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不了！”程楠煊语气生硬。
“怎么就带不了？你这孩子，别小气嘛。”杨慧裹紧了身上的棉袄，责备道。
“姨妈，要么你们跟我们一起去，要么以后你们就自己做饭吃。你选吧。”
“你这丫头真是翻天了”杨慧眼珠子一瞪，单手叉着腰，扯着喉咙就冲外面喊，“姐！姐，你快来管管她啊。”
杨晓兰听到声音，拿着药盒急匆匆地就走过来，问：“怎么回事啊。”
“你快点管管这个死丫头，我昨天走了一整天的路，我又冷又累，我不想去！你们看见什么好东西就帮我买点回来嘛，多大点事儿啊。”
“就是说嘛！大姐，你们就顺带帮忙买点呗。”李明辉身上穿着程建山给他的长款羽绒服，不耐烦地走出来。
“不行，带不了。”程楠煊不管杨晓兰怎么想，她反正是绝对不会帮他们带东西，更加不会惯着他们这种好吃懒做的习惯。何况，还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能买到东西。
杨晓兰被程建山念叨了一晚上，这会儿印象还算深刻，她难得态度坚定了一把，硬气道：“对，我们带不了，想买东西你们就自己去。”
“姐！你是不打算管我了吗？当初爸妈走的时候，你怎么说的？”杨慧声音骤然尖锐。
“就是因为我管你，才叫你们一起去，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太冷了，我脚都快要生冻疮了，我不去。”杨慧跺脚。
“那明辉去，总之你们两个人必须去一个，否则不仅我不会帮你们带东西，以后做饭我也不会叫你们来吃。”杨晓兰的手电筒往屋内射，直接打到了李明辉的脸上。
光线刺眼，李明辉偏过头，用力推了杨慧一把，“那你跟大姐去吧，我再睡会儿。”
“你……”杨慧一愣。
“赶紧去换衣服吧！我等会儿睡醒了，就去陪姐夫唠嗑，等你们回来。”
程楠煊一听这话，都要气笑了。不就是担心自己没饭吃嘛，想光明正大地去家里蹭饭，呵，还真是狗皮膏药给黏上了？！一点活不想干，就光等着吃啊？！
“我脚都快痛死了，我真不想去。”杨慧嗲声嗲气地去拽他的胳膊，却被他拂开。
“你不去，难道是要我去吗？你赶紧的，别让大姐等久了。快点！”
李明辉说完，也不管其他人了，自顾自地就打着手电筒回房间了。
砰的一声，卧室门关上。
就剩下杨慧独自在门口墨迹。
“姨妈，赶紧的！再不走，白跑一趟可就得不偿失了。”程楠煊把手电筒关了，一点也不想在她身上浪费电。
“行！等着！”杨慧咬牙切齿。
等她换好衣服出来，三人下楼与其他人会合，真正出发的时间已经比约定的时间晚了十五分钟。
程楠煊看着手机上的时间，不由叹了一口气，只好走快点，把时间追平了。
曹黄金自告奋勇要开车，宁烁没意见，大家就都坐上了他的商务车。阿尔法果然是最佳保姆车，六个人坐进去后，一点也不觉得拥挤。
作为名副其实的土豪，曹黄金一上车就打开了热空调，车子还没开出地库，温度就已经上来了，众人不约而同地都发出一声感叹，真暖和啊。
暴雪没有要停的迹象，一直疯狂地往下落，借着车灯，能看见路上的积雪都快有半人高了。
“这样下去，世界不会被雪埋了吧？”曹黄金感叹。
“谁知道啊，能活一天是一天吧。”宋雅故作轻松地说。
“我就怕没冻死，先给饿死了。那可不行，我宁愿做个饱死鬼。”他愁眉苦脸地摸了摸脑袋，一不留神方向盘偏了一点点，轮胎陷入积雪里，发出了巨大的咯吱声。吓了众人一跳。
宁烁皱眉：“你能不能好好开车？”
“能能能！我不闭嘴，我不讲话了。”他一脚油门踩到底，结果越陷越深了。
“松油门，挂p挡，拉手刹！你下车，我来开！”宁烁很暴躁，弄得车里气压变得特别低。
程楠煊耸了耸肩，继续用手机看导航。
杨慧好奇：“煊煊啊，你手机怎么还有电啊？”
“充电宝充的，我出门才会开机，在家里都是关机状态。”
“啊？那多无聊。”
“总比没电，两眼一抹黑强。”
“嗯嗯，有道理，”杨慧把自己的手机递过来，“你给我手机也充满，家里就一个手电筒，我昨晚上厕所差点摔倒了。”
程楠煊半天没作声，最后心想算了，充一个，就给她充一个。只要她和姨父别整些幺蛾子出来，愿意每天跟着他们出来排队采购，充个电都是小事情。人嘛，总是要充分认识了环境，才能做出正确的改变。
宁烁开车，很快就稳稳当当地到了附近最大的那家商场。
超市在负一楼，从商场门口有一个直达扶梯，那里排了两条超级长的队伍。商场门口空荡荡的，只有零星几个人拎着大包小包出来，看上去像是买的冬被棉服之类的。
曹黄金随意一挥手，示意宁烁将车停靠在路边。
但宁烁没听他的，而是往前开了大约一百米，把车停在了一个较为隐蔽的转角处，刚好车头正对马路，对面就是两家银行，银行内外也是人群熙攘，而且手电筒的光芒参差不齐，远远望去，竟有种演唱会繁星点点的错觉……？
“银行为什么这么多人？”杨晓兰喃喃自语。
“不知道，可能是取现金更有安全感吧，说不准哪天信号就断了。”程楠煊随口一说。
谁承想，她这嘴就跟开了光似的！
她们几人好不容易排了四五个小时的队，眼看就要进去了，却突然听见门口保安和收银台的工作人员在大声喊。
“买单系统没信号了，只接受现金付款啊！”
“没有现金的人，不要再排队了，买不了单！赶紧回去吧。”
众人哗然！
一个个都在骂人，推搡着往前挤，恨不得冲进去零元购。
程楠煊被旁边的人推了好几下，整个人都快要站不稳了。宁烁把她拉过去，紧紧护在了怀里，可其他几人的情况可就没那么好了。
眼看场面就要失控！
突然，“砰”的一声枪响！
众人顿时消音，谁都不敢再乱动了。
是有人在鸣枪示警，超市很快就被军方给接管了。
“有现金者，可以先进去。没有的人，可以选择继续排队等信号恢复，或者离开”
“从现在起，这里禁止高声喧哗！”
“好了，谁有现金，可以举手上前来！”
这个年代了，有几个人会在身上带大量现金啊。周围的人，纷纷在不甘心地掏兜。
只有程楠煊一个人，踮起脚尖，扯着喉咙喊：“我！我有现金，我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