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头……孙立国瞅见一下子闯进来八九个人，立马迎上去，皱着眉喊：“找谁啊？在这儿瞎晃悠啥？”
他这话刚说完，就瞥见了人群里的霍星风，当场就明白咋回事儿了，嘴角一撇，嘲讽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练破八极的！咋的？上次挨打没够，这次又来送上门了？”
说完他扫了一圈众人：“今天谁带队啊？有话快说，别在这儿耽误我们练拳！”
孙华山往前一站，还挺讲江湖规矩，抱拳说道：“小兄弟，我们跟你没啥好说的，你把你师傅李春和叫出来——你们把人打住院了，总得给个说法吧？”
他这话刚落，屋里就传出来一个粗嗓门：“谁在院子里瞎嚷嚷？吵吵啥呢！”紧接着从里屋走出来几个人，为首的正是李春河。
武馆里的徒弟们一见他，立马喊：“师傅！”李春河牛逼哄哄地往前一冲，斜着眼扫了扫孙华山一行人：“咋的？这是哪儿来的野路子，敢来我镇南武馆闹事？”
他拿手一指人群，等看清霍星风时，“啪”一下把嘴里的烟头扔在地上，骂道：“你他妈还敢来？上次没把你打服是不是？”
孙华山往前挪了一步，盯着他问：“哥们儿，你就是李春河？”
“是我咋的？”
李春河上下打量着宋华山，见他是个五十来岁的小老头儿，更不屑了，“我瞅你岁数大，不跟你一般见识，赶紧带着你这帮崽子滚！别在我这儿得瑟，滚慢了，我把你们全送医院去，你听没听见？”
李春河说话是真狂，但他也确实有狂的资本——光院子里这会儿就有二十来号徒弟，个个都会两下子，真要是动手，孙华山这八九个人看着就不占优势。
孙华山眯着眼瞅着对面的人，先开了口：“老弟，我也听说了，你平时也混社会。咱都是在道上走的，别的废话咱就不唠了，我是谁也不用给你多介绍。咱就按社会规矩来——你把青山给打了，医药费咱也不跟你多要，你拿5万块钱。以后呢，你干你的买卖，他干他的营生，你走你的阳关道，他过他的独木桥，井水不犯河水，你也别再找我这俩兄弟的麻烦，这事就算了了。”
“你挺大个逼岁数，在这儿跟我装社会大哥呢？”
对面的人直接翻了脸，语气也冲了起来，“你他妈脑瓜子是不是有病？啥叫给你医药费？还社会规矩？操，社会规矩是你定的啊？你倒说说，啥规矩？”
他往前凑了两步，接着骂：“我打他咋的了？打之前我就跟他说了，拳脚无眼，生死不论！没给他打死，他偷着乐去吧，还敢跟我要医药费？再说了，就他那三脚猫的功夫，也配开武馆？他有那资格吗？还鸡巴八级拳，纯属上不了台面的玩意儿！”
说着，他抬手一指霍星风：“你就是霍星风吧？我这话搁这儿，你们指定不服气。你们都瞅好了啊！”
他拿手比划了两下，跟自己身边的徒弟们说，“我今天就明着告诉你们，你们那八级拳跟扎拳比，就是花拳绣腿！”
然后他又转头盯着霍星风：“你不也练八级拳的吗？来来来，今天我心情好，给你个机会，咱交手试试。要是你能在我跟前挺过三招，别说别的，我就算你有点能耐——医药费我给你拿，你们这武馆也能正常开。但你可得想好了，我下手没轻没重，你要是敢跟我比划，弄不好我能给你打死！来不来，你自己琢磨！”
谁都知道，霍星风那两下子肯定不如李春和，甚至连他哥都比不上，真要是上去了，指定是白搭。
可咱说句实在的，练武的人都有一股子血性，就像《亮剑》里李云龙说的那样——明知不敌，可只要敢跟对方对上，敢拔刀，就算赢了。
霍星风听完这话，也没犹豫，伸手就把身上的夹克服“啪”地一下脱了，往旁边一扔，就要下场跟对方比划。
