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季宁安问出的最后一个问题，同样，也是这最后一个问题，彻底难住了眼前的女孩。
她像是从未考虑过有人会问她这个，她嘴巴微张，有模糊不清的乌乌声发出。
季宁安看着她，看着表情陷入呆滞，疑惑，茫然，惊惧的女孩。
“你讨厌的对吧，你不喜欢长出翅膀，也不喜欢被人挖掉眼睛，没人会喜欢这种的。”
粉毛萝莉坐在黑色的人皮座椅上，这一次，天赋没有发动，她只是表情认真的，将自己的内心所想道出。
“不喜欢就不当了。”
“它们会打我。”
“它们不会的，我会把它们全杀了。”
女孩怔愣的望向牢房外，她失去了双眼，但她能听到那声音传来的位置。
这声音她从未听过，可她又觉得无比熟悉。
她听到那声音再次开口。
“后退，离远点。”
她乖巧的缩进角落，躲进那堆手臂当中。
哐当。
她听见有什么物体砸到地上的声音，紧接着，便是一阵震耳欲聋的爆炸。
轰隆隆！！
破开烟尘，季宁安大步跨进牢房。
她丝毫不顾脚下的血迹以及烂肉，踱步来到女孩身边。
啪！
好听就是好头。
重重拍了下女孩的脑袋，对方表情呆滞，却并不是因为这一巴掌，而是季宁安来到了她的身边。
“信仰主吧。”女孩只听那声音如此说道。
“主…”她的口中发出低喃。
“我就是主。”季宁安看着她，明明这女孩季宁安从未见过，浑身脏兮兮的，染着无数血污。
可季宁安就是想，想把对方从天神的笼罩下拽出来。
可能是黑道头子少许的温柔吧，也可能是怜悯心发作，见不得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在她眼前此般模样。
手掌使劲撸了撸女孩光秃秃的脑瓜，还真别说，手感一等一的好。
“信仰主吧。”季宁安笑着蹲下身，“只要信仰我，你就可以去做你一切想做的，你不用担心任何事情。”
“可是…”女孩犹豫着开口，却还不等她说话，季宁安便先一步出声打断。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你得知道，主是最强的。”
“如果你信仰了主，主会帮你杀死一切你讨厌的家伙。”
“如果你信仰了主，那你所做的一切都只会是对的。”
“你不是神女，你是主的信徒，你对主越忠诚，就会收获越多。”
直播间内，季宁安的话语声被完整的捕捉了下来。
有人觉得对一只诡异心生怜悯是不应该，也有人觉得季宁安做的没错。
但在季宁安看来，在她眼前的小女孩是人是诡异都无所谓，她只是像这样做了，所以就这样做了。
别人理解不了她的行为，她不在乎，因为那对她造不出丝毫影响。
怪谈直播间内。
“季姐她没毛病！智齿了家人们！”
“诡异怎么了，这小女孩难道不比那些披着人皮，做着坏事的人类高尚？！”
“这小女孩看起来才四五岁，我实在想不到，她究竟做了什么，有什么问题，才会遭受这样的待遇。”
“狗屁的天神，我季姐说的没错，什么垃圾东西，这些所谓的执法者和邪教徒就是一帮出生，将正常人打上异端的标签，目的居然是想让小女孩坐实神女的身份。”
“别说了，bgm响了，季姐直接开转吧，这小女孩看的我揪心。”
诡异的善恶，在季宁安这位粉毛萝莉被选中，出现在怪谈之前，从未有人进行考虑过。
绝大部分的民众只把诡异当成遵循规则，想方设法杀死参与者的怪物，鲜少有人去思考它们自身的想法。
但季宁安的出现，就像是一滩水洼中落下的巨石。
没有涟漪扩散，因为这水洼太浅，直接被巨石轰散。
粉毛萝莉与别人不同，她不会考虑那么多
一切的规则在她眼中如同虚设，她只会按照自己的想法。
她觉得这只诡异该死，那就杀了，哪些诡异妨碍她想做的事情，那就突突了。
而也就是在这样平等的对待下，在绝对的碾压下，才得以让无数人窥见，了解，这所谓的诡异，好像与人类也没什么不同。
时间缓缓流逝，距离季宁安收到邀请函，进入这次怪谈副本已经整整一个白天。
太阳彻底落下，月亮攀至头顶。
“去，那个谁，回去拿套衣服去。”
“对，要小号的，另外再去找地方搞些吃的，量大就成。”
“啥？这个点饭店都关门了？那踏马你不会给它叫起来？！这点小事还要老子教你？！”
旅店一楼的小酒馆，季宁安已经将牢房中的小女孩带了出来。
如今，二人坐在酒馆的柜台后方，小女孩背对着季宁安坐在椅子上，面色痛苦，而季宁安则是手中拿着一柄小刀，粗暴的帮其将背部缝合上去的“翅膀”砍断。
啪嗒！
血液流淌摔落至地面，季宁安将小刀随意丢掉。
“行了，没翅膀了，一帮煞笔，什么眼光，这翅膀都丑成什么b样了…”
女孩的后背如今血淋淋一片，烂肉与皮肤向外翻去，甚至有几只蛆虫在上方蠕动。
“主…”女孩的语气弱弱的，声音极小，像是呢喃，她低声说，“谢谢您。”
而对此，季宁安所给出的回应则是极为简单。
“你跟我俩客气集贸呢。”
不久后，那只被季宁安派遣出去拿衣服与寻找食物的诡异重新回来了。
“来，先把这衣服穿上，有点埋汰没事，明天拿水涮吧涮吧就好了…”
季宁安随意将深棕色的大衣丢到女孩脑袋上，虽然已经是最小号的执法者队服，但还是将女孩娇小的身躯整个笼罩住。
“哦对，差点忘了，你眼珠子让扣了是吧，衣服会不会穿？不会穿你坐好了。”
甚至没等女孩回话，季宁安便自顾自的将大衣从女孩头顶拽下。
季宁安从未照顾过人，她也没那个习惯。
所以，在帮女孩穿衣服的同时，难免会牵扯到对方背部的伤口。
但女孩没吭声，她只是用那两处空荡荡的眼眶呆愣对准前方的季宁安。
感受着后背皮肤的痛感，感受着从未有过的异样感包裹自己全身，她愣了，这是她第一次穿上衣服。
“话说你有没有名字？叫啥名？不好听我给你重新起一个，我起名好听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