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据怎么样？”
在试验机试飞三天后，各项数据也全部采集完毕。
“非常理想，比试飞时的数据还要好。”
屠工坐在方想的对面，嘴里叼着烟，脸上难掩喜色。
“这就满足了？”
方想面前，摊开了一大堆的数据，一边是试飞数据，一边是试验机数据。
起码从结果上看，确实非常理想。
可方想却不这么看。
“方教授的意思是？”
屠工愣了一下，就连本来准备弹掉的烟灰，掉到了裤子上也没发觉。
“你觉得目前，J-11最大的短板在哪？”
方想没有抬头，依旧看着面前的数据，一一对比着。
“短板？暂时没有吧？
起码各项指标都超过了最初的数据设想。
即便是军方过来验收，我也想不出他们有什么可挑剔的了吧？”
屠工的眉头已经紧紧的粘在了一起。
可怎么也想不出方想为什么是这么个态度。
“你要是这么乐观的话，我还真不敢轻易把这一摊子交给你啊。。。”
方想叹了口气，终于抬起了头。
“呃。。。这。。。”
屠工呆呆地看着方想，似乎想破了脑袋，也没想到问题在哪。
“机身没问题，设备更新不了，暂时也不提。
可你就没想过，发动机拖累了J-11未来更高的上限吗？”
方想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确实，J-11不但完全实现了最初图纸上的指标，而且还在好几个项目上，超越了不少。
可方想却知道，J-11比起F-16，还有一大段追赶的距离。
如果仅仅就此满足，那怎么实现赶苏超美的设想呢？
“发动机？可是这款发动机不是表现的很不错嘛？
而且，怎么说，也是现今国内最优秀的发动机了。
其他的，要么还在理论中，要么，咱们也搞不出来啊？”
屠工还是一脸的疑惑。
“那你有没有想过，等马可尼公司的那批设备，咱们完全吃透了以后。
航电、雷达都会再上一个台阶，而且，我听说导弹最近也有了突破性的进展。
那么，这款J-11，不但是可以作为国内的第一款三代机，他还有升级到三代半的潜质？
若是以三代半的标准来看，发动机是不是就是最后一块短板了？”
方想沉吟了片刻后，说出了他的看法。
“三代半？现在说这个为时过早了吧？”
屠工这时才发现烟头已经燃烧到了手指头，赶紧将烟头丢到烟灰缸里。
从新摸出一支烟给自己点上。
“屠工可知，米国现在已经开始秘密研究四代机了？”
方想叹了口气，F22这件事，除了自己，甚至米国自己都未必了解的清楚。
只可惜，他不能明说，只能从侧面下功夫了。
如今已经是84年了，米国早就开始制定下一代战机的标准。
同样是84年，招标正式开始，再过几年，洛马和波音就会拿出F22。
从90年开始，米国的空军，正式断崖式领先全世界长达30年，直到J-20服役。
“四代机？什么个标准？”
屠工虽然已经六十出头了，可依旧非常的谦虚好学。
“超音速巡航、超级机动性、隐身和综合传感系统。”
虽然东西方的四代以及五代机的说法不一样，可如今国内也没有二三四代机的说法。
作为国内航空界已经是数得着的大佬，方想说是四代，那便是四代了。
看屠工问起，方想自然就将这个标准在纸上写了出来。
“超音速巡航和超级机动性还能理解。
可隐身和综合传感系统，怎么理解？”
屠工看着方想在纸上写下的四个标准，打算问个清楚。
“是这样的。。。。。。”
方想简单的将四代机的各个具体标准，给屠工做了一个明晰的介绍。
“隐身加超视距打击。。。
这不就等于别人只能等着挨打，却看不到我吗？”
屠工终于搞明白了所谓的四代机标准，继而马上联想到了其最主要的作用。
“就是这个意思！”
方想看着恍然大悟的屠工，给了一个微笑。
“发动机这边还好说，咱们有系统的理论和对未来明确的路线。
只是隐身和超视距这东西，咱们实在是。。。”
屠工虽然没说完，可意思就是无能为力。
“不着急，饭要一口一口的吃，事情也要一件一件的做。
吴昌那边，我已经开始筹备隐身研究小组了，由他牵头。
起码在隐身这个课题上，全世界都在同一个起跑线上。
咱们用不着担心。”
方想也摸出一支烟，给自己点上，然后提到了吴昌。
“那问题就出在超视距了。
按照方教授您的说法，需要大规模的计算机和相关产业才行啊。”
屠工继续向下推论，马上就意识到了航电这块的重要性。
“这个也急不来，国内的基础太过薄弱。
不过未来嘛，这一块也好追，现在落后的，很快就能追上。”
方想虽然笑着说着无所谓，可心里清楚，后世是花了多少代价才追上的。
“所以，方教授您是打算在发动机上做文章了？”
屠工听到方想的话，这才松了一口气。
此时明白，为什么方想要拿发动机说事儿了。
“嗯，这款发动机，是五年前我搞出来的。
当初因为材料和技术不到位，只能搞了个阉。。。半成品。
我瞅着现在J-11的事情，基本上告一段落了。
那，发动机升级的事情，也是该提上来了。”
方想点了点头， 现在J-11用的发动机，不过是昆仑发动机的一阶段形态。
因为科技技术方面并没有什么难题，再加上材料也不难获得，因此跳过了验证阶段。
直接拿出了成品，可其实在方想眼里，这款发动机还是不太够看。
说起来，太行发动机早就预研好几年了，而且这几年也有了重大技术突破。
那么，既然太行发动机已经具备了初步的生产条件，那么，还要昆仑干嘛？
“可是咱们没这个条件啊，发动机这块相关的研究，都在东北。
方教授的意思是？”
屠工听懂了方想的想法，可下意识就想起，发动机这东西，132厂不擅长啊。
“两边同步进行！
那边有理论研究的优势，可咱们这边，有现实情况的优势。
两不耽误。”
东北那边，系统庞大，内部繁杂无比。
即使方想担任过其中两项发动机项目的总工，可也不能做到如臂指挥。
既然掣肘太多，那干脆不如放到132厂来搞。
而且，J-11就在132厂，相比较还在理论上徘徊的东北，132厂已经可以量身定做了。
毕竟，方想有全套的图纸不是？
“但是，咱们也没有相关的科研人手啊？
总不能从东北调人过来吧？咱们级别也不够啊。。。”
屠工当然知道其中的好处。
可自打他在132厂起，132厂就没受过待见。
J7一路走来的艰辛，他是最清楚的。
要是按照方想的意思，那132厂可就不再是从前那个简单的132厂。
而是集科研、实验与生产为一体的大型单位了。
“你忘了，现在已经没有三机部了。”
方想却没有正面回答，而是抽了一口烟后，老神在在的看着墙上的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