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若松的设计在黄晨心中留下深刻印象，其曲线美感、功能性和技术性的直观展现，都让他对建筑的理解产生了新的碰撞。
“这个问题得你自己回答，难道你认为我们祖先留下来的东西就没有任何可取之处吗？那座大厦的确实用，但实用的同时意味着大众化，而我们要展示的是国际级别的建筑，仅仅实用是不够的！”李老对自己的建筑理念坚定不移。
随着国外科技水平的影响，许多人认为传统的建筑已无法满足现代需求。
为了购物方便，人们将商铺集中在一条街道；为了让更多人有房可住，房屋设计得小巧紧凑，层数众多，却忽视了是否适宜居住。
这是当时西方现代化建筑的理念，追求功能却忽略舒适度。
李老对此并不赞同，他认为建筑应是一个生活社区，能买到日常用品，能与邻居交流，既要有宜人的居住环境，小空间也要五脏俱全，大空间也不能让人感到空虚孤独。
“问我自己的看法？老师，您就不怕我改换门庭吗？”黄晨先把问题藏在心里，开玩笑地问道。
“我并不反对你另投师门，但我担心你会好高骛远。”李老挺直脊背回应。
“唉，您这么大年纪还没个像样的接班人，我还是跟着您混吧！”黄晨摇摇头，对老师的固执有些无可奈何。
韩春明听着师生二人的对话，刚才的郁结情绪稍微消散，嘴角勾起一抹微笑。
与此同时，在另一边。
“萌萌，你没事吧？”刘大舅察觉到今天的苏萌脾气异常火爆，关切地询问。
“我没事！”苏萌摇了摇头。
“那你今天怎么情绪有点失控呢？”刘大舅更加疑惑不解。
“马工不是韩春明请来的，而且还是建筑师李老的学生，你说韩春明是不是故意和我们过不去？”刘大舅皱眉思索。
马若松听闻此言，也紧锁眉头。
“我虽然是他的学生，但那已是十年前的事情了，且我如今秉持的建筑理念与他截然不同，你的这种说法是在质疑我的专业素养！”马若松澄清道。
刘大舅赶紧解释：“马工，这只是误会，你不知道，韩春明平时总是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行为举止让人不悦。
我们并非怀疑你，而是担心他可能通过某种途径了解到消息，而且那份标书也不是李老亲自做的，可能是他故意请来李老以达到嘲笑我们的目的。”
“对，我就是这个意思。”苏萌意识到自己言语不当，虽拉不下脸道歉，但也只能附和刘大舅的话。
“我想应该不是这样，那栋建筑中确实融入了他的风格，即使经由他人之手，背后也是他在指导。”刘大舅的话让马若松的脸色稍微缓和下来，同时提出了自己的见解。
短短三十分钟的时间，并不足以全面展现两种设计理念的差异。
真正决定胜负的，将是负责挑选的三位建筑师，他们有一天时间讨论结果，会从理念层面进行深入探讨和争论。
毕竟他们需要选出的不止一份标书，还要撰写相关说明，以便于外行人理解其中的区别。
苏萌听到马工的说法后，情绪逐渐平复，也许这一切只是巧合，她可能多虑了。
“马工，看起来今天我们还算顺利，至于那个风格问题，我们并不清楚详情。
不知你对接下来的结果有没有信心？”刘大舅对马若松的专业能力深感信任，既然马工提到李老参与了标书设计，作为曾经的师生，他肯定了解李老的一些情况。
刘大舅想听听马若松的分析，给自己增加些底气。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我们的两个设计方案都是符合要求的，从五选三的角度看，我们是有把握的。
但到了三选一的阶段，建筑所代表的意义可能会超越建筑本身，这就涉及到理念的竞争了，具体要看那些决策者的倾向。
如果他们追求国际化，那么我的设计或许更符合他们的期待！”
马若松的话语中流露出一抹笃定。
同时，他深信自己经年累月的努力，已经使他在李老平的领域内并驾齐驱。
毕竟此刻两人正站在同一竞技场上角逐！
“那倒还好！”
马若松的话依旧显得高深莫测，刘大舅只领悟到了最后一句，但这也恰好符合对方的心意。
“这么说，只要韩春明不施展什么见不得光的手段，我们投标就有可能成功了。”
苏萌接话道，听闻有望胜过韩春明，她的心情也稍微好转了一些。
一旦这次投标成功，韩春明恐怕会在娄晓娥心中地位下滑。
毕竟他亲手把一个重要的项目搞砸了。
马若松听到这番分析，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难道他们没注意到“如果”和“可能”这两个词吗？
这是行业内的通病，不会把设计标准定得过于死板，也不会轻易做出满口承诺。
他也不想特意提醒他们二人，以免打击自家团队的士气。
与此同时。
在投标首轮结束之后，消息迅速传到了叶明耳中。
“那本建筑科普读物发放后反响如何？”
叶明对此结果并不十分在意。
“据我们的观察，大多数人对那本书的内容都表现出惊讶和欣喜，甚至有人询问工作人员能否带走那本书。”
娄晓娥眼中带着一丝困惑，但她还是如实报告了情况。
叶明微微颌首。
“你不想知道投标第一轮的结果吗？”
娄晓娥发现叶明没有继续深入话题的意思，便将心中的疑问抛了出来。
她很纳闷，明明投标才是关键，为何他会问起一本看似无关紧要的书。
“了解这个干什么？如果我们方案被选中，那就按部就班地执行；如果没有被选中，过段时间我们可以寻找新的目标，让两栋建筑在已建的基础上持续竞争，这不也挺好吗？”
叶明阐述了他的规划。
这场游戏，在他看来从一开始就未放在心上。
就像一部优秀的电影，并非因为参加了电影节才变得出色，而是它本身优秀，电影节因选择它而增色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