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教会他笑，教会他哭，教会他愤怒，教会他所有的一切。
让他学会成为一个正常的人类，
可独独没有教过他，要是她的身边有了其他人，他该怎么办。
如果昨晚他没有出现，那灵若是不是会答应和林逸在一起。
毕竟他们可是生死与共，一同经历过生死的关系。
当白榆出现在办公室时，灵若和林逸早已离开那个异世界，只有房间里密密麻麻的黑影，红色面具人残存。
他杀了他们，又收拾了一切残局。
人类的情感里有一种名为爱，男女会从朋友、情侣再到夫妻。
白榆不能理解这种情感，她从来没有教过他什么是爱，可他却无师自通学会了嫉妒，占有欲作祟，让他把林逸派到国外，完成任务。
他拿出新买的草莓糖果，剥开糖纸，像是小时候那般熟练的递到了灵若面前。
灵若接过，“谢谢，不过我不是小孩子了，我不喜欢吃糖了。”
话虽如此，她还是吞了下去，甜意萦绕舌尖，孤儿院里，老师一个月才会给他们几颗糖果，白榆对这些糖并不感兴趣。
但是灵若让他吃，他便连带着糖纸一同扔进了嘴里。
灵若扑哧一声笑出声，“不是这样的。”
她抓起他的手，又拿了一颗糖果，轻轻将糖纸揭开，“像这样。”
白榆了解了，一口气把糖纸全都剥开，把里头的糖递给了她，“吃。”
“吃不了这么多。”灵若摇头，小腿间传来痒意，她往下看去，几只蚂蚁盘旋，“给蚂蚁吃吧。”
白榆看了一眼，那些个蚂蚁全都火速钻地消失，一点痕迹都没有。
“它们不吃这个。”
灵若：...
蚂蚁都要欺负。
想到这里，她扑哧笑了出声，白榆抿唇，像是不知道她为何发笑。
“你还是和小时候一样。”
“嗯。”
白榆走在她的身侧，一路上，都有不少男女同学偷偷看向他们。
听到别人小声的议论，“唉？灵同学身边的林系草呢？我磕的cp呢？这个男的是谁啊？”
“不知道，还是比较喜欢林逸，你发现了没有，自从林系草追求灵大美女后，都不去理那些个莺莺燕燕了，往常他都是来者不拒，但是这一个月就只跟在灵同学后头...”
那些议论声，灵若并没有听，而身边的白榆似乎听了进去，他抿紧唇，黑眸愈发黯淡，整个人显得有些低落。
“怎么了？”灵若发觉不对，问道。
“那个林逸是你什么人？”话才出口，白榆就有些后悔了。
他不该问这个问题的。
“高中和大学同学。”
走到宿舍楼下，灵若回头和白榆道别，“再见。”
她本以为只是白榆会消失不见，谁曾想一连几天，他都出现在她的身边，甚至以特殊的身份进入了a大，和她成为了同学。
在两人独处，一同在食堂吃饭的时候，白榆把铁质勺子放入口中，轻轻咀嚼着，灵若看着这一幕，又想起孤儿院时白榆把整块骨头都咽了进去，不由得有些无奈。
“这个不可以吃。”
“太久没在你的身边，我都忘了，要不你重新再教教我？”
他故作轻松，灵若却沉默片刻，“你是真的知道还是假的不知道？”
白榆慢条斯理的拿着纸巾擦拭着唇，“教教我吧，像小时候一样。”
“你是二十岁，不是八岁了。”
她终于不得不承认，小时候那些压根不是天马行空的梦，一切都是真实的。
与此同时，一股巨大的羞耻感充斥心间，灵若想起自己小时候是真心实意把白榆当成自己的玩具玩弄，又幼稚的教给他一些人类所会做的事情，每一次白榆都乖乖配合。
就像是一个没有思想的，不会反抗的，专属于她的玩偶。
长大后的灵若每每想起小时候的自己，忍不住有些耻意，可幼时的她，确实也迷恋着这种专属于她的支配感。
甚至延伸了到了现在。
她喜欢这种控制他人的感觉，可是回来后接受的耳濡目染，接受过的教育，却提醒着她，这种行为是错误的，是不正确的。
所以灵若并没有把自己的想法，自己的行动实施在其他人身上。
之所以会想起白榆，也不过是因为她在怀念小时候的支配感，听话的，不会反抗她的，属于她的白榆。
那个时候灵若以为白榆不愿意跟着她走，是在闹小情绪，所以她一直在等，等着她从离开孤儿院的时候，白榆跟上来，牵住她的手，说想要和她一起离开。
可是直到她越过孤儿院的大门，坐上父母的车，也没有再见到白榆。
没关系，他会来的。
信中满是哄骗白榆来她身边的内容，只要等到白榆同意，父母就会跟着她一同去孤儿院办理收养手续，
可是一次都没有收到回信。
再后来，灵若的三观也慢慢的被树立，知道了什么可为，什么不可为。
也就逐渐放弃了幼时那个危险的想法。
如今再见到白榆，灵若其实还是起了试探的心思，要是白榆不像幼时那样，那她或许还能压抑住那些个想法。
可是他好像一点也没有变。
他在邀请她。
邀请她改变他，控制他，占有他。
难以言喻的战栗充斥心脏，即使内心波涛汹涌，灵若却还是故作冷静地拒绝了他，“再见。”
几乎是落荒而逃。
明明她已经克制得很好了，可重新见到白榆，那些深藏在角落的隐秘想法却重新浮现。
苏离离看着今天以来嘴角笑容就没有压下过的好友，“咋啦，开心成这个样子？”
“很明显吗？”
“当然啦，只要眼睛不瞎，就能看出来你十分高兴。”苏离离咬了一口巧克力棒，“你要不要吃。”
“吃。”灵若接过，啃了一口，“甜的，我很喜欢。”
苏离离：“？？？可我买的是零糖黑巧啊。你味觉出问题了？”
“没有。”灵若看着白榆发过来的自拍，注意到了背后墙面的一角，即使白榆身后背景十分正常，可她却还是注意到了，墙面的一角，熟悉的胶质相片里，斑驳的光影落在抱着书的女孩身上。
啊，是她呢。
看来她的玩具也不怎么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