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到别的地方卖。活人还能让尿憋死啊！”沈慧娥清澈透亮的眼眸看着王家夫妻轻快地说道，“这腊肉、腊肠，就是隔壁县有做的吗？”
“有！但是不多。”王粟仔细想了想看着她说道。
“物依稀为贵，所以好东西不愁卖。”沈慧娥眉眼含笑地看着他们说道，“这个腊肉的优点就是存放时间长。”
“行！这下子俺们就更有底气了。”王粟激动地看着她说道。
“那不打扰你们了。”沈慧娥目光温和地看着他们说道。
“我们送送您。”王粟和齐氏两口子将她给送走了。
&*&
不是所有的猪都腌制成了腊肉，做了腊肠，有的养猪户家里养的多了，分散风险，杀一两头，剩下的过了国丧现在杀。
所以沈慧娥现在不愁杀猪，将猪给推回去。
沈慧娥吃过包子喝了粟米粥，看着收拾碗筷的小豆子他们道，“坐下，坐下，有事跟你们说。”
“阿娘要说什么？”狸奴忽灵灵的双眸看着她问道。
“今儿去收猪，先去了王老哥家，问了问他们这腊肉吃起来口感如何？肉质好不好。”沈慧娥澄净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好不好？”大虫迫不及待地问道。
“好！别有风味儿，还有木头的清香。”沈慧娥眉眼含笑地看着他们说道。
“好吃！”狸奴高兴地说道，“就是能卖出去了。”
“对呀！酒肆已经登门谈收腊肉、腊肠了。”沈慧娥黑亮的双眸散发着莹润的光芒看着他们说道，“价格开的很高。”
“好事呀！钱拿到手里才安心。”大虫黑溜溜的眼睛看着他们说道。
“酒肆、食肆都停了三个月，正是缺食材的时候。”狸奴黑葡萄似的眼眸看着他们又道，“大冬天青黄不接的，除了萝卜就是小白菜。连吃了三个月，我都快吃吐了。”
“有个担心？”沈慧娥幽深的眸光看着他们说道，“担心卖不好。”
“这有啥好担心的，还愁卖吗？”大虫闻言眼睛瞪的溜圆看着她说道。
“是不愁卖，只是怕卖不上价。”沈慧娥眸光深沉地看着他们说道。
“怎么可能？阿娘不是说物以稀为贵吗？”大虫纯真的眼眸充满疑惑看着她问道。
“可是现在养猪户里不少做腊肠、腊肉的，可不稀少，相反一下子相对的多了。谷贱伤农，这就是为什么丰年了，粮食价格反而降了，上不去。”沈慧娥好心地提醒他们道，“我相信，县上酒肆、食肆老板早就将养猪户手里的腊肉都摸的差不多了。”柳眉轻挑看着他们问道，“他们会怎么办？”
“还会怎么办？首先压价呗！”大虫闻言想也不想地说道。
“怎么压？”沈慧娥饶有兴致地看着他问道。
“就跟咱们卖猪肉似的，人家跟咱讨价还价呗！”大虫纯诚的大眼睛看着她说道。
“这只是最低端的讨价还价。”沈慧娥深邃迷人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养猪户太松散了，人家可以直接拿着跟其中一个养猪户讨价还价之后的价格，去跟另外一个养猪户谈，还能将价格在压一压。”
“啊！”狸奴黑葡萄似的眼睛瞪的圆溜溜的看着她说道，“还能这么干！”
“货比三家嘛！”沈慧娥黑亮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
“阿娘，阿娘，这要怎么办？”大虫着急地抓着她的胳膊问道。
“先想想如果这事搁在你身上怎么办？”沈慧娥温润如玉的双眸看着他问道。
“我？”大虫指指自己，黑溜溜的瞳仁转了转道，“我这养猪户大家都在一个村子里，这一捅不就破了。”乌黑的瞳仁瞬间点亮道，“大家一起把价守住了，不让他们压！”
沈慧娥欣慰的点点头，“想法不错。”柳眉轻挑看着他们说道，“只不过你说的是一个村子，如果是其他村呢！你能说服老乡们一起吗？”
“这个……”大虫闻言迟疑地看着她说道，“不降价不是好事吗？”
“人多是非就多，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九九，打自己的小算盘的。”沈慧娥澄净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我可以以很小的利益就将他们所谓承诺给打的丢盔弃甲。”
“阿娘会怎么做？”狸奴紧张地抓着她的胳膊问道。
“我呀！会拉拢其中的养猪户，尤其是急需用钱的养猪户给高价，对外宣称是低价。只要打开口子，再编些谣言，造成恐慌。养猪户就是乌合之众，一盘散沙，溃不成军了。”沈慧娥眼底闪着贼光看着他们说道。
