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袁绍提及“白发男子”，崔琰已经能够百分之百确定这人是谁了。
因为在他印象里，能够率军打仗的白发男子，只有那么一个人。
并州王！刘寂！
“若是主公说的那白发男子的话，属下已经可以确定是并州王了！因为整个并州军营内，只有并州王一个白发男子！”
袁术只告诉了袁绍刘寂现在的真实情况，却没有将刘寂一头白发的特点告诉袁绍，所以袁绍十分好奇为何刘寂会变成现在这样。
“并州王今年才十七岁吧？而且在洛阳之时并州王还是正常孩童模样啊，不过是个子比寻常少年高上一些，怎么会变成一头白发呢？”
“这……具体的属下也不清楚，只是初见并州王之时，他便已经是满头白发了！”
闻言，袁绍略微叹了叹气，重新靠回了椅子上。
“应当是出了什么变故吧……”
崔琰没有说话，只是对着袁绍拱了拱手。
袁绍坐在椅子上，脑子里不断分析着崔琰所说的话。
既然那能召唤天雷的白发男子便是刘寂，那就奇了怪了！
刘寂不过离开洛阳三年而已，是怎么学的这一手的？
能召唤天雷的……在袁绍印象中，好像就只有那个人而已——大贤良师！张角！
袁绍的眉头紧紧皱起，思绪突然回到了多年之前。
一个十三岁的男孩带着十岁的男孩站在未央宫之前，人手一把木剑直指汉灵帝刘宏。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
……
“莫非……”
将所有的事情串联到一起之后，袁绍心中突然有了一个猜想。
“吾知道了！吾终于知道了！
先帝之所以将并州王送走，是因为并州王身边出现了黄巾逆贼！陛下担心并州王会被人利用，所以将并州王送去了上党！再让卢老和蔡老相辅助教导于他！
这就解释了并州王为何会控雷术了！原来他身边的人……是张角！”
刘寂在场若是听到袁绍这样的猜想，必然会鼓着掌说一声妙。
袁绍竟然单靠串联一些零散信息，就能够将事情猜出个七七八八。
除了张角的事，袁绍的猜想几乎和事实完美重合！
“张角传人……掌控雷电……怪不得……公路在洛阳之时会被并州王欺负得那么惨了……”
……
洛阳，皇宫。
刘协这段时间的日子，已经不能用凄惨来形容了。
李傕喜欢鬼怪左道之术，经常令道人及巫女歌讴击鼓下神，祠祭六丁，符劾厌胜之具，无所不为。李傕又在朝廷省门外为董卓设神坐，多次拿牛羊到神坐前祭祀。
董卓给刘协带来得心理阴影本来就大，结果李傕还经常祭祀董卓。
搞得刘协总觉得李傕在给董卓招魂，吓得刘协好几个月都没有睡着觉。
这日，李傕匆匆走进未央宫内，对着殿内的刘协轻轻拱了拱手道：
“臣李榷见过陛下！”
“李……李将军……”
见到李榷的一瞬间，刘协身上的汗毛都炸了起来。
不过李榷似乎并没有看到刘协的反应，继续说道：
“陛下可知现在并州的情况？”
刘协很想对李榷说一声：“你天天把朕关在未央宫内，朕知道个屁！”
但是刘协也只能心里想想，却不敢说出口。
不过李榷既然说到并州，刘协自然升起了几分好奇。
“李将军什么意思？”
“并州王刘寂率军四万，将前去袭击朔方郡的鲜卑及南匈奴十万联军击溃！歼敌超过七成！”
“什么！”
“陛下应该不会不知道吧！”
“知道什么？”
刘协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
见到刘协地反应，李榷的语气也不禁加重了几分。
“陛下莫不是不知道您的皇兄！不是傻子吧！”
“朕……朕不知道！”
“不知道么？不知道您怎么会封原本的上党王刘寂为并州王？莫不是陛下指望让您这位皇兄……来洛阳吧？”
闻言，刘协直接从座椅上站了起来，大声说道：
“没有！绝对没有！”
开玩笑，刘寂之前可是说了，等他下次来洛阳的时候，就要让自己禅位！
刘协能让刘寂来洛阳那才是见了鬼了！
不过李榷显然是有些不信，看向刘协的双眼也微微眯了起来。
“陛下啊！臣来这洛阳也已有数月时间了！臣什么性格您也清楚！这么些日子，臣对您也还算客气，可若要是哪天并州军到了孟津亦或是小平津，臣可就保不准会不会还像现在这般了！要知道……郭汜将军脑子可不怎么好使！万一他发起疯来顶撞了陛下，臣可不见得拉的住！”
李榷这副语气显然是在威胁刘协，可对此，刘协却丝毫没有半分办法，只能心中再次暗道一句“王允误朕”！随后轻轻点了点头。
“朕……朕绝对没有让皇兄来洛阳的意思！”
“陛下！臣还有异议！”
“李将军且说！”
“皇甫嵩老将军如今闲赋在家，臣建议让皇甫嵩将军领军三万，驻扎于孟津，以防并州王心有异心率军南下！”
“好！准奏！”
“？？？？？”
这下轮到李榷傻眼了，他原本以为刘协听到他这个建议之后会犹豫，可没想到刘协像是巴不得他这样做一般，直接一拍大腿同意了！
莫非刘协是真不希望刘协率军来洛阳？还是……
李榷皱着眉头看着刘协，发现后者并不像是在隐瞒什么一样，内心也是越来越诧异。
不过既然刘协同意了他的建议，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就好解决了。
以皇甫嵩的威慑力加上那强大的指挥能力，守住一个刘寂还不简单？
虽说刘寂才以四万并州军将南匈奴及鲜卑联军攻杀了七成以上，但是汉军可不是这些异族兵马能比拟的！若是正面相遇，李榷自己都有七成把握能够做到刘寂这般，更别说是皇甫嵩了！
想到这里，李榷便对着刘协抱了抱拳道：
“那还请陛下手书一封！臣亲自去皇甫将军府中一趟！”
“好！”
……
洛阳，皇甫府中。
皇甫嵩躺在一张躺椅之上，闭着双眼，像是在思考，又像是在乘凉。
现在他算是彻底远离了朝堂，之前李榷郭汜多次提议让他任职太尉，都被皇甫嵩推掉了。
没人能知道皇甫嵩究竟是怎么想的，连三公之位都不愿意担任，当然，其中原因也只有皇甫嵩和皇甫坚寿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