写成谁也认不出来的句子。”
啪！
卫庆话音刚落，就被人从后面扇了一脑壳。
“特么谁啊！”
卫庆刚转身，就看到许明月愤愤的盯着他，立即变了脸。
“嘿嘿嘿~片姐，你怎么来了。”
“哼，肤浅！”
许明月在顾莫非的身边坐下，一脸郑重的看着他。
许明月，“书法是先人的智慧。”
卫庆，“对对对，我有错。”
许明月，“是文化底蕴。”
卫庆，“嗯嗯嗯，我肤浅。”
许明月，“是……”
卫庆，“我有罪……”
许明月，“……”
卫庆谄媚的凑了上去，腼腆的低头，对着手指。
“斯米马赛明月酱，瓦大西哇不是故意的。”
“……”
妈的有病！
许明月唇角抽搐，懒得搭理他。
她不止一次的怀疑卫庆的精神状态。
顾莫非也在这个时候收笔，伸了伸懒腰。
“行了，小孩给了我几张书法展的票，周日带你去陶冶一下。”
“非宝！我爱死你了！”
卫庆噘着嘴贴了上来，“要不要一起去尿尿~”
“少恶心我。”
顾莫非嫌弃的甩开他，身体很诚实的同行。
“嘿嘿嘿~”
卫庆嗔笑。
看着两人离去的身影，
许明月唇角轻抿，拿起顾莫非刚写完的卷子。
由于顾学林的棍棒教育，
顾莫非从小练字，笔锋很重，写的很飘逸，也很漂亮。
“还是和以前一样。”
许明月又翻开书本，在第一页愣了神。
顾莫非的名字旁画着一个吐着舌头的小幽灵，看上去甚是可爱。
李舒虞的名字就挤在顾莫非名字的下面。
许明月抚着稚嫩的笔记，思绪混乱。
突然
脖颈一凉，顾莫非甩着水珠，跟卫庆回来。
许明月罕见的没有发火。
“想什么呢，这么入迷？”顾莫非问。
“这是李舒虞画的？”
许明月指着书本，皱着眉头。
“那个小幽灵啊，是她画的。”顾莫非点头。
准确来说，
是他们三个在等许明月下课时，李舒虞无聊画的。
许明月深吸口气，“那为什么要写名字？”
“署名啊。”
顾莫非想了想，“画完画，不都要签上自己的名字。”
“……”
许明月没再说话。
两人的名字挤在一起，总让她心里不舒服。
许明月索性拿着笔，在顾莫非的名字上面写了起来。
“幼稚鬼！”
顾莫非知道她在置气，没有阻止。
“我焯！你们三个都写了，我也要写！”
卫庆凑了过来。
许明月没辙，只能将书本递了过去。
许明月的字四四方方，很秀气工整。
卫庆含着笑，毫不客气的画上几笔。
“真丑……”
许明月不加掩饰的吐槽。
偏偏那抽象的字，又在自己名字上面。
“这叫艺术！”
卫庆昂着头，不接受批评。
“走了”
许明月回了班，烦躁的捋过额前的头发。
她心里很乱，
像是有无数只蚂蚁在撕咬。
疼中带着痒，更多的是不安。
准确来说，
这种情绪是从李舒虞出现后才有的。
断断续续，也一年多了。
她不讨厌李舒虞，
但也从来没喜欢过。
那个清冷阴郁的小孩，天生就有远超同龄人的成熟。
她的眼中只有顾莫非，也只活在有顾莫非的世界。
说实话，
许明月很羡慕。
但她没有李舒虞的勇气和偏执的爱。
“这应该，就是嫉妒吧……”
许明月捋清思路，嘲弄的笑了。
没有听历史老师讲了什么，她鬼使神差的拿起物理卷子写了起来。
她很喜欢物理，
因为在做题的时候，她能专注的不去想那些糟心的事情。
“许明月，你来答下一题。”
历史老师突然点名，打断了许明月的思路。
她慌乱的将物理卷子拿到半空，又匆匆放下，
急忙翻找出历史卷子，又根本不知道老师说的下一题是什么。
同桌陈晓晓用手比划，帮她解围。
“选c”
许明月说。
历史老师走了过去，拿起她桌上的物理卷子看了一眼，狠狠地甩了过去。
“许明月！你既然这么喜欢物理，为什么要来文科班！”
“……”
许明月低着头，不作回应。
为什么选文科，因为一个人……
“下次再让我发现，就把你家长叫来！”
“恩”
许明月点头，坐了下来。
直到上午放学，她都不在状态。
陈晓晓碰了碰许明月的胳膊。
“你今天怎么回事，心不在焉的？”
“没事”
许明月深吸口气，摇头否认。
陈晓晓噘嘴，“骗谁呢，肯定又是因为那个渣男！”
“谁说的，他……”
许明月下意识的想反驳，又想起了沈瑶的事情，将话笑着咽了回去。
毕竟她是参与者。
“对吧对吧，我跟你讲，别跟那个人好了，我就觉得他身边的小帅哥就不错。”
“人有趣，长得还清秀。”
陈晓晓捧着双手，泛着花痴。
顾莫非身边？
“卫庆啊？”
许明月挑眉，试探的问了句。
“对啊，你不觉得他的笑很有感染力吗？”
陈晓晓说着，情绪明显激动。
许明月无语。
“你什么时候瞎的。”
“不跟你说了，真没品！”
陈晓晓刚要起身，突然愣在了原地，喃喃开口。
“下雪了……”
许明月顺着她的目光看向窗外。
莹白的雪洋洋洒洒，像是鹅毛从天而降。
两个少年勾肩搭背，带着暖阳的笑，敲了敲她面前的窗户。
“片姐！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