大虫他们被震了张大嘴巴，老半天才合上嘴。
“这不是背叛了其他养猪农户啊！”大虫气愤地拍着木桌说道，“在乡下会被人家戳脊梁骨的。”气哼哼地说道，“不怕像粮铺老板啊！”
“小家伙，人大多都是为了眼前利益，哪里考虑那么长远的事情啊！”沈慧娥莹润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家里有病人，救命钱，酒肆老板给高价，你卖还是不卖。对外宣称是低价，极小的利益，拉拢收买。”
“本身今年大家都难，家里也没什么余粮了。”沈慧娥提出的都是棘手且现实的问题。
“可是现在粮铺也没余粮啊！”大虫眨眨眼想了想说道，“咱这腊肉好赖还能自己吃。”
沈慧娥闻言勾起唇角道，“这倒也是，看养猪户如何选择吧！”
“如果是阿娘，怎么样让养猪户坚持到底呢！”狸奴机灵地说道，水汪汪的眼睛看着自家阿娘。
“开诚布公的说，让养殖户把自己现在的困难说出来，大家齐想办法解决。同心协力！”沈慧娥深邃透彻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或者卖到其他的县这需要组织，未知数太大，对于没出过远门的他们来说，风险太大。”
“这个可以找大伯牵线。”大虫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说道。
“聪明的小家伙。”沈慧娥温润如玉的眼眸看着他说道，“这只是你的想法。”笑着又道，“我已经提醒王粟他们了，看他们如何做吧！”指指自己的眼睛道，“认真看，用心看。每个人的想法不同，都站在自己的立场上看问题。”
“哦！”大虫乖巧地点点头道，歪着脑袋眨眨眼道，“旁观者清。”
“对！因为没有利益牵扯，可以公正可观的看待问题。”沈慧娥晶莹剔透的目光看着他们温柔地说道。
“这不容易嘛？”狸奴湿漉漉的眸子看着她说道。
“不容易，非常难。”沈慧娥食指点着她挺翘的鼻尖道，“因为人心是偏的。”抓着她的手放在心脏的位置，“听见声音了吗？”
“听见了。”狸奴闻言点点头道，“跟把脉的跳动一样。”
“这是心脏！看看它没有长在正中央吧！”沈慧娥明媚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人都有远近亲疏的。”
&*&
“二妹妹，在家吗？”沈长生站在大门口冲着屋里喊道。
“是大舅。”大虫从床上跳了下来，趿拉草鞋就出去了。
“你这小子，外面多冷啊！”沈慧娥起身追了出去道。
“我穿着兔皮袜子呢！”大虫笑嘻嘻地说道，看着院门口沈长生道，“大舅！”拱手行礼。
“你阿娘呢？”沈长生黝黑的眼眸看着她问道。
“在呢！”沈慧娥走了过来道。
“来跟我卸东西。”沈长生目光直视着她说道。
“哦！”沈慧娥忙不迭点头道，出了院门就看见沈鹏来站在马车前，“三弟也在。”黑眸晃了晃，这马车里装的什么？让三弟不敢离开马车。
“你们看着马车，我跟三弟搬箱子。”沈长生叮嘱道。
沈长生兄弟俩，搬了两趟，将两个樟木箱子那么大的箱子搬了堂屋。
“大舅这么里面装的什么？看你们二人怪累的。”大虫见状好奇地问道。
“面粉！”沈长生压低声音小声地说道。
“什么？”大虫一脸震惊地看着他们说道。
“你们哪儿弄来的。”沈慧娥紧张地看着他们俩道，“现在城内粮铺可没有粮食。”
“当然不是咱们县城了，屁大的地方也存不了多少粮食。”沈长生朝他们神秘地一笑道，“你们猜在哪儿弄的？”
“哎呀！大舅您就别卖关子了。”狸奴抓着他的手摇晃道。
“咱们坐下说话。”沈慧娥指着火炕说道，然后脱鞋上了炕。
沈长生一欠身坐在了床沿上，黝黑的眼眸充满笑意看着他们说道，“我从河中府弄来的。”
“河中府还是大，不是咱们小县城能比的。”沈慧娥闻言理解地点点头道，“人家优势很明显。”关心地看着他说道，“花了不少的钱吧！”
“嗯！粮食价格都长飞了。”沈长生眸光深沉地看着他们说道。
“这朝廷也不管吗？在继续下去，不怕出事啊！”沈慧娥深邃不见底的双眸带着怒气说道。
“这咱就不知道了。”沈长生黑眸看着她微微摇头道。
“对了！不用给黄家粮食，他们也买了。”沈长生目光柔和地看着她说道，“这粮食你们自己吃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