婀灵疑惑地看着他，揉了揉眼睛。
她明明看到的是玄溟，怎么好像听到了赫尔麦的声音？
赫尔麦见她依旧没有清醒，一把抓起她的手，直接在她的肩膀上咬了一口。
她的皮肤实在太嫩，他没用多少力，就咬出了一个血口。
“嘶……”
疼痛让婀灵恢复了几分理智，眼前的幻象终于不再是玄溟的样子，而是变成了令她讨厌的赫尔麦。
婀灵一把将他推开，缩在保护罩的角落处，惊魂未定地却又满是戒备地看着他。
她刚刚竟然把赫尔麦当成了玄溟，还差点对他……
赫尔麦脱下身上的衣服罩在她光溜溜的身上，要不是他自控力还算好，只怕是他也会跟着失控。
“这些雾气有扰人心智的作用，吸食一点点就足以让人沉浸在美好的幻象中永远不会醒来！幸好你吸收了木灵能量，可以起到一点防护和净化的作用，才不至于让你彻底失了理智！”
赫尔麦擦了擦唇边的血渍，道。
婀灵的脑袋还有些昏昏沉沉，却也在懵懂间听懂了赫尔麦的话。
为了不让自己再失去神智，婀灵将手放在唇下，咬着手背上的肉，丝丝密密的痛感从手上传来，试图以此来保持清醒。
赫尔麦看着她这副狼狈的样子，终究是没再继续逼问怀疑她身份的事，而是挥动翅膀快速穿越遮天蔽日的浓雾森林。
越是远离密林的深处，浓雾就越淡，不知在何处已经悄然消失，只剩下熟悉的瘴气还在半空中大行其道。
刚瞧见黑森之城城墙的影子，远远便见玄溟和墨凛坐着坐在飞兽背上，两个人均是面露急色。
他们通过伴侣契约感受到婀灵的身体有异样的变化，便急急忙忙冲来寻人。
“溟！你怎么出来了？”
赫尔麦拦下玄溟去路，玄溟的身体弱，而黑森之城外面的环境又太恶劣，赫尔麦不免担忧。
玄溟越过赫尔麦，看到缩在一旁的婀灵，松了一口气之余，赶紧将她从保护罩中拉出来。
“灵，你还好吗？”
看着婀灵意识不太清醒的模样，玄溟隐隐猜到什么。
“溟……你真的是溟吗？”
婀灵摸着玄溟的身体反复确认，生怕又是什么幻像。
“是我，别怕，别怕。”
玄溟一手揽着她，一手拍背安抚，实际上他自己的手都在微微发抖，刚刚来自伴侣契约的心灵感应，一会儿提示婀灵正在被等阶强大的兽人所压制，一会儿又提示她体内的能量水平忽然极速上升，让玄溟心惊胆战，生怕她有个什么三长两短。
她要是出事，他也不知道要怎么活了。
在她微露的肩膀处，隐隐可看到一个咬痕，墨凛撩开她头发的遮挡，发现上面触目惊心的刚刚结痂的血口。
“赫尔麦，你对婀灵做了什么？！”
墨凛怒不可遏地看向赫尔麦，目光阴冷无比。
“我能做什么？当然是做了我该做的事。”
面对墨凛的质问，赫尔麦本能地感到不爽，连回应都显得那么不屑和敷衍。
“你怎么能……”
墨凛的怒火彻底被挑起，已经慢慢恢复5阶的他，面对8阶的赫尔麦是完全不惧，说着便要冲上去替婀灵讨个说法。
他本就讨厌邪兽，赫尔麦这副明摆着是欺负了婀灵的态度让墨凛对邪兽越发厌恶，在他的认知里，邪兽全都是欺压雌性、横行霸道的生物，婀灵会被留在这里，肯定也少不了赫尔麦的压迫！
“墨凛！不要和他起冲突。”
婀灵一把拉住墨凛的手，阻止道。
赫尔麦强大到堪称变态，墨凛不是他的对手，若是惹怒了赫尔麦，只怕是会惹来杀身之祸。
“可是他伤了你！”
任何伤害她的人，他都不想放过。
“我没，没事……”婀灵莫名感觉到一阵钝痛，呼吸有些急促，断断续续地说：“你不是，他的对手，不要……逞强……”
一阵越发强烈的痛感再次蔓延全身，从灵兽契约的心灵感应中传来提示，她的契约兽好像在经受着什么危险。
可为什么，她也会觉得这么难受？
在疼痛的折磨下，婀灵的脸色变得惨白，几乎站立不稳，话还没说完，便直直栽倒在地。
“灵！！！”
玄溟手忙脚乱地扶着她的身体，发现婀灵已经彻底昏死过去。
“先回去。”
玄溟给同样手忙脚乱过来扶人的墨凛一道眼神，墨凛抱起婀灵，两人急急忙忙回了城。
赫尔麦眯了眯血瞳，以为婀灵是因为承受不住木灵石的能量，而受到了反噬，于是发出一声不屑的冷哼。
真是个蠢雌性，连自己几斤几两都不知道，就敢妄吞灵石？！
就这么急着想要在他面前证明自己不是奸细？真是犟到发蠢！要是她求求他，他兴许就不会这么咄咄逼人地追问她，连求人都不会？！
但看到婀灵昏死过去，赫尔麦心中亦是烦躁担忧，毕竟她身上还有许多令他好奇的秘密他还没搞清楚，他可不想她轻易死了，于是挥动翅膀，也跟着回了城。
*
难受，浑身都难受……
这种感觉不是火烧，不是水浸，更不是针扎所带来的痛感，总之就是一股无言的难受让婀灵辗转反侧，好像有一些奇怪的东西在她体内横冲直撞，折磨的她冷汗涟涟。
婀灵拼命地想醒过来，她能感受到玄溟和墨凛关切得在床前守着她，可眼睛就是没办法睁开，身体更像是被鬼压床一样沉重，刚刚睁开一条缝的眼皮又再次被她重重合上。
她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梦里是无比美好的仙境，四周仙气缭绕，如天上人间，眼前慢慢出现一个小小的身影。
“小、小乖？”
小团子看到她，一下子便跳到她手上，抓着她的手，眼泪瞬间就掉了下来，“妈咪！我好想你！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妈咪坏，都不来找我，坏……”
“小乖，你这段时间还好吗？对不起，我不是故意不管你的……我，我也是走不开。”
婀灵几乎不敢看小团子那双充满委屈和控诉的眼睛，小声说。
“不好！没有你的日子，一点都不好！我很难过，他们关着我，不让我出去……”
“妈咪，我好想去找你，我好想你……”
小团子紧紧抓着她的手指，却在她手上看到了两个兽纹，小团子的表情瞬间就破碎了。
“你、你收了别的伴侣？”
小团子难以置信地看着她，在婀灵相当于默认的沉默中，它有些愠怒：“你怎么能趁着我不在，和别的雄性结侣？！”
“小乖，我……”
婀灵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她结侣是自己的事，按理说没必要向它有太多的解释，可莫名的，她就是有一种心虚……
“欺负我……你欺负我是个小团子，就什么都不告诉我！”
小团子身上忽然发出一阵刺眼的光芒，婀灵避开视线，再看向小团子时，眼前的小毛团竟然变成了一个白发飘飘的少年。
“谁允许你和别的雄性结侣的？！我不同意！我变成人形，你就别找其他的雄性好不好……我不同意……”
他死死抓着她的手，神色由恼怒渐渐转为委屈，他眼角红红，琉璃色的眼睛被雾气打湿。
婀灵傻眼了，“小乖，你怎么会变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