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有人。”
阮志高的灵识因为精神力的出现得到巨幅增强，可探测范围从此前的一里范围拓展到十数里，现在哪怕他不出偏殿都能把皇城内半数动向尽收眼底，不过精神力只能覆盖一里出头，可精神力优势是透视，还可以干涉实物，而灵识只能看不能摸。
“什么模样？应该是柯鸢的派遣的炼丹师吧？”
“和那个明老头一样的白袍老头，不过他身边的倒是个熟人。”
“柯鸢？”
“白禾。”
阮若清有点儿疑惑，于是加快脚步，不多时两人回到了偏殿大门前。
“哟，稀客啊。”
阮若清率先开口，一下子化解了白禾等人的紧张情绪。
“嗨，挺久不见，没想到这么快就又重逢了。”
“客气做什么，进来吧。”
阮若清推门而入，几人紧随其后。
“这里不够大，你们随便就好，不过，这位前辈是？”
阮若清目光看了看白禾，又望向那个白袍老头，白禾立刻会意。
“咳……这位是我的白玄生祖父，和明光武一样为数不多的二级炼丹师之一，明光武就是此前得罪你们的明老。”
“哦，原来是老前辈，久仰久仰。”
白玄生也向她躬身行礼，他可不敢托大，因为阮若清两人对待明光武可是完全不讲理的，他可不想阴沟翻船。
“这是皇朝答应你们的耗材。”
白禾推出两把药材，总计不到二十株。
“这数量没搞错？”
阮若清怀疑这是不是给错了，毕竟二十份的耗材就这么点？她不信。
“姑娘有所不知，炼制一颗丹药所需的材料不过是一株丹药的十分之一，所以这些确实就是血契上所说的二十份丹药耗材。”
阮若清脸上的怒意一闪而逝，好嘛，又被坑了，不过也就那样，现在最主要的好处在那那位老祖手上，这些丹药倒是可有可无。
“那开始炼丹吧，我相信你们应该把工具带来了吧？”
“这是肯定的，接下来看我祖父的演示吧。”
白禾从门外的草丛里拉出一个丹炉，高两尺，整体呈暗红色，里外都已经被擦拭的很干净了，不过还是能看到一些残存的灵药粉末。
丹炉被轻轻的放在石砖上，并没有发出意料中的那种铁石碰撞声，让阮志高觉得不够灵魂。
只见白玄生挑出事先切割好的药材，先加入几种种，然后以灵气为火，将丹炉烧的通红，期间还不停的打开盖子看药材的状态，殊不知这已经让药力损失了不少。
经过几次查看后，他又逐一把其他耗材按顺序抛了进去，封鼎全力加热，一阵奇怪的味道瞬间在大殿内飘荡，阮志高闻了有点儿膈应，这什么鬼玩意？好难闻。
白玄生烧了一个多时辰后开始慢慢降低火候，期间还输入灵力去刺激那些烂泥般的药材，使它们散发出丝丝缕缕的五颜六色的气体，然后把最后几种耗材一一加入，用文火烤了又一个多时辰，最后才停止加热，不过停止加热并不意味着就结束了，白玄生再一次把自己的灵力注入，此时那些黑泥般的药开始再一次散发灵气，不过已经不再是此前五颜六色般的驳杂，而是一种土黄色。
在这一步的末尾，白玄生才用灵力给它捏成丹药的模样，不过看着就很粗糙。
“这就结束了？”
阮若清一脸疑惑，就是按照特定顺序加入材料，再以一定温度加热一段时间，最后停火出丹是吧？那岂不是说一点难度都没有？
“对，这已经结束了，不过具体的火候需要姑娘自己掌握，时间长短倒是可以改变，至于变多少我们没有尝试太多，这只是成功的一种方法而已。”
白玄生把那颗刚出炉的丹药扔给阮若清，随后继续演示第二种方法。
“一次只能炼一枚？”
