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小娥听见江川的声音，嘟着嘴直起身子，转头看向他，瞧见他手里捏着的纸，一把夺过来擦着眼泪。
嘴里哼哼唧唧：“你说的哪就那么简单，我怎么知道是谁贴的啊。”
“分明就是跟我过不去，胡说八道，信口雌黄，满嘴乱扯。”
江川闻言顿时笑了，拖过来凳子坐下后看向她：“跟我怎么这么能说，你哭什么，你现在下楼去公告栏说啊，反正她说的都是假的，你怕什么。”
娄小娥擦眼泪的动作猛地一顿，扭头瞪大了眼睛看向江川：“你真的信我吗？”
话落，她脸上多了几分不自在：“我家里有钱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们会那么猜测我也是正常的，但是我真的没叫我爸爸花钱给校长，我也是凭着我自己的能耐进来当老师的。”
“那人怎么能这么过分，居然这么说我，这不单是不信任我，更是对校长跟副校长的污蔑，实在是太险恶了。”
娄小娥心里其实是担心的，一边担心江川会不相信自己，另一边又担心，会牵连了校长跟副校长的名声，更重要的是，她不想就这么离开学校。
一想到以后不能天天看见江川，她这会儿只觉得心里要难过死了。
江川再次叹了口气：“相信你的人，自然会相信你，校长跟副校长也不是那么轻易会被动摇的人，你快别哭了。”
隔壁的办公室内，此刻热闹非凡。
都在讨论着娄小娥的事情。
“你们说，外头的公告是谁贴的啊，这人心里怕是要恨死娄小娥了，也不知道娄老师怎么得罪人家了，下手这么狠。”
“谁说不是啊，这是奔着弄死人家去的，哪儿就值得这么个动手程度了，我瞧着这人可真是恶毒。”
卫晴晴坐在自己的工位上，暗暗记下来刚刚说这话的两人，眯起了眼睛，她恶毒？
娄小娥跟自己抢男人难道就不恶毒了？
再说了，自己的猜测有什么错，她家里那么有钱，学校里又不缺名额，怎么就偏偏她进来当了这个老师，说不准就是花钱买的呢。
至于江川就更不用说了，他手腕上那个大金表，总做不了假吧，很明显就是娄小娥送的。
居然为了男人这么下得去本钱，令人不齿！
“先别说谁动的手，我就是想知道，她真的是花钱买进来的吗？她上的课我去听过两节啊，听起来不像是没有本事的人。”
“害，那谁说的准呢？总归人家都闹到贴大字报了，无风肯定不起浪不是？”
“还有江老师手腕上那块金表，你们是没瞧见，那可实在是太闪了，我瞧着就不便宜，反正以江老师自己，指定是买不起的。”
“呵呵，还是年轻好啊，说起来，我要是跟江老师年纪这么大，遇到这样的女同志，我肯定就从了。”
“切，你做什么美梦呢？你也不看看自己的长相，我呸。”
几人又闲聊了一会儿，才有人说到正题：“我瞧着这个事情，闹得不小，你们说学校会怎么处理？”
“不知道，不过我看大家伙还是注意着点吧。”一位女老师开口，随后看了一圈办公室