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在屏风后的交椅上，百无聊赖的玩着手帕。
终于听到有进来的脚步声，而且不止一个人。她微微坐正起来，竖起耳朵仔细听。
隔着屏风，外面又是不一样的景象，没有那么轻松悠闲，威压将董家的人压得头都抬不起来。
“王爷。”董一元先出声，“可是臣下近来在朝堂上有何不妥？”
他在朝堂上，循规蹈矩不会让人拿捏到把柄。
董一元心想着，转头看着姜凤留。还是她做了什么叫王爷不高兴的，但两人是亲戚，不会闹得那么难看吧？
但摄政王那副样子，不像好事。
“姜凤留，你再说一遍曾经对本王说的话，那个枕巾与荷包，到底怎么回事。”摄政王说这话时看向屏风。
显然，这是要让素素听的。
“表兄。”姜凤留心脏突然像是被人捏住，呼吸稍稍有些急促。
他不知王爷怎么又突然说起这个，斟酌开口，“这枕巾是臣妇母亲留给臣妇的，就是为让臣妇能与失散多年的姨母相认。”
她又尽量对着第一次的说辞说了个大概。
“你说，你是姜凤留。”摄政王随手，将枕巾丢到地上，“这是你母亲给你的？”
“是。”
第一个问题让姜凤留心里的那种惴惴不安感觉越甚，她硬着头皮点头，“是，臣妇就是姜凤留，如假包换。”
“是吗？”摄政王冷笑，“浮山。”
只听到这一声冷笑，董一元就察觉到不对劲。转头看着姜凤留，“你，你怎么了？”他想要撇清关系。
但现在又觉得不能那么做，若是如此那就太过刻意。
只希望要闹出什么幺蛾子。
外面的浮山听到王爷传唤，带着两人进来，“王爷。人证已经带到。”
居然有人证？
云素有些意外，但若是有人证的话，为何上一世没发现。
“应该是上一世摄政王没多想，所以就查了就过去。这一次调查四个月，祖坟都能扒出来。”系统解释。
闻言，云素点头继续听外面的动静。
“你们说。”
摄政王看着进来的这对夫妻，一对中年夫妻。
“王爷，这位王福夫妻都是原本姜家当下人的，因三年前姜家开恩，放了他们出去。后来他们又搬到富阳。”
浮山可是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找到这对见过姜凤留的人。
姜凤留偷偷瞥一眼这对夫妻，心下一沉：她见过，那个婆娘之前还是厨房里的，她经常会去给小姐拿些小点心。
完了。
虽然知道大事不妙，但姜凤留的脑子还在转。她想该怎么绕过去，或是让这两人证人的证词不对。
反正他们也是空口无凭，她也是空口无凭，只要抵死不认，说不准还能糊弄过去。
姜凤留知道，一旦让摄政王察觉，她必死。
“表兄，我怎么没见过他们？”姜凤留率先开口。
她打算来个恶人先告状。
“我倒是见过你，你是姜小姐身边的丫鬟。叫红青。”那个厨娘先开口，“你总是用小姐的名义来厨房取点心！”
才三年，她怎么会忘。
“我却不曾见过你。”姜凤留摇头，“你怎么认识我？”
“我也认识你。”
另外一个男人说话了，“我虽然是外院伺候的，但多跟在老爷身边。我见过小姐，她不是你这样。小姐比你好看多了。”
“我实在不明白你们在说什么。”
姜凤留一脸疑惑，看向摄政王，“表兄，他们是何人，我还没见过。他们怎么说见过我呢？”
只是她的演技拙劣，对上久经官场的老狐狸，幼稚得如三岁稚儿一般。
“告诉我，真的姜凤留在何处？”很显然，摄政王就是不信面前这个人是真的。
真相其实不重要，重要的是看王爷信不信。
从一开始，摄政王就不怎么在乎这个表妹，云素说的茧子就让他心中存疑。
他还特地让姚尚宫看过，确实是只有干粗活才能磨出来的。
所以，她可能真的不是姜凤留。
一直到浮山找到两个证人，证明这个所谓的姜凤留其实是真的姜凤留身边的丫鬟。
若是贴身丫鬟，那就说得通。为何面前这个女子知道姜凤留甚至那个花样枕巾的一切，也知道姜家的来历。
“表兄，表兄我就是真的姜凤留啊。”
姜凤留手脚并用的爬到摄政王脚边，居然擅自伸手去抓对方的衣角，“表兄，我真的不认识这两人，他们是在胡说。”
“姜凤留呢？”
此时，摄政王心里已经有些不满，拽回衣角，“告诉本王，本王或许能从轻发落。”
“我就是姜凤留，我就是姜凤留。”
云素在屏风里起先听到姜凤留的哀求，然后是一声闷哼。
“滚开！”
“王爷。”
“发生什么了。”云素听到浮山一句急切的王爷，再也坐不住起身从屏风后出来，“发生什么事情了？”
等她出来，众人才知道屏风后还藏着一个人，居然是云素。
“王爷。”其他人云素都没放在眼里，径直走到坐着即将暴跳如雷的男人，“王爷您怎么了？”
她走过去才发现，王爷手紧握成拳，额头青筋暴起，像是在极力忍耐什么，“王爷，您别吓我。”
“王妃先将王爷送回去。”
这里待会再处置，浮山是没想到这个女人居然会胆大妄为到去触碰摄政王，这下真的是闯大祸。
莫说她不是真的姜凤留，就算是真的，也经受不住王爷的怒火。
“好。”
云素一心都扑在王爷身上，完全不在乎跪着的人，扶着王爷先回府。
在马车上，摄政王就开始吐。
一种抑制不住生理性的干呕，一开始还能吐出点东西，后来就只能吐酸水。
等回去后，云素要去叫大夫，却被摄政王拦住。
“别走，让本王抱抱你。”只有素素身上的香味能稍微抑制住摄政王的恶心，她就是良药。
云素听话的窝在摄政王怀里，乖巧得要命。
“王爷，您莫要吓我。”她攥紧王爷的衣服，忍住哭腔，“您这样，让我害怕。”不知该怎么安慰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