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什么？”
“小姐，山灵失言了，现在下去自请责罚。”山灵说着就快步离开，林淼甚至都没来得及拦住她，就只看见山灵远去的背影，那速度不像是去领罚，反倒是要逃离这里。
山灵和山雨大约是知道什么，但是又不说出来。
就山灵路上的反应，林淼有九分把握山灵知道原主是这一届山神命定新娘的事情，甚至现在的杨家还打着让林淼去献祭的主意。
林淼原以为以芒城人对于山神的信仰程度，知道自己作为这一届山神的新娘却带着一个男友回到芒城，会对自己表现出厌弃。但是无论是杨兴山的热情招待还是山灵和山雨表现出冷漠的恭敬，都和林淼想象中的态度相差甚远。
林淼自认为自己不是什么万人迷体质，这样不合常理的热情，也许可以骗骗戒备心弱的人，但是林淼却从中感受到背后深深的恶意。
若不是山灵年轻，不够沉稳，被林淼和裴默的行为和问话刺激到，可能也还不会露出如此破绽，让林淼把自己的猜测证实。
林淼抚上房间的门框，这间房间虽然不像客厅一样有很多石雕作为装饰，但是依旧在房间角落摆着两尊小的石雕。
石雕的五官刻的并不分明，只能隐约看出五官，但是服饰却雕刻的极为精细，不仅分得出内衬和外衫，还可以清晰看见衣服上的花纹样式，可以看出层层清晰的衣服纹理，连佛珠配饰都雕刻得粒粒分明。
那衣服上的花纹样式不太常见，林淼回忆着过去见过的服装花纹，确定没见过这种山川怪石的样式。
大概是芒城的特色。
林淼放下对石雕的探究，环顾整间房间，房间布置以红色为主，局部镶嵌些金色，让整体显得华美起来。
“大小姐。”门口传来声音打断了林淼的观察，回头看去是四个女子并排站在门口，身着桃粉色的裙子，头上绑着丸子头，显得俏皮又可爱。
林淼看着面前的四个人，对她们的身份有所猜测，“你们是负责这间房子的侍女？”
“是的，大小姐”四人齐声回答。
林淼见四人依旧站在门口，有些诧异，随即反应过来，“进来吧，以后不用这么拘谨。”
“是，大小姐。”四人依次进入，看着四人站在房间内，林淼才清晰地意识到四人的衣着和这间房间是适配的，站在里面完全不违和。
反倒是自己，林淼低头看看自己一身湖蓝色的连衣裙，倒是和这里格格不入得紧。
“你们平时负责什么？”
其中一人看起来年长一些，大概是这四人小组里面的领头，站了出来，“小姐，我是负责房间物品的管理。暮夏是负责外院的花草，暮秋是负责房间的打扫，暮冬是负责外院的打扫。”
这女子每点到一个人的名字，对应的人就会上前一步，等到点到下一个人则退回原位。
“那你是，暮春？”
“大小姐聪慧。”那领头的女子应下。
“暮字，应该不算好的寓意。为什么你们会这么取名？”林淼有些好奇，但是暮春只是笑而不语，其他三人也当作没听见。
看着架势，林淼知道自己再问下去也不会得到答案，索性也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事情，林淼歇下问询到心思。
转头看见旁边的石雕，“这石雕的衣服样式是芒城的特色吗？”
“当然。”暮春语气带着自豪，“这是我们芒城特有的样式，也是尊贵的象征。”
尊贵？
林淼看着这尊石雕，若真是尊贵的人，为何脸部如此模糊。
“带我去客房吧。”
可是如此简单的要求，并没有得到回应。
林淼看着沉默的四人，有些不明所以，“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大小姐，客房偏远。还是等会儿，吃饭的时候，客人自会过来的。”
而被山雨带走的裴默，则是看着越发偏远的路线，有些担忧，“请问，还有多久？”
前面领路的山雨脚步不停，“杨家少有来客，所以客房修建的偏远了一些。不过快要到了，还请您不要心急。”
又走了十几分钟，裴默才远远看见一栋建筑出现在树木之后。
这一路走过来，裴默哪里还不知道，杨家对于他的态度。
若是杨家作为芒城第一大家，没有离主宅近的地方可以安置自己，裴默是千万个不信。
所以，将他安排在如此偏远的地方，恐怕也是担心他和林淼遇见。
裴默也从杨兴山客厅的问话中回过味来，问他们订婚没有怕是别有目的，他不过回答了个没有订婚就被安排到如此偏远的地方，将他隔绝在杨家事件之外，若是他回答的是订了婚，怕不知道背后又有什么幺蛾子在等着他。
裴默暗道，应该早点问清楚林淼身上有什么秘密的，要是知道现在也不至于这么被动。
山雨把人带到房间后，就离开了，离开前告诉裴默晚饭会有人来叫他。
裴默点头，他现在也需要点独自的时间来理清思路，所以无所谓山雨在不在。
推开房门，裴默看见自己的行李依旧放在床边，房间有些简陋，但是胜在整洁。
四周望了望，确认没人后，裴默关上门从里面把门锁好。
打开行李箱拿出自己准备好的纸笔开始记录。
司机在车上的那个故事，明显带有主观的编着色彩，再经过很多人讲述后主观加减情节，最原本的情况已经无法考证。
但是，裴默停笔，思考起来。
有一点可以验证，那就是太阳落山后不可以呆在山上这件事。
这大概是芒城人的共识，山灵也在给他们讲解芒城规矩的时候特意提到过，那为什么不可以呆在山上？
裴默在纸上画了一个问号。
虽然他不是山民，但是他也曾接触过山民出身的病人，在某次聊天中那位病人提到，因为有时候打猎来不及下山，所以山上会有小屋，专门应对这种情况。
山林的夜晚危机重重，小屋算是一种保护屏障，帮助预防夜晚出没的野生动物。
可是就司机的描述来看，芒城好像并没有这种东西。
所以芒城是有什么动物连小屋都无法抵挡吗？或者说根本不是动物？
想着司机反复提到的山神，还有林淼之前语意不详的山野精怪，裴默还是在问号旁边写上“山神”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