“当然不是，接下来这种方法就是一次炼制多枚的，姑娘可要看好了。”
第二次白玄生直接把所有的材料都丢了进去，然后闷头用大火爆烧，同时还催动灵力让丹炉旋转起来，一圈接一圈的热浪向外蔓延，很快被阮志高的寒气阻挡下来，地砖上逐渐多了一些水雾。
阮志高指了指一旁的盖子问白禾:“这东西不放回去？”
白禾摇摇头说:“如果盖上去就不知道药材的具体状态了。”
因为当前除了那位老祖，还没有任何人觉醒精神力，自然不能透过丹炉查看药材的状态，所以才有第一次示范时不断打开丹炉查看的举动，就是为了防止火候不对、受热不均匀等问题。
随着时间的流逝，原本还很容易区分的药材们开始如漆似胶起来，变成一坨黏糊糊的东西，很快这坨黏糊糊的东西在白玄生的灵力下缓慢分开，形成一个个更小的球体，最后形成一枚枚丹药。
这一次炼制可比第一次快多了，总耗时也就一个时辰出头。
白玄生把那些丹药给取了出来，十五颗丹药里只有十一颗达到要求，其他四颗要么是药力不足要么就是不具备药效，这炉的成功率有七成。
阮若清发问:“白禾，你们一般是多颗一块儿炼还是一颗一颗炼啊？”
“不确定，一般情况下肯定是一颗一颗炼，不过耗时太久，但那是那些一品炼丹师要做的，我祖父他们这些二品炼丹师最需要的反而是提高炼制多颗丹药的成功率，现在成功率最高的就是皇宫内的那位，有近九成的成功率，我祖父和明老都只有七成出头。”
“那为什么不把炼制丹药的任务交给那位？他炼制的话不就可以减少许多药材损耗了吗？”
“我们本来也是这么想的，可那位说要拿走四成，这一折算还不如我们自己炼制呢，所以现在丹药我们普遍都是自产自销。”
阮若清点点头，确实如此，哪怕成功率有九成，最后到手的只有五成，那还不如自己炼制的七成，虽心疼损耗的三成，不过也比便宜其他人好。
“好吧，我要尝试炼丹了。”
“请吧。”
白玄生起身给阮若清让路，让她能站到丹炉的正前方。
阮若清为了防止浪费，先体验下单颗丹药的炼制，不过哪怕是有白玄生在一庞指导，她还是一连七炉都没能成功，不过也不算完全失败，至少是有一点点药性的，不能算是完全失败。
阮若清依旧不知道炼丹难在哪里，明明自己的步骤和白玄生示范的完全一样，难道是火候与炙烤的时间？这东西全凭感觉，谁又能说得清。
白玄生摸了摸下巴上稀疏的胡须，缓缓开口:“不错，再多来几次差不多就可以偶尔出丹了。”
阮若清无语至极，看向边上的阮志高，问到:“志高弟弟，你要不要试一下？”
阮志高摇头:“我就不浪费耗材了，清姐姐你继续。”
“好吧，我继续，争取今天能出一颗。”
现在阮若清手里还有三十三份耗材，她还真不信就练不出来了。
阮志高看着无聊就跑另一边修炼去了，不过他的精神力还是覆盖住了整个偏殿，为的就是以防万一。
在精神力视野，阮志高发现自身变得透明，能看到全身的血管与骨骼，看着殷红的鲜血在全身流淌，他竟然感到莫名的放松。
不过很快阮志高就回过神来，他清楚的知道自己是来干什么的，立刻自视，因为在他第一次使用精神力时能感觉到身体里有一个东西，他不知道那是什么，但知道它的存在，现在腾出手来肯定要弄清楚。
随着阮志高的精神力一点点向上移，终于看到了在心口处有一个耀眼的光球，他把视角拉近，却没有看到任何细节，依旧是一个光滑的光点。
拉近，再拉近，无论如何都是一个光点，没有看到任何形状，而且那耀眼光芒也不会因为距离而变得黯淡。
