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子寒眸光微动，没有直接回答。
而是拉着宋雨宁起身，说道，“先吃饭。”
确定了纪子寒跟自己不是亲戚之后，宋雨宁悬着的心终于放进了心里。
她心情好了一些，倒是没有介意纪子寒握着自己的手。
折腾了一会儿，肚子空荡荡的，她已经快饿晕了。
吃饭的时候，宋雨宁边吃饭，嘴里边在嘟囔。
“涵涵跟你长得也不像啊，你怎么会怀疑……”
纪子寒漫不经心地给她夹菜。
“第一，涵涵的父亲是谁，你一直躲躲藏藏，肯定有鬼。”
“第二，她小名叫寒寒……”
“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特地用我名字里的其中一个字取的？”
他挑了挑眉，意味深长地盯着宋雨宁。
“第三么……她的年纪跟你离开海市的时间基本能对应上。虽然我们之前做过措施，但凡事难免有意外，而且按照我们之前做……”
“行了！”
宋雨宁低喝一声，只觉脸颊发热，于是连忙制止了纪子寒继续说下去。
他再说下去，估计连哪天睡的觉，什么姿势都要说出来了。
“少自恋。”
宋雨宁轻哼一声。
“涵涵的涵是涵养的涵，跟你名字没有半毛钱关系。”
“但是你这个人还是太阴险了，居然直接就去做亲子鉴定。”
纪子寒淡淡回答，“与其猜来猜去，不如用科技说话。”
宋雨宁停下筷子，好整以暇地盯着他。
“那你就不怕，验出来不是你的孩子？”
“如果不是呢，你怎么办？”
纪子寒闻言，眸光暗了暗。
“我没作过这个假设。”
宋雨宁摇头轻笑，像是有些无奈。
纪子寒这种人怎么可能没作过这种假设，她可不信。
只是说起来，就算不是他的孩子又怎么样呢，对他又没什么损失。
他又不喜欢她，那么她跟谁有孩子都不关他事吧？
不对……
他……应该是不喜欢她吧？
宋雨宁不太确定。
只是，不喜欢的话，刚刚又亲她干嘛，还老是找她茬，显得那么在意她干嘛。
在他们第一次重逢的时候，为什么要跟她睡呢……
宋雨宁只觉得云里雾里的，摸不透纪子寒的心思。
可若要说喜欢吧，她也没有感觉到。
毕竟自从两人重逢之后，不是在吵架，就是在吵架的路上。
除了第一次见面之外……
第二次见面，二人在马场吵架。
第三次见面，在生日会上吵架……后来去了公寓，又吵。
第四次么，就是在石家老宅了，也还是在吵……
反正每次见面都互相不对付。
想到这，宋雨宁嘴角抽了抽。
这哪能看出喜欢？
明明是两看生厌还差不多吧！
随即她瞄了一眼当下坐在她对面，安静用餐的纪子寒。
她不禁感叹，每次见面都吵来吵去的，像现在这样心平气和地一起吃饭，倒是显得难得。
好像已经很久没有这样过了吧……
她这么想着，自己都没发现，看他的目光渐渐柔了下来。
纪子寒察觉她的视线，也抬眼看她。
两人视线相交，对视无言。
房间一时间静得针落可闻。
纪子寒心头一动，忽然出声。
“涵涵……你打算怎么办？”
宋雨宁眨了眨眼。
“？”
“什么怎么办？”
纪子寒颇为震惊地盯着她。
“你不准备让她认回我？”
宋雨宁心虚地摸摸鼻子。
她一时半会还真没想……
毕竟认回他的话，孩子跟谁呢？
孩子还小，总不能一三五跟爸爸，二四六跟妈妈吧。
一是她跟纪子寒不在一个地方，来回太磋磨人，二是也害怕这样孩子会跟她不亲。
那么辛苦生下的娃，她可不乐意就这样拱手让人。
纪子寒扫到宋雨宁那飘忽的眼神，一下便猜到了对方所想，他后槽牙跟着紧了紧。
“你还真不准备让她认回我。”
他停下筷子，眼神逐渐溢出几分冷冽。
“宋雨宁，你到底怎么想的！”
见纪子寒隐隐有了生气的前兆，宋雨宁愣了愣。
好吧！就他们两个这样，每每说不到几句话就要吵架的节奏，果然是两看相厌。
跟喜欢怕是扯不上半点关系。
她心中一叹，也阴阳怪气地回怼了回去。
“纪总，你要不要搞清楚呢？孩子是我一个人辛辛苦苦怀胎生下来的，您又没干什么，不过是贡献了几滴小蝌蚪而已。”
“我好好地养了这么些年，养的又可爱又聪明，结果呢，您一来就要跟我抢女儿，是不是太过分了呢！”
什么小蝌蚪……
纪子寒猝不及防被这话哽了一下。
“我不是那个意思……”他解释。
“那你什么意思呢，不是的话你凶我干嘛。”
宋雨宁没好气地回他。
“我没凶你。我只是……”
大概察觉自己刚才的语气确实不太好，于是他轻轻握住了宋雨宁那只放在桌面上的手。
修长的手指在她手背上轻轻摩挲，纪子寒放软了语气。
“抱歉，刚刚是我心急了。”
“你别生气。”
宋雨宁想抽手，动了动，没抽开。
这会儿他倒是一脸真诚似的。
宋雨宁向来吃软不吃硬，纪子寒软下来的语气，终究还是让她面色稍微好看了几分。
她撇过脸，嘴上仍旧没饶人。
“哪儿敢生您的气啊。”
只听纪子寒又继续道，“我不是要抢走涵涵。”
“我只是想，既然涵涵是我们的孩子，那我们为什么不给她一个完整的家？”
“之前在老宅你也看到了，她也很喜欢我，不是吗。”
“虽然她现在还不懂事，但等她再长大一点，应该也会希望自己能拥有一个完整幸福的家庭。”
“……”
纪子寒说得真心实意。
可宋雨宁听他说完，却是神色复杂，迟迟没有回答。
所以他的意思是，想为了孩子，强行凑在一起的意思么？
沉默许久，宋雨宁终于开口。
“但是，我们并不相爱。”
她定定地看着纪子寒，一双清眸似是无波无澜。
“所以即便这个家的家庭角色是完整的，只要父母之间没有爱，那么孩子也不会感到幸福。”
“纪子寒，你把这件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如果一起生活，你想过我们之间以什么样的角色相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