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知宁一路上好奇心没歇过，瞥了春念人一眼。
“昨晚还在哭丧，今天怎么就回头是岸了？”
春念人眼帘之下水眸平静，细长手臂漫不经心地搭在窗边，看向窗外。
“我还不至于惦记别人碗里的残羹冷饭。”
李知宁听她话里不带丝毫感情，有些将信将疑。
“你这女人变脸可真够快的啊！当初一门心思扑在南云霆身上，现在真能把他忘了？”
春念人悠悠地问：“如果让你选，你会选谁？”
“沈大哥啊！”
李知宁不假思索地回答她。
春念人回过头看她，语气清淡：“那你觉得我会比你傻吗？”
李知宁握紧手里的方向盘，咬牙切齿。
“我在开车，你最好别逼我跟你同归于尽！”
春念人轻笑一声，飘然悠然，抬手捋上颊边落发，妖妖娆娆靠在窗边。
白月光影是国内唯一高定设计师李知影的工作室。
春念人是这的常客，但本人不常来。
李知宁看李知影的助理从化妆间出来，随口一问：“有客？”
“白芷.....”
四月看着出现在她身后的明艳美人，话顿时卡在喉咙里，等春念人看来，才说完整。
“兰。”
春念人神情冷淡，红唇无情吐出两个字。
“晦气。”
“你谁啊！你算什么东西也敢说我姐？”
白芷溪想到自己姐姐马上就要嫁进南家了，谁见了不是恭恭敬敬的。
她底气十足地看着春念人，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
李知宁啧啧两声，这小姑娘厉害啊！多少年没人用这种语气跟女妖精说话了。
春念人确实目下无尘，疏离美目中眸光清冷。
她只意味深长地看了白芷溪一眼，随即视线落向她身后。
白芷兰柔柔弱弱地站在那，一身月白长礼裙，柔美的脸上妆容清淡，唇角那抹微笑一如既往的脆弱。
比起贵气凌人的春念人，白芷兰我见犹怜，站在那便令人心生保护欲。
“春小姐。”
白芷兰声音轻柔，目光在春念人那张漂亮的脸上转了转。
“听说云霆昨晚约了春小姐吃饭，我不小心崴了脚他不放心才没赴约，耽误了您的事非常抱歉，您别生气。”
她知道春念人看见今早的热搜了。
李知宁一听翻着白眼，撇着嘴。
春念人笑容肆意动人，略带玩味，“小事，二位什么时候结婚，我好随礼。”
结婚这两个字可是戳中了白芷兰的痛点，南家怎么也不会允许南云霆娶一个二流明星进门。
白芷兰维持着微笑，“那到时候春小姐一定要来。”
春念人不置可否，抬脚转身上楼。
她知道，照白芷兰的脾性，等自己一走她就会打电话给南云霆，隐隐约约透露出在这被人欺负了。
到时候南云霆心疼女友，肯定会亲自来给白芷兰撑场面。
白芷溪挽上白芷兰的手，好奇问：“姐姐，她是谁啊？跟姐夫什么关系？”
刚刚那句晦气明明是冲着姐姐来的，姐姐怎么还对她这么客气！
白芷兰眼底划过隐晦暗光，轻声细语道：“她是云霆的朋友。”
白芷溪眼睛一亮，撒娇道：“那她上了二楼，我们也上去看看！”
“白小姐，二楼是高级特定展区。”四月微笑提醒道，“租借的礼服都在一楼，二位可以再看看。”
白芷兰听出她话里婉拒的意思，有些难堪。
“什么意思？你是觉得我们买不起吗？”
四月含蓄地说：“白小姐，不是钱的问题。”
是你们身份不够。
二楼灯光明亮，占地数百平的高定展区，每个玻璃展台上都是少女华丽的梦。
展厅中间，春念人慵慵坐靠在沙发上，看推上来的都是女装。
“把男款配饰拿来。”
李知宁眼睛一亮，啧啧两声，连忙跑去把自家姐姐的家底都给她端来。
水晶托盘垫着蓝色天鹅绒，上面是摆着数枚古董高定级的袖扣和胸针。
春念人扫了一眼，目光落定在一对白钻镶蓝宝石的袖扣上，手指在旁点了点。
“这对要了。”
李知宁得意道：“这可是我姐刚从英国拍回来的！”
话音刚落……
“让刚刚接待春小姐的那位工作人员过来。”
外面传来白芷溪底气十足的声音。
李知宁笑容僵在脸上，在春念人调侃的目光下，脸色肉眼可见地变黑。
“她不是朝我姐姐翻白眼吗？”
“李知宁小姐是我们首席设计师的亲妹妹，不是工作人员。”
外边白芷兰闻言一怔，拉着白芷溪连忙道：“算了算了，不要紧的，没什么事。”
李知影在时尚界的地位，要是得罪了李知影，自己事业也会受到波及。
白芷溪不以为意，心想什么高级展区，还不是一个电话的事。
四月领着她们走进展厅，远处的璀璨灯光下，李知宁和春念人双双坐在休息区。
这二位怎么坐在外厅？
那刚刚的话不是全被听见了？
白芷兰一看李知宁也在，脸上的笑容险些挂不住。
白芷溪不仅不担心话被李知宁听见，还得意洋洋撇了李知宁一眼。
什么首席设计师，还不是给有钱人做事，更何况只是设计师的妹妹。
厅里工作人员正护着展柜往外走，长方体玻璃柜里的高定礼服熠熠生辉。
白芷溪眼睛一亮，这明显是她们刚给那位春小姐看的。
“等一下！”
她拉着白芷兰走到展台面前，指着中间那件，眼睛笑弯如新月牙儿。
她声音清甜跟白芷兰撒娇：“姐姐就要这件吧，这件太漂亮了！”
白芷兰也被眼前这件礼服所吸引，复古的暗调红丝绒，婀娜高挑曳地，细钻吊带由前自后而落，高贵冷艳。
高贵冷艳，最适合的是……春念人。
四月开口解释道：“这是未发布的秋高定，不对外出售，白小姐可以再看看其他的。”
白芷溪转身看着她，语气不好：“这不就是拿出来让人挑的吗？”
“……”
四月沉默，索性直接告诉她们。
“这是专门提供给春小姐的特别定制服务，制作完成送来给春小姐过目。”
白芷兰看着里面，春念人正悠闲坐在沙发上。
稍微表露出兴趣，就有人将送到她面前，她慢悠悠摇头，东西就会被撤下。
而自己，连挑选她挑剩下的东西都不够资格。
她故意的！春念人就是在联合李知宁羞辱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