虽然这东西很怪，但不是他此前所感知到的东西的气息，阮志高继续向上看去，最后又在眉心处发现了一座宫殿，他把视野拉近，宫殿也因此而向他展露更多细节。
直到最后，阮志高直接站在了宫殿面前，这时他发现这宫殿不可以在随意放大放小了，而且他也不能随意浮空了。
阮志高踩了踩脚底下的空气，没想到居然存在一道墙，没有气流的气息，或许是一面空间墙吧，难道是自己生父母留下的宝藏？
想到这里阮志高立刻摩拳擦掌，双手猛然向殿门推去，纹丝不动，他不相信自己居然打不开父母给自己留的宝藏，于是又使用精神力去推，结果还是纹丝不动，还不信，咬破手指想要滴血认主，不过滴的是灵魂力不是血，结果不变。
阮志高纳闷了，这东西打不开是怎么个事？难道是要自己去找其他东西，比如钥匙之类的打开？没有任何线索那要怎么找，还是说等自己遇到某些特定的人后会自己解锁？那么可能需要很久很久，亦或者是说需要等自己到一定境界自动开启？总之都不是现在能进去的样子。
把精神力收起，阮志高突然想起来之前在白禾那里买的石剑，那把剑他第一眼看也有种奇怪的感觉，于是把石剑抽出来，滴血，没反应；输入灵力，没反应；输入精神力，没反应；把它带到宫殿门前，用它触碰宫殿大门，还是没反应……
看来是他想错了，这东西或许真就是机缘巧合看对眼的，并没有什么特殊之处，扔了吧。
阮志高直接把石剑往地上丢，吧嗒一声，看似脆弱的石剑在地上弹了几下，硬是没有发生任何损坏。
“难道另有乾坤？”
阮志高心想，又把它捡了起来，然后和阮若清的短剑对砍，结果被砍出一个巨大的豁口，差点折断，阮志高的兴致一下子破灭，感情这还是什么都不是，也就比凡铁好过一点，和灵物比起来差太远了。
收起石剑，时间已然过去几个时辰，不过阮若清依旧没有炼出哪怕一颗合格的丹药，阮志高看着实在是受不了了，亲自走上前指导。
“清姐姐，听我的来操作。”
阮若清略微迟疑，然后重重点头，反正都失败这么多次了，也不差这一回。
在阮志高的叮嘱下，阮若清终于成功炼制了一颗二品丹药，白玄生用手捻一捻，点头表示效用达到预期。
阮若清立刻长舒一口气，可算是成功一回了，多亏了志高弟弟，向阮志高递过去一个肯定的眼神，可在阮志高眼里，阮若清就是全裸着，这眼神颇有一副勾引的意味。
之所以能一次成功还是因为阮志高在白玄生演示时用精神力全程关注，药材的每一次变化都尽收眼底，丹药的每个阶段都了如指掌，连火后都能做到分毫不差，不过这样子也就只能炼出和白玄生相差无几的丹药而已。
“清姐姐再试一试多颗一起的，听我的准成功。”
“好!”
阮若清大手一挥，十几份耗材直接飞入丹炉，然后在阮志高的吩咐下很快完成炼制，出丹率达到九成，如果是阮志高操手的话只会更高。
“清姐姐真厉害，都一次炼制就可以达到九成的出丹率，简直比白老先生还要厉害。”
白玄生也立刻恭维道:“确实确实，姑娘的炼丹天赋想来与老夫我比也相差无几。”
不过这些夸奖都没有让阮若清的心情放松，她越得心应手就越意味着阮志高的聪慧，而这就意味着自己的作用越小，离被抛弃就越近。
或许是看到了阮若清眼里的失落，白禾又补充说道:“小姐你这结果已经很好了，哪怕是我这个老道的炼丹师这一炉出丹率也不超过五成，九成对于新手来说已经是破天荒级别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