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是清予，你们做什么了？”凌云浑身一抖，头顶的雷声瞬间让他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闻霜寒没回答，只是盯着大殿，眸色极深，背在身后的手指不住地摩挲着，好一会儿才说道：“她筑基了。”
“筑基？筑基历什么...”凌云不以为意，又后知后觉，难以置信道：“什么？！”
凌云神色一僵，听闻天资甚好的人，天道会降下九重雷劫，可九重雷劫也不是现在历呀，而且这降下的天雷也不像九重雷劫的天雷，看这周围残留的气息，倒像是惩罚，这么小一个孩子，天道惩罚她什么呢？
“师姐....”
闻霜寒抬手，像是知道他要说什么，“你既能知道她的不同，知道如何做吧。”
凌云叹了口气，“我本来是想找你说说收徒大典的事，现在好了，倒不用费功夫了。”
“什么劳什子玩意，不过是给外人看的表面功夫罢了，我不需要。”闻霜寒满不在意地摆摆手。
凌云扯了扯嘴角，没有否认。
闻霜寒侧头看向凌云，神情极为认真，“凌云，清予的体质有些特殊，所以我想在她没有完全成长起来之前，降低外界对她的关注。”
闻霜寒少有的正经，让凌云立马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看来并不是他想的那么简单，这丫头从修炼开始就不同寻常，就注定与其他人不一样。
“这次我收徒，已经引起了不少轰动，我估摸着她历完雷劫会闭关一些日子，正好可以缓下来减少外界对她的关注。”
时间一长，大家自然不会像现在这般日日盯着了。
凌云微挑眉，缓解掉凝重的气氛，“师姐就这般相信小丫头能安稳度过这次雷劫？”
闻霜寒微抬起下巴，眉眼全是自信，“她可是我闻霜寒的徒弟。”
大殿里，姜清予脸拧成一团，汗如雨下，和地上的鲜血混合在一起，体内天雷之力停滞不前，每多停留一分都是对她的折磨，指尖紧扣着地面，留下一道道血痕，但都不及身上疼痛的万分之一。
木源之心修复好的经脉好了又破，姜清予思维逐渐有些迟钝，意识也渐渐迷糊起来，她好累，好疼。
放弃吧，放弃了就不用受这种疼痛了。
要吗？
不！
她不要就这样放弃！
姜清予猛地睁开眼，头顶雷云积聚，天雷像是挑衅一般钻出云层，悬挂在她头顶，要落不落。
憋在心中的怒气彻底爆发，姜清予张开手，疯狂汲取着周围的灵气，肉眼可见周围的灵气朝她疯涌而去，形成了一个比她还宽的旋风，将她牢牢笼罩在内，看不清身影。
小天和紫瑜在她历劫之时便从神魂移到了丹田，如今正跟她一样经受着雷劫的洗刷。
没有人帮忙，只能靠她自己，姜清予咬着唇，眼神坚定，以死之心，将汇聚的灵气一窝蜂朝着体内凝滞的天雷之力推去。
一瞬间像是万千钢针刺进她每一寸皮肉，一遍又一遍地剐着她的筋骨，双目充血，裸露在外的肌肤上没有一块是完好的，狰狞冒血翻起的皮肉像是提示着她正在经历的一切。
姜清予再也受不住，嘶声喊叫起来，像是将痛化作声音能够慰藉自己一般。
外面的凌云听着凄厉的声音，头皮发紧，担忧着看向大殿，“师姐，小丫头她…。”
“这都是她必须要经历的。”闻霜寒冷声道，但身侧紧握成拳，指骨泛白的手却暴露了她的心情。
“轰！”
第三道天雷降下。
姜清予眼中倒映着一条腕粗大的天雷，离她越来越近，但这一次，她眼中没有惊恐，全是坚定。
就在天雷落在她身上之时，只听“嘣”的一声脆响，一直堵塞的经脉忽然拓宽，像是羊肠小路变成了康庄大道。
天雷之力顺着指引汇入丹田，灵气也在经脉中畅通起来，丹田里的木源之心趁机疯狂释放出精纯的灵力，滋养着损伤的经脉。
第三道天雷之力入体，还是痛，但是经历过方才比“凌迟剐骨”还残忍上百倍的痛，这都不算什么了。
姜清予念动法诀，牵引着天雷之力一遍又一遍淬炼皮肉、经脉、灵根，去除掉体内的杂质。
一道又一道的天雷落下，起初姜清予受不住时还会呻吟、呼痛一下，后来慢慢的没了声音。
最后一道天雷呼啸着倾泻而下。
“嘭”！
本就因为雷劫摇摇欲坠的大殿，瞬间坍塌，残垣断壁，还冒着灰烟，完全没有了之前华绮奢丽，气势恢宏的模样。
闻霜寒：“......”
真好，她的宫殿没了。
一旁的凌云咬唇憋笑，这里的一花一木都是师姐亲自布置建造的，已有上千年，如今变成一堆破铜烂铁，有点解气是怎么回事？
凌云暗戳戳瞥了一眼闻霜寒，安慰道：“也挺好的，收了个徒弟顺带获得一份见面大礼包。”
闻霜寒幽幽地扭过头，咬牙切齿，“那这份礼送给你要不要？”
说完，抬腿朝废墟走去。
凌云笑呵呵地跟了上去，“别生气呀，准备准备换新房喽。”
闻霜寒没理会他的调侃，挥开前面的障碍物，露出底下盘腿而坐的小人儿。
周身的灵气肉眼可见地凝实，肌肤外层划过一道道莹莹的流光将外面的纷扰隔绝。
“咦...”凌云瞪大眼，绕着姜清予看了一圈，“炼体了？”
凌云惊呆了，磕磕巴巴道：“她她...她刚才是在拿天雷淬体？！疯了吧！”
不怪他惊讶，修仙界的共识，所有修士最怕的便是天雷，就连大能们每每遇到雷劫，都是抱着九死一生的心态面对。
就算是以往雷灵根的弟子，都是用收集的雷电淬炼，寻常修士都避之不及，而面前的“怪胎”，不过刚筑基，竟然敢胆大包天，直接用天雷给自己淬体，这等行走在刀尖上的事，稍不注意便身死神消，对凌云来说，实在是太过疯狂。
更让他疯狂的是，她竟然活下来了，还成功了。
简直闻所未闻，见所未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