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他突然低喝了一声，声音虽然压低了，但却带着一丝颤抖。
回应他的，只有风声和草丛的摇晃。李向前咬了咬牙，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压下心头的不安：“大白天的，我怕个什么？”他自言自语着，勉强让自己继续低头挖掘。
然而，他刚刚掘出一块小小的块茎，还没来得及放进布袋，身后突然传来一声轻响，像是枯枝被踩断的声音。他猛地一回头，瞳孔骤然收缩，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
草丛间，似乎有一道黑影一闪而过。那影子消失得太快，让他根本看不清楚是什么，但它确实存在。他站起身，紧紧攥着手里的工具，目光死死地盯着草丛，甚至连呼吸都屏住了。
“出来！”他的声音低而急促，既是警告，也是试探。
四周仍然没有人应声，但那种被注视的感觉却愈发强烈。他心跳如擂鼓，脑海里不自觉地浮现出种种可能——是有人跟踪他？还是野兽？又或者……只是自己的幻觉？
正当他犹豫着要不要上前查看时，那道黑影又一次晃动了起来，带着一种压迫感，从视野边缘滑过。他的呼吸陡然停滞，脚下的草地仿佛成了沼泽，粘住了他的脚步，让他寸步难移。
“冷静……冷静……”他在心里不停地对自己说，手心里却全是汗。他强迫自己站稳，目光扫过四周，试图找出一条逃生的路。可这片荒地平日里人迹罕至，草木丛生，他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就在这时，草丛里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仿佛有什么东西正朝他逼近。他的手不由自主地握紧了工具，指节都泛白了。他知道自己不能再拖了，无论眼前是什么东西，他必须做出反应，否则只会让危险越发靠近。
他咬紧牙关，猛地冲着草丛大吼一声：“别装神弄鬼！出来！”
这一嗓子喊得声嘶力竭，仿佛把他积压已久的恐惧全都发泄了出去。然而，出乎意料的是，那黑影竟真的从草丛里冒了出来——原来是一个人。
“是我！别喊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从黑影中传来。
李向前愣住了，定睛一看，才发现那人居然是何雨柱。他的心脏还在狂跳，整个人却像被抽空了力气一样，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何雨柱？！你……你跟着我干什么！”他喘着粗气，语气里满是愤怒和后怕。
何雨柱从草丛里钻出来，拍了拍身上的草屑，脸上带着些许不自在：“你别激动，我就是看你这几天神神秘秘的，想看看你到底在忙什么。”
“你……”李向前瞪着他，怒火渐渐涌上来，“你知道你刚才差点把我吓死吗？！半夜跑来这种地方，你有没有脑子！”
“哎，别急啊！”何雨柱摆了摆手，语气有些心虚，“我哪知道你胆子这么小？再说了，我也没打算真吓你，就是……好奇嘛。”
“好奇？”李向前冷笑了一声，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泥土，“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随便闹着玩儿的吗？你知道我要是手里这工具没收住，捅了你怎么办？”
何雨柱被他说得一愣，摸了摸后脑勺，干笑了两声：“行行行，我错了还不行吗？别生气，向前，我这不也是担心你嘛，见你最近老是一个人跑出来，就跟了两次。谁知道你还真有点门道呢。”
李向前闻言，顿时警觉了起来。他盯着何雨柱，语气变得冷硬：“你什么意思？”
“嘿，别误会，我不是来找麻烦的。”何雨柱连忙摆手，眼神里却透着几分试探，“你看，这地方能找到这些东西，咱们是不是也能……”
“行了，别说了！”李向前立刻打断了他的话，目光凌厉，“这地方我已经盯上了，能挖多少，我心里有数。你要是想掺和，得按我的规矩来。”
何雨柱愣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好，我听你的。不过，向前，你也别把人都挡在外头。这事儿，咱们合伙，总比你一个人强。”
李向前皱着眉，沉思了片刻，最终叹了口气：“行吧，这事儿以后再说。今天的事儿，不准和任何人提，听见没有？”
“听见了，放心吧！”何雨柱连连点头，脸上带着一丝得意的笑容。
李向前蹲在地头，手里的小铁铲一下一下刨着土，动作干净利落。他将挖出来的几根块茎抖掉泥土，随手扔进布袋里，抬头看了眼远处的何雨柱，却忍不住皱起了眉。
何雨柱弯着腰，在一片草丛里翻找了半天，才勉强拎起一根瘦巴巴的野草根，满脸嫌弃地看了两眼，动作懒散得让李向前心头的火越烧越旺。他本以为，何雨柱跟着来能减轻点他的负担，可现在看来，反倒是拖了后腿。
“雨柱！”李向前终于忍不住，站起来朝他喊了一声，声音里透着一丝压抑的恼火，“你在那儿磨蹭什么？动作能不能快点？这天光一亮，咱们可就不好动手了！”
何雨柱直起身，甩了甩腰，脸上挂着一副无所谓的笑：“急什么？这不是才刚开始嘛，东西也不多，就慢慢找呗。”
李向前听着这话，只觉得胸口堵得慌。他紧紧抿着嘴，努力压下心头的火气，几步走到何雨柱身边，一把夺过他手里的草根，沉声道：“你看看你挖的这是什么？都老得成柴了，根本不能吃！你这样，干一天也就能挖这么几根，能顶什么用？”
何雨柱显然没料到李向前会发这么大的火，愣了一下，脸上露出几分尴尬。他摸了摸鼻子，讪讪地说道：“这……我也是第一次干嘛，你别这么大火气。我学着点还不行吗？”
李向前没再说话，抬手指了指自己刚才挖的地方：“看清楚了，挖之前先把草扒拉开，找到地皮下的松软土，那地方才可能有块茎。别乱刨，费劲不说，还容易把好东西弄坏了。”
何雨柱点点头，低声嘟囔了一句：“行吧行吧，听你的就是了。”说着，他蹲下身，照着李向前的方式刨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