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姜晚监督郁长生练剑。
姜晚对自己严苛，对郁长生同样如此，但凡郁长生有偷懒的心思，一棍就直接砸了上去。
郁长生初始时敢怒不敢言，时间长了就知晓这其中的好处，有这样一个严苛的天才师姐揍，反而是别人想修都修不来的福气！
今日郁长生得了新法器，练起剑来更是虎虎生风，浑身得劲。
钟离外出处理宗门事务回来，就看到郁长生在不远处练剑的身影，虽说郁长生是姜晚挑选回来的，可名义上还是自己的亲传弟子，想到这里，钟离迈开脚步，逐渐走向郁长生。
可还没等他走到郁长生面前，看到他手中的长剑时，却是彻底绷不住了。
“师尊！”郁长生终于发现了他，紧握长剑飞奔着赶了过来。
可钟离的眼睛始终没有离开过他手中的长剑，他气的整张脸都白了，下颚线条也紧缩的厉害。
郁长生哪里清楚这里的圈圈绕绕，兴奋的向钟离展示道：“师尊是眼熟这件法器吗？也难怪，这是姜师姐给我的，师尊之前肯定见姜师姐用过吧！”
何止是见过！这法器分明就是他送给姜晚的！
明明之前她视若珍宝，现如今却是把这法器送给他人！
钟离呼吸微沉，沉默了半晌，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是，是很眼熟。”
就在这时，姜晚注意到这边的动静，缓缓走向这里。
莫名的，钟离抬眼看向她，眼中有着几分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受伤和质问...
姜晚嘲讽的勾起嘴角，像是全然没察觉到他的异样一般，“收徒收了这么久，师父可算是想起我们可怜的小师弟了，我这做师姐的都给师弟准备了件上品法器，师父难不成还要什么表示都没有吗？”
钟离以为，姜晚至少会给自己解释一下，哪怕只是个说的过去的借口，让他心中能骗得过自己就好，可他万万没想到，她这般言辞犀利，却还是为了给郁长生谋福利！
郁长生，郁长生！在她心中他就有这么好吗？值得她把自己的第一把法器送出去！
“姜晚。”钟离唇瓣微动，还是没忍住质问道：“你是送不了别的法器吗？为何偏偏送这一样！你明明知道...”
“我知道这是师尊送给我的法器，可那又如何，如今我已不是原先的小姑娘，上品法器之于我来说可有可无，送给师弟这样需要的人，又有何不可？”
“还是师尊觉得，我要留下法器当个纪念，日日念着师尊对我的教导之情呢？”
姜晚的话，让钟离沉默许久。
是了，那既然是自己送给姜晚的东西，她自然是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他又有什么立场来指责她呢？
想通之后，钟离呼吸微沉，强撑着无事的样子，凭空拿出另外一件上等法器，对着郁长生淡淡道：“是我想的不周到，疏忽长生的修炼，这件法器就当为师送你的拜师礼，望你日后专心修炼...”
郁长生看了看钟离，又回首看向姜晚，纵使已经对二人之间的情感纠缠有了一定了解，也对面对这种场面做好心理准备，可一切真实发生在面前时，他却是尴尬的不知道如何是好。
要不，他收了师尊送的法器，再把师姐给的法器送回去？这样师尊师姐是不是都不会生气了？
可惜，还没等郁长生有所动作，钟离却是径直把法器递给他，旋即转身离开这里。
......
是夜。
钟离想要入定，可白日的那般场景一直在脑海中回想，他根本集中不了注意力，若是强行入定，怕是要有走火入魔的征兆。
接连念了几遍清心咒，钟离总算是清净不少，可谁知，下一刻，他察觉到屋中陌生的气息，运气一掌毫不留情的拍了出去。
姜晚不动声色，轻松避开这一掌。
“师尊真是好狠的心，徒儿不过外出紫霄宗三年，现如今师尊居然连我都认不出来了！”
“姜晚？”钟离眼神一黯，“你来这里做什么？”
姜晚不屑的嗤笑一声，“师尊迟迟未入定，显然心中是有烦心事叨扰，莫不是因为白天的事情，因为弟子把你送的法器转手送给他人，所以师尊才...”
“胡闹！”没等姜晚说完，钟离直接厉声喝止住，“既然是送给你的东西，那你愿意送给谁就给谁，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话虽如此，姜晚还是从中听出了浓浓的醋意。
“师尊这屋中倒是怪异的很，没有师尊的体香也就罢了，怎么还泛着阵阵酸味...”说罢，姜晚还像是带着些嫌弃似的，伸手在口鼻前拂了拂。
可谁知，这副模样却是把钟离气的够呛，瞬间，他面色沉了下来，风雨欲来。
“姜晚！孽徒！我可是你师尊，你这说的是什么话？”
姜晚却也来了气性，她的眸色黑的纯粹，整张脸都满是戾气，甚至癫狂到上前径直攥住钟离的手腕，想要把他拽向自己这边。
“师尊！你也知道你是我的师尊啊！三年前，你把身受重伤的我赶出紫霄宗，可有想过我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吗？你给我安排的那些近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什么出门游历，分明就是不想让我再回紫霄宗！”
“可你万万没想到吧，我不仅回来了，还回来的这么快！”
钟离顿了顿，心中罕见的生出几抹心虚，他想把手抽离出去，却没想到，姜晚的反应更激烈了。
“怎么？还想打我一掌？这次，又是想把我驱逐出去几年呢？还是你想干脆直接这样一掌把我打死最好！”
面对姜晚的指责，钟离眼皮轻掀，面上依旧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孽徒！还不快放开我！你不尊重恩师，就算是被驱逐出紫霄宗，也是你罪有应得。”
瞬间，姜晚的眼中酝酿着极为可怕的风暴，连眉眼都在瞬间锋利不少，“我罪有应得？”
下一刻，姜晚却是已经捏住钟离的下巴，不由分说的强吻上去，撕咬着，像是要让钟离也感受到自己的疼痛一般。
钟离愣住片刻，飞速把人推开。
然而，还没等他训斥出声，姜晚却是擦了擦嘴边的血迹，眼中满是嘲讽道：“装什么？现在在这里装纯情，白日看见我送郁长生的法器，你不是嫉妒的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