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老大爷话音落下，又有几个人把目光投了过来。
“诶，上午静姐那果子是不是就在这买的？”
“好像是啊，瞅着个头儿挺像。”
一来二去，刚还冷清的街道又热闹了起来。
张栋眼见人多了起来，笑嘻嘻的看了一眼有些呆愣的自家媳妇，然后扯开嗓子，
“诶来看一看啊，酸酸甜甜的圣女果，水润多汁，不甜不要钱啊~”
这一嗓子可谓是九曲十八弯，中气十足。
听到张栋这声吆喝，闫红叶好像被雷劈了一样，整个人直接僵在原地。
这真的是张栋吗？
这真的是那个跟人对视稍微久一点就会脸红的张栋吗？！
“媳妇，帮我收一下钱。”
张栋这会已经没心思笑话自家媳妇了，人流量逐渐大了起来，他已经有些忙不过来了。
说完这话男人递给闫红叶一把零钱，额头上已经布满了一层汗珠。
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闫红叶这才回过了神。
呆愣愣的接过张栋递过来的钱，手里的触感告诉她这不是在做梦。
女人抿了抿唇，自然也看到了男人脸上的薄汗，空着的那只手从兜里拿出手帕往前伸了伸，最终还是又放了下来。
他好像真的改变了...
因着这次张栋带的果子是上午的两倍，最后卖出的钱硬生生比上午翻了一番。
“小伙子，你这挣了这么多钱可得多给家里老婆孩子补补哇，瞅你媳妇瘦的。”
几个染着同发色一看关系就极好的大妈买完果子还不忘调侃几句。
“就是，这么瘦巴可不利于要二胎啊。”
听到这话儿张栋悄悄瞥了闫红叶一看，看到女人脸上闪过一抹可疑的暗红。
男人嘿嘿一笑，“是是，这不还是托咱们新老顾客的照顾才能挣到钱吗。来大妈，这是六斤，您拿好咯。”
“小伙子真会说话，放心吧，大妈待的广场舞队人多着呢，准保给你多宣传宣传。”说完从兜子里拿出个果子，简单擦了擦就扔进了嘴里，“而且你这果子，也是真的好吃。”
等着把筐里的果子都卖出去忙碌完之后太阳已经落下山了。
张糯糯在闫红叶怀里缩着，小脑袋一点一点的。
二...六、七。
七张红色的毛爷爷，还有一些十块五块的零钱。
“这是今天下午你赚的钱，给你。”女人拿着那一小叠毛爷爷递到张栋面前，睫毛垂下，盖住了眼中的思绪。
如果下午这些客人不是托儿的话，那她或许...
张栋将张糯糯抱进了怀里，又把竹筐背起来，“你是咱家老大，掌握咱家财政大权，给我这个做什么？走，今天的果子卖完了，带糯糯去逛夜市儿咯~”
“走咯，咯咯咯！粑粑，飞咯！”张糯糯被张栋高高抱起，小娃娃双臂舒展开，似迎风而翔。
闫红叶没由来的觉得鼻头一酸。
这场景，她曾经在无数个午夜梦到过。
女人提起脚步，小跑着跟了上去。
夜市就在回家的路上，所以张栋并没有带着母女两个人乘坐公交车。
没多一会功夫，夜市独有的小吃车就映入了三人的眼帘。
花花绿绿的灯光交错相映，当真是美极了。
闫红叶也有些激动，张栋本身的家境并不很好，大学两个人还在热恋的时候，光顾最多的就是夜市。
经济实惠，好吃不贵。
一晃很多年过去了。
自从两个人结婚以后，这还是闫红叶第一次逛夜市。
男人走到一处烤鸟蛋小吃车前，怀里的张糯糯看着那烤的焦黄的蛋，小嘴巴不自觉的吧唧了几下，“粑粑，是什么？”
闫红叶一直紧跟着父女二人，把二人的对话听的清清楚楚。
“这叫烤鸟蛋，你妈妈上大学的时候可喜欢吃啦。”男人一边说着，一边要了两串烤鸟蛋。
张糯糯岁数还小，一串吃不完，便和自己吃一串。
另一串则递给了闫红叶，拿在手里的竹签还被他细心的用卫生纸裹了一圈。
“媳妇，给，先垫垫肚子，前面还有很多好吃的。”
闫红叶本来想说她和张糯糯吃一串就可以，但还没开口就看到张栋拿起张糯糯吃剩的鸟蛋吞进了嘴里。
“好。”只得将手里那串烤鸟蛋放进了嘴里，细细咀嚼。
“媳妇，前面有个商场，我们进去逛逛吧。”
闫红叶自然无所谓，一颗心扑在张栋怀里的张糯糯身上。
女儿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
逛到商场的婴幼儿专区，张栋看着那一排排婴幼儿奶粉停下了脚步。
张糯糯一直靠闫红叶母乳喂养，但因为闫红叶本身自己的营养都达不到，更别说再喂一个婴儿。
好险让张糯糯吃到一周半，闫红叶就没有母乳了。
也还好张糯糯已经到了最早断奶的年龄，所以从那会就开始给孩子喝饭汤儿了。
可单是饭汤儿根本不能满足孩子的正常营养需求。
以至于前世孩子初上幼儿园的时候，闫红叶带着孩子体检，被医生告知孩子严重营养不良，如果持续下去会有生命危险。
可那会他根本不关心这个，只当是闫红叶为了得到自己的关注找的理由，危言耸听。
低头看了看自己怀里的一小坨，比同龄孩子小了何止一圈？
甚至眼眶下还带着淡淡的青黑色！
“媳妇，咱给糯糯买点奶粉吧。”
张栋从架子上挑了一罐价格折中的奶粉和一盒钙片，“以后我会好好赚钱养家，咱们女儿都三岁了，还这么瘦小，给孩子补补营养吧。”
他不是不想买最贵的，可...手里资金有限。
闫红叶看了一眼在张诺怀里窝着的张糯糯，女儿的小脸上带着些不正常的蜡黄。
她当然知道自己女儿营养跟不上。
可以前那不是...没有能力给女儿买营养品吗？
闫红叶伸出手轻轻掐了掐张糯糯的脸蛋。
“嗯，好。”现在有能力了，谁不愿意给自家孩子最好的呢？
女人的袖口已经洗的抽线了。
张栋眼神一亮，默默把奶粉和钙片装进购物车里，又‘无意间’把两个人带到了服饰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