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成佯装无事地笑了一下，“皇额娘，儿臣很好，没有不舒服，谢皇额娘关心。”
“那是不是不开心？发生了什么事吗？”
笑得这么勉强，分明就是有事儿。
“皇额娘，儿臣就是有些饿了。”
“那先用膳吧。”
“好，皇额娘。”
用膳时，保成异常安静。
从出生起，允昭就每日和保成说说笑笑，将保成养得很开朗，每日都开开心心的，像个小太阳一样。
这还是第一次，保成闷闷不乐。
见保成这样子，允昭也有些食不下咽。
康熙本打算用完膳再说，但是见允昭和保成都心不在焉的，随即放下了筷子。
“保成，皇阿玛以前就和你说过，保成是有皇阿玛庇护的孩子。朕是你的皇阿玛，不管发生了什么事儿，有什么不开心，都可以和皇阿玛说说，保成还记得吗？”
保成从沉思中抬起头，看着皇阿玛的眼睛，其中有包容，也有担忧。
再看看皇额娘，也很是担忧。
他还以为他可以隐藏得很好，没想到皇阿玛和皇额娘这么快就发现了。
康熙和允昭也不急，就这么等着保成开口。
感受到皇阿玛和皇额娘的鼓励，保成将手里的筷子放下，有些愧疚地说道：“儿臣让皇阿玛和皇额娘担忧了，是儿臣的不是。”
随即又有些失落地说道：“皇阿玛，皇额娘，儿臣只是觉得有些挫败。”
康熙和允昭对视一眼。
挫败？
保成自小聪慧机智，尚书房的师傅们都夸赞保成，皇上更是对保成非常认可，寄予厚望。
保成能有什么挫败的？
康熙摸了摸保成的头，“保成和皇阿玛说说，是因为什么事觉得挫败了。”
他觉得最近保成的课业做的很好啊，学得东西远超过同龄的孩子。
保成有些受伤地说道：“皇阿玛，儿臣六岁起正式开始学武艺，当时大哥八岁，不管是骑马射箭，还是各般武器，大哥就做得很好，师傅们也都纷纷夸赞大哥。”
“当时，儿臣想，儿臣一定会努力，两年后也能像大哥一样。可两年过去了，儿臣还是不如大哥。”
康熙一听这话，便明白了。
保清属于文极差，武极强。每日里，满脑子都是武艺，大部分时间更是放在了武艺上。
保成不同啊，保成不仅重文，也重武。本身在武艺的时间投入上就不如保清。
而且保成比保清小两岁，武艺比不过保清，不是很正常嘛。
康熙出口安慰道：“保成，皇阿玛想跟你说两点。一则，你们年纪还小，你比你大哥小两岁，武艺比不过你大哥很正常。二则，你大哥确实在武艺方面有很强的天赋，而且每日里大部分时间都放在武艺上。可你不同，你每日不仅要在武艺上下功夫，还会用大量的时间钻研书本。所以你比不过你大哥也是一件很正常的事儿。”
保成似懂非懂，“可儿臣起初不如大哥认字多，现在也比大哥认字多了。所以儿臣觉得只要儿臣努力，就能赶上大哥。”
“你莫和你大哥比较读书，你大哥本就不爱读书，也不用功，你和你大哥比读书毫无意义。”
“所以儿臣和大哥比武艺啊，可是儿臣都努力两年了，还是比不过。”
“保成，简单来说，在武艺方面，你付出的时间没有你大哥付出的时间长，所以比不过很正常，你明白吗？更何况，你大哥还是个在武艺方面颇有天赋之人，就像你在读书方面颇有天赋，你大哥哪怕大你两岁，也比不过你。”
“皇阿玛，您是说儿臣在武艺方面的天赋不如大哥？”
虽然他也觉得可能是，但是他不想承认。
康熙一愣，这孩子，会不会抓重点，随即见保成的表情，也知道保成是不服气。
“皇阿玛直白的告诉你，就目前来看，在武艺方面，你确实略微逊色于你大哥。不过，保成已经比寻常的孩子天赋好了许多。”
“马上，你三弟就入尚书房了。到时候你就会发现，你三弟热衷读书，不爱习武，武艺方面和寻常孩子无二。”
“在皇阿玛看来，保成已经很好了。读书方面颇具天赋，又刻苦钻研，师傅们都夸赞保成。同时，武艺也没落下，日日勤练。”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长处，每个人也有每个人的成长轨迹，保成不必跟别人比较，自己好好成长就好。”
“儿臣明白了，皇阿玛教训的是。”
懂是懂了，是他钻牛角了。
可是他还是有一点儿气。
允昭一看保成的表情就知道保成已经明白过来了，只是有点儿郁闷。
允昭假装抽泣了一声。
康熙和保成齐齐看向允昭。
“唉，都怪皇额娘。”
康熙和保成都有点儿不解。
“皇额娘，您怎么了？为什么怪您？”
“保成，是皇额娘对不住你呀。你的武艺天赋不如你大哥，都是皇额娘的原因。”
“儿臣在武艺上比不过大哥，是儿臣自己的问题，和皇额娘有什么关系呀。”
“皇额娘知道，保成是气武艺方面的天赋不及你大哥，说起来，你和你大哥都是你皇阿玛所出，定是皇额娘在这方面不及惠嫔，这才造成你如今武艺不及你大哥。追根溯源，都怪皇额娘啊。”
说完，允昭还假模假式地掉了两滴眼泪。
保成一下儿就急了，忙跑到允昭身旁，拿着帕子给允昭擦眼泪。
“皇额娘，不是这样的，都是儿臣自己的问题。”
“怎么不是？你不是皇额娘生的嘛？你为何不及你大哥，说到底，就是皇额娘不及惠嫔。保成怪皇额娘，皇额娘也理解。”
“皇额娘，儿臣没怪您啊，儿臣是怪自己呢？”
“皇额娘都明白，保成是怪自己武艺方面不及保清天赋好，是皇额娘生的保成，是皇额娘没给保成生好，都是皇额娘的错。”
见皇额娘的眼眶越来越红，保成焦急地解释道：“皇额娘，儿臣不是这个意思，儿臣…儿臣…”
保成本来就情绪不好，脑袋乱乱的。
此时，保成有些被允昭绕晕了，忙求助地看向皇阿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