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电话。
两人没有掉头，一直往前开。
“这车，咱们收不收？”
“货车是烧柴油的，咱们也没有柴油啊。”宁烁摇了摇头，“算了，别浪费空间了。”
“不会！现在空间的范围又大了一圈，多放一台车，小意思啦。”程楠煊得意。
宁烁是觉得没必要，但程楠煊想做的事情，他是无条件支持的，前世她是如何对他好的，这一世他都要加倍偿还。
想收就收吧。小事。
他把车开到僻静的小道上，程楠煊关掉手电筒，整辆车瞬间隐入黑暗之中。这附近没有商品房，所以压根儿就不用担心会有人发现，天实在是太黑了。
程楠煊动作越来越熟练，收一台，放一台。不到十秒钟，两个人就已经坐到小轿车上，重新出发。
一个小时后，两个人回到小区。
车子开进地库，程楠煊下车时，闻到一股潮湿发霉的气味，地面不仅有湿答答的，甚至开始有了一层浅浅的积水。
“等等。”她突然出声。
“要不我们换个地方停吧？”
“嗯？”宁烁一愣，很快明白过来。
重新将车开到了角落，程楠煊悄悄将车子放进了空间。
两个人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回走，宁烁怕她摔倒，就把自己的手臂递给她，“你拉着我，慢点走。”
程楠煊犹豫了两秒，随后就轻轻拉住了他的衣袖，防寒服厚实的面料有些凉，但程楠煊的心在微微发热。
从安全通道往上爬，路过十四楼的时候，程楠煊想了想，还是决定去看看宋雅。
而且，按时间算，连山也该到家了。
咚咚咚！她去敲门。
“宋雅，宋雅我回来了。”
“来了来了。”
咯吱一声，门后果然是站着两个人。
“快进来！”连山往后退了两步，将进门的空间让给两人。
“今天真是多谢你了，程小姐我……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以后！不，从现在起，我欠你两条命，无论任何事，我们都绝不推辞！”
“对！楠煊，今天真的谢谢你了。我现在想起来，还后怕呢。”
宋雅过来拉她的手，程楠煊推脱不掉，就任由她拉着。
“连医生，我还真有事想请您帮忙。”程楠煊不喜欢处关系，更喜欢开门见山。
“你说！”
她推了宁烁一把，将人拽到连山跟前，“我们路上遇到点事情，他好像受伤了。请您帮忙看看。”
“我活蹦乱跳的，哪有事了。”
“你一路上都捂着肚子，我都看见了。是不是那把刀，伤到你了？”
“我……”
“来，我看看。”连山去拉宁烁的胳膊，然后接着说，“我可当不起“您”字啊，千万别这么客气！我和宋雅比你们大几岁，要是不嫌弃的话，就叫我一声大哥，行不行？”
“我……”
“当然行！”宁烁笑着说，“连大哥，嫂子。”
“诶！好好好。”连山一激动，连老家的北方口音都飙出来了，“到底是哪里伤着了，跟我进去看看。”
程楠煊想跟过去看看，却被宋雅拉住了，“有阿山在，没事的，你别担心。”
“我……我没担心。”她嘴硬。
“好好好，你没担心，你才不担心呢。”宋雅轻声偷笑。
她拉着她在沙发上坐下，应急灯的光线在一闪一闪的，看上去似乎是快没电了。
因为连山的重要性和宋雅的幽闭恐惧症，程楠煊的内心多少是有些犹豫的，这灯……
“你别担心我，我没事的。”宋雅拍了拍她的手。
程楠煊诧异地看向宋雅，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
在忽明忽暗的灯光下，她清瘦的脸庞上沾着几许碎发，长发就随意地搭在胸前，虽然身上叠穿着两件羽绒服，但依旧有种温婉清冷气质，就像是书里常写的——江南美人。
“阿山搞了几个充电宝回来，他每天会带去医院充电。而且……我，我也必须习惯，我得自己站起来，总不能一直靠他，靠你们。”
“嗯！你太棒了，我相信你。”程楠煊真心实意地说。
“对呀，我也觉得我肯定可以！”
从电梯惊魂到入室行凶，再到此刻，程楠煊是亲眼见证宋雅变化的人。她很意外，也很惊喜。
通过这件事，程楠煊更加深刻地意识到，在天灾末世之下，只有越早做出改变，才会更好地适应环境。
所以她开始反思。她自己呢？是否有些地方还需要多做一些改变？
身后的脚步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是连山和宁烁从房间里出来了。
“楠煊妹子，他的伤口没有大碍，就是点皮肉伤，不要沾水，及时换药，养几天就能好。”
“好，谢谢连医生。哦不，谢谢连大哥。”她及时改口，她觉得自己的改变，就需要从维系重要的人际关系开始。而医生，就是末世生存里十分重要的角色。
“那我呢？”宋雅起身，拿起茶几上的盒子塞到她手里，“我这个做姐姐的，可不能空着说谢谢。来，拿着。”
“这是……？”
“我出嫁的时候，我妈给我打了不少金器首饰，好事成双，每样都是买的双份，现在我们一人一份，以后你就是我亲妹妹！”
这盒子沉甸甸的，程楠煊一只手端着都拿不稳，只怕东西不少。
她垂眸看着盒子，愣了愣，她知道这样的好意，自己非但不能拒绝，还必须开开心心地接受。只有东西收了，对方才能安心，她们之间的关系也才能更加紧密。
程楠煊拿定主意，抬眸，展颜一笑。
“好，那就谢谢姐姐了！我不客气了。”
“对，这才对嘛。”宋雅揽住她的肩膀，笑声温柔好听，看上去她是真心实意的。
转身，往门口走。准备告辞。
连山又递过来两瓶药。
“现在没有阳光，免疫力肯定是要下降的。你们拿回去吃，我会想办法多弄点来。”
“现在医院情况怎么样？”宁烁接下，看似随口问。
“不太好，人满为患。医生、护士，还有发电机都是二十四小时在转。我要不是担心宋雅，我也会跟他们一起睡办公室了。”
“阿山……我，我拖累你了。”
“别说这种话，夫妻一体，我怎么能丢下你不管。”
“连大哥，你自己还是要多小心，人多就容易出乱子。”宁烁说。
“是啊！今天医院就出事了，还好上面派了队伍站岗，不然真会要出乱子。”
连山感叹完，又凑过来说：“对了，我听到个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