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喧闹的人群声越来越淡，周遭变得很安静，萧煜庭似乎听到了胸膛里那颗心，砰砰砰跳的越来越快。
萧煜庭一点点靠近慕怀瑾，脚上像是挂着千斤重的铁链，这么点距离，像是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
慕怀瑾只感觉落在他肩膀上的两只手，十分用力，就像是要嵌到他肉里一样，痛感让他的眉头不由蹙起。
“你..”
“你刚刚是在喊我吗？”萧煜庭死死克制着内心的情感，声音发哑。
慕怀瑾对上萧煜庭的视线，微不可闻地点了个头。
萧煜庭喉结动了动：“你记起来了？”
见慕怀瑾摇头，萧煜庭眼中闪过失落，又带着一丝窃喜。
毕竟以前的他，还挺混蛋的。
萧煜庭松开了落在慕怀瑾肩膀上的手，慕怀瑾松了口气。
“有些印象，小时候我生过一场大病，有些事情记不得了，但我依稀记得去庄子上不久，身边多了个比我大些的哥哥。”
“所以那个少年是你吗？”
“是我。”
得到肯定回答后，慕怀瑾内心有些复杂。
惊讶中带着些喜悦。
“王爷为何不直接和我说？”
萧煜庭抿了下嘴唇，视线移向远处小丫头手上燃烧着的烟花棒，那小烟花转瞬即逝，小丫头哭唧唧地拽着她娘的衣袖，要她再买。
慕怀瑾看着萧煜庭的侧脸，他虽然没看着慕怀瑾，抓着他手腕的手却越来越用力。
萧煜庭语气很轻：“你七岁那年，我带你去镇上的月夕节集市，你也想要一根那样的烟花棒。”
慕怀瑾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只见那妇人一脸无奈，从腰带上解开荷包，牵着那小丫头， 去小摊贩面前，又买了一根烟花棒。
小丫头的手抓着棒子，看着那烟花棒点燃，蹦跳了起来，笑着嘴巴张开，缺了一颗大门牙。
孩子活泼的样子总是能轻易感染他人，慕怀瑾不自觉地笑了下，他收回视线：“那后来呢？”
萧煜庭沉默了。
那时候他遇到了杏花，她也喜欢烟花棒，他带的钱够买三根，他原本想给一根给慕怀瑾的，但杏花撒娇，全都要过去了。
那次慕怀瑾没有哭，他一点点长大，学会了收敛情绪，不怎么哭鼻子了。
“后来我把所有的钱全都给你买了烟花棒。”
慕怀瑾听到这话，有些不好意思，晃了晃手里的灯笼，转移话题道：“王爷您排行第七，所以当时你应当说的是小七，而不是小齐。”
萧煜庭轻轻嗯了一声：“那时候多亏你收留我。”
慕怀瑾眯了眯眼：“王爷，您就是这么报答恩人的吗？”
萧煜庭顺着慕怀瑾的手腕，往下滑，反手一扣，和他十指相扣。
“我承认我的手段是卑劣。”
“但让我眼睁睁地看着你娶妻生子，抱歉，我做不到。”
萧煜庭突然靠自己靠的很近，他微微俯下身，慕怀瑾能够感觉到到对方的头发扫在了自己脖颈上，炽热的呼吸就在耳畔。
慕怀瑾顿时觉得，有点热。
“慕怀瑾。”
萧煜庭的另一只手，慢慢攀上慕怀瑾的腰间，一点点收紧：“是你先招惹我的。”
“所以你可不可以，试着喜欢我一点点？”
还没等慕怀瑾回答，萧煜庭带着他的腰身，将他推到了旁边的巷子里。
两边的墙遮挡住了外面的光线，只留下慕怀瑾手中的莹莹灯火。
只是下一秒，嘴唇上传来温热的触感，慕怀瑾的眼睛猛地瞪大，手一松。
那光坠在地上，也灭了。
登时一片灰暗。
慕怀瑾用力推搡着萧煜庭的胸膛，好不容易将他推开，萧煜庭却又捏住下巴，以不可抗拒的姿态再次亲了上来。
在黑暗里，因为看不见，会放大其他的感官。
慕怀瑾只觉得萧煜庭下手比往日里都要重很多，他的手死死的扣在自己的手腕上，不用看，也知道那里绝对被攥出了几道红痕，慕怀瑾吃疼，轻抽了一口气。
就听见萧煜庭从喉咙口含糊道：“阿瑾，张开嘴，好不好？”
“你乖乖的，我什么都听你的。”
慕怀瑾呼吸变得急促，在萧煜庭的诱哄下，不自觉地分开唇，被萧煜庭从里到外将便宜占了个尽。
谢闻竹提着灯笼，站在王府的小门前。
王府周围布满了眼线，只有这道门，离萧煜庭的虞溪阁最近，又隐秘鲜少有人知。
“谢公子，您还是先回房里休息吧，等王妃回来，下属就派人去通知您。”
谢闻竹摇了摇头：“ 不必，我在这里等阿瑾就行，你们都先回去歇息吧。”
青衣藏在柱子后面，看着身姿挺拔的谢闻竹，扯了扯青雀的衣袖。
“青雀你看，那是哪位公子啊，看起来和王妃有点像。”
青雀将青衣的手拽了下来，面无表情道：“主子的事，不要多嘴过问。”
青衣撇了撇嘴，青雀的性子总是这么沉闷。
慕怀瑾刚下马车，就听到小舅舅的声音。
“阿瑾，你怎么现在才回来？”
明明是对着慕怀瑾说的话，谢闻竹却盯着他，语气也很平淡，但萧煜庭居然从里面听出了杀气。
慕怀瑾甩了甩手， 示意萧煜庭松开拽着他的手，反而被他攥的更紧了。
慕怀瑾顿时觉得头有些疼。
慕怀瑾挣脱不开萧煜庭的手，只能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将他的手带到了背后，硬着头皮朝谢闻竹笑道：“小舅舅，这么晚了，您还没歇息吗？”
谢闻竹看了一眼慕怀瑾：“我在等你。”
他的视线落在慕怀瑾右手提着的灯笼：“集市上居然还有人卖这么丑的灯笼？”
慕怀瑾讪笑两声：“我觉得这灯笼还行。”
“还行？”
谢闻竹歪了歪头：“你是怎么从那么多精致的灯笼里面调出这盏灯笼的，不过比起千篇一律的灯笼，丑的确实是一眼就能让人认出来。”
萧煜庭深吸一口气，笑道：“小舅舅，这是我做的。”
谢闻竹慕然沉默了，良久甩下一句：“以后别再做了。”
萧煜庭在心中默念，莫生气，莫生气，这位是你的长辈，任他说几句又如何？
又听他道：“阿瑾，这段时间，你每晚都得和我睡。”
嗯？这他可忍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