可还没等他迈步，就被天龙一把拦住了：“师兄，师兄，我去！”
孙华山拿眼睛上下打量了天龙好几眼，没说话——他心里头画魂，这是担心天龙不是对方的对手。
旁边的喜子瞅出了孙华山的心思，赶紧凑过来劝：“华山大哥，让天龙去吧，没事儿！”
孙华山皱着眉问：“能行吗？”
“指定能行！”喜子拍了拍胸脯，然后朝着天龙喊，“天龙，你上！”
天龙点点头，几步就走到场子中间，抬手一指对面的人：“李春和，你过来！今天我跟你打！”
旁边李春和的徒弟孙立国一看天龙要上，立马往前蹿了一步，张嘴就骂：“操！就他妈你？你也配跟我师傅动手？来来来，我他妈跟你干！”
可他刚往前挪了两步，就被李春和一把拽住了。
老话说得好，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刚才天龙往场子中间走那几步，李春和就看明白了，这小子指定是个高手，而且是那种藏着掖着的顶尖高手。
他抬手冲孙立国摆了摆：“你退去，你不行。”
“师傅！”孙立国还想争，李春和眼一瞪：“闭嘴！”
这时候他是真把天龙当回事儿了，撸了撸袖子，往前迈了两步，上下打量着天龙：“还行啊，有点意思。”
说完“啪”一下把外套脱了扔到一边，露出上半身结实得跟铁块似的肌肉。
咱得说，这扎拳可不是花架子，是实打实的实战拳法，尤其讲究下盘功夫。
老辈人常说“手是两扇门，全靠脚打人”，扎拳玩的就是腿法——扫腿、平踢、低踩、双飞腿，哪一招都是奔着撂倒人去的。
更何况李春和是扎拳的正经传承，别看他混社会，这功夫这些年一点儿没落下，有空就琢磨、就练，手上脚上的力道早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李春和走到天龙对面，双腿一较劲，“啪”地单掌亮了个起手架。
天龙也不含糊，直接接了他之前的话：“刚才你们说了，拳脚无眼，生死不论——这话还算数不？”
李春和没搭话，单脚“咚”地往地上一跺。
老哥们，练过武术的都懂，这一跺脚可不是瞎跺，是在蓄力。
为啥武术里动手前，要么双脚跺地，要么单脚跺地？说白了就是借力——人发力的时候，力传到地上，地面会给个反弹力回传到身上，这叫借力打力。
而且脚一使劲，浑身的劲儿能拧到一块儿，等反弹力回来，再把劲儿发出去，那威力指定大不一样。
跺完这脚，李春和“呼”地一个虎扑就冲了上来，手里的劈掌直逼天龙面门。
可懂行的都知道，扎拳主打腿法，这劈掌看着来势汹汹，其实是虚招，真正的杀招在腿上——上回他打霍青山，不就是这么干的？劈掌到跟前，霍青山忙着用双拳去挡，结果被他一个正蹬腿“嘎巴”一下蹬飞了，这扎拳的杀招从来都在下三路。
果然，李春和的劈掌刚到一半，腿就悄悄往上提，想给天龙来个斜踢。
可他腿刚提到一半，天龙突然往前一靠，马步往下一沉，同时膝盖往外一顶——“砰”的一声，直接跟李春和的腿来了个硬碰硬！
没等李春和反应过来，天龙身子再往前一倾，胳膊肘“嗖”地一下就顶了出去，“哐”的一声闷响，那动静跟铁砂掌拍沙袋似的，浑厚又有力。
李春和只觉得胸口一阵剧痛，整个人跟被重锤砸中似的，“嗖”地一下就飞了出去，“啪嚓”一声重重摔在地上，半天没缓过劲儿来。
李春和在地上挣扎着爬了好几下，胳膊腿使不上劲儿，愣是没起来，最后也不折腾了，就那么躺着。
别人听不见啥，但他自己心里门儿清——刚才除了胸口那声闷响，骨头缝里还“咔吧咔吧”直响，那是肋条骨裂了的动静，他估摸着最少折了六七根。
稍微动一下，肋条那儿就钻心的疼，他哪儿还敢动？
懂行的都知道，练家子最惜命，骨头折了最怕错位——断骨茬子都带尖儿，一旦错位，扎到五脏六腑，那可不是闹着玩的，弄不好就得出人命。
所以李春和只能老老实实躺着，连大气都不敢喘。
那边孙立国和二十来个徒弟一看师傅被撂倒，也不管啥武德不武德了，哪儿还顾得上单打独斗？
嗷唠一嗓子，全奔着天龙、孙华山这帮人冲过来了。
孙华山这边满打满算就十来个人，跟对方二十多号人比，明显占了下风。
这时候喜子、老六这帮人也不含糊，伸手从腰里“啪”地拽出大卡簧，“咔嗒”一下掰开，刀刃儿亮得晃眼，嘴里喊着：“操！敢上来就干死你们！”
手里攥着半拉刀刃，往前一冲就跟对方绞到一块儿，哐哐一顿扎、一顿捅，一点儿没惯着。
有人可能会问：李春和的徒子徒孙不都是练武术的吗？咋还打不过这帮耍流氓的？老铁你记住，老话说得好——“武功再高，也怕菜刀”！再说了，这帮徒弟全是花架子，跟李春和那两下子比差远了，根本上不了台面。
反观老六、喜子这帮人，虽说没正经练过武术，但架不住实战经验足啊！
关键是干仗这玩意儿，拼的不光是身手，还得看谁敢下手、够不够狠。
我身边就有这么个哥们儿，练武术的，一个打三四个没问题，可在外面从来不敢惹事儿，不是讲武德，是胆儿小，人家骂他两句他都得跑。
这就是性格的事儿——干仗光会两下子没用，还得有敢拼命的胆儿！
老六、喜子这帮人，那是真敢下手，一上来气势就压过对方了。
屋里刀光闪闪，“哐哐”的砍砸声、惨叫声混在一块儿，乱成了一锅粥。
天龙这边也没闲着，他不用刀，就靠拳脚，一拳撂倒一个，一脚踹翻一个，只要被他放倒的，就别想再爬起来吹牛逼，躺在地上哼哼都来不及。
没一会儿工夫，李春和的徒弟就倒下一大片，剩下的几个看着满地狼藉，手里的棍子都开始发抖，哪儿还有刚才冲上来的狠劲儿？
李春和剩下那几个徒弟，这会儿早懵了——眼瞅着院子里到处都是“血”，地上的人疼得嗷嗷惨叫，那场面血腥得吓人，他们哪儿见过这阵仗？一个个赶紧贴着墙根儿溜边站着，双手抱头，大气都不敢喘，刚才冲上来的狠劲儿全没了， 所以说有的时候这帮流氓子干仗，比这帮练武的牛逼不少。
孙华山瞅着差不多了，抬手喊：“行了行了行了！别打了！再打就出人命了！”
可喜子、老六还没消气，尤其是老六，手里攥着卡簧，指着地上缩着的徒弟骂：“操！刚才不挺能得瑟吗？不是会两下子吗？起来啊！再敢动一下，我他妈扎死你！”
孙华山没管老六的火气，迈步走到躺在地上的李春和跟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李春和这会儿还捂着肋条，脸色惨白，额头上全是冷汗，连抬头看人的劲儿都快没了。
孙华山蹲下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声音不高但带着劲儿：“李春和，刚才你不是挺横吗？不是要按你的规矩来吗？现在咋不说话了？”
李春和疼得倒抽一口冷气，勉强睁开眼：“你……你们也太不讲规矩了……”
“规矩？”孙华山冷笑一声，“刚才你徒弟一群人围着我们打的时候，咋不说规矩？你跟天龙动手，玩阴的用腿偷袭的时候，咋不说规矩？道上的规矩，是给懂规矩的人讲的，不是给你这种仗着会两下子就欺负人的玩意儿讲的！”
旁边的天龙也走了过来，看着李春和说：“我跟你说了，拳脚无眼，是你自己非要往上凑。现在这样，怨不着别人。”
李春和张了张嘴，还想辩解，可一使劲肋条就疼得钻心，最后只能闭上嘴，别过脸去——他心里清楚，今天这事儿，是自己栽了，而且栽得彻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