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的阳光在这个季节还是太过炎热了。
派人拍下人鱼的老人已经年过八旬，他坐在大厅的主座上，白发苍苍，脸上的皱纹密密麻麻一片，说话时都虚弱无比，“小李……”
站在他身边的男人低下头，“您吩咐。”
“到了…开门去吧。”
“是。”
小李离开大厅，穿过了亭子和走廊，再绕了一片池塘，总算到了大门口，他推开铁门，让到一边，让外面的黑车开了进来。
中年男人拉开车窗，“小李，我得手了！”
小李微微一笑，“老爷就在大厅，快去吧。”
中年男人下了车，打开了后座车门，直接把那条人鱼拎了出来，“你看，就这东西，猜猜花了多少？”
小李思考，“五十亿？”
“九十亿！”中年男人用手指比了个九，感觉心都在流血，“有个娘们一直跟我叫价，成心要跟咱过不去，也不打听打听咱们老爷是何许人也。”
“没办法，这亏就认了，能达到老爷的目的就好。”
坐在车内的莫绥与打开车门，撑开了黑伞后才出去，他简单环顾了一圈这里的景色，有假山清水，不远处还有池塘和亭子，看得出来这里的主人品味很不错。
单秋早就下了车，他脱掉了身上的外套，把外套扔在了车内，里面只穿了一件露双臂的黑色背心。
小李注意到了那边的动静，“这几位是……”
中年男人凑近他，小声道：“是单秋，跟…单秋的朋友。”
“单秋…”小李喃喃一声，眼里升起了警惕与小心，他清了清嗓子，“两位，若想见我家老爷，请随我一同前往大厅。”
“走吧？”单秋转动手腕，转了一下手中的剑。
“走。”莫绥与把目光放在了人鱼身上，人鱼蔫蔫的，似乎是清楚反抗已经没用了，但他没有绝望，他把希望放在了莫绥与的身上。
他很信任我…莫绥与抿了一下唇，跟着小李还有中年男人往前走去。
他们走进大厅时，那位老人正在用手指逗鸟，笼子里的小鸟叽叽喳喳摆头，任由老人用苍老的手指触碰它的鸟头。
莫绥与收起了黑伞，那一瞬间，后脖颈还是不小心被阳光照了一瞬，他疼得身体一僵，抬起手摸了摸后脖颈。
“怎么了？”单秋察觉到莫绥与的动作，转头询问。
“没事。”
“老爷，我把人鱼带到了！”中年男人抓着人鱼的手腕走了过去，粗暴地把人鱼推倒在地，“要不要我直接通知后厨，炖了？”
老人看过来，淡淡地扫了一眼人鱼，“去安排吧。”
“好嘞。”
“等一下。”再不开口说话人鱼都要被炖了，莫绥与赶紧出声。
老人依旧目光平静，往莫绥与那边看去，“你……？”
而就是这一眼，那些平静难以维持，老人似乎愣住了，他不可置信地盯着莫绥与的脸看，颤颤巍巍站了起来，小李见此，赶紧去扶住了他。
“你，你…莫，莫小辈？”
认识我？
莫绥与也愣住了，“嗯…？”
老人被小李扶着，往前走过去，眼里的激动太过明显，走到莫绥与面前时，他大概还是不太能相信，想抬手拍莫绥与的肩膀，可还是停下了。
“莫小辈，你…你真的活着回来了。”老人拍着胸口，这一激动可是让这身老骨头有点吃不消，“我就知道，你绝对可以活着回来的，道师妹真是的，居然骗我说你死了……”
“我……”
“莫小辈，你刚才为何说等一下，难道说你知道食人鱼之肉要怎么才能见效更多吗？”
“…我不知道，我也不记得你。”
老人瞪大眼睛，“什么？”
“我忘了很多事情，不记得了。”
“……好，没事，活着回来就好了，总会想起来的。”老人轻轻拍了拍莫绥与的肩膀，“是不是受伤了，面相气血不足啊。”
“小伤。”莫绥与不认识他，这份好意让他有些犹豫。
“小伤？我看可不是。”老人吩咐，“小李，把我房间那些补气血的灵丹妙药拿过来。”
小李点头，应了一声，转身离开。
“不用的，很快就会好……”
老人打断他，“别跟我这个老头顶嘴，让你拿着就拿着…对了，那你为什么要说等一下，是有什么事情吗？”
“是这样的，这条人鱼，我应该是认识的，所以我想带走他，钱的问题你放心，我……”
“拿去就是了。”
中年男人以为自己听错了，他哆哆嗦嗦道：“老爷…这这这，这是九十亿拍下的，这人鱼……还是为您延年益寿的，怎么能……”
“没有莫小辈，四年前我就死在那妖怪的手中了。”老人看着莫绥与，目光慈祥，“一条人鱼罢了，多少钱都能慢慢赚回来，至于我这身子骨，那些药不是还没吃完吗？”
“多谢……”莫绥与说，“钱的话我还是会给你的。”
也不知道自己以前到底存了多少，等我想起来……莫绥与心里已经有了决定，人家老人家用了九十亿拍下人鱼，自己怎么可能直接白拿，必须要还。
“得得得，你这小辈，我都说了不用钱。”老人重重一拍莫绥与的肩膀，“就算你以后要还给我，我也不收，要是你实在心里过意不去…帮我个忙吧。”
“什么忙？”
“海里的遗迹要重见天日了，我对里面的一样东西很感兴趣，等到了日子，你跟着我安排的人一起去海下，如何？”
“可以。”
“当然，这段时间你还是要以养伤为主。”
小李已经把灵丹妙药拿了过来，老人把红色的葫芦放到了莫绥与手里，“这个拿着，性命受到威胁，快要坚持不住时，直接吃了它。”
“还有这些。”老人又塞了一些葫芦给莫绥与，“里面都是补气血的丹药，每日服一粒便可。”
“补气血的，我不用这么多。”莫绥与摇头，又塞回了老人手里，“我的身体得恢复很快。”
似乎也明白这是为什么，老人犹豫了一下，看了一眼莫绥与手上的黑伞，“…你现在具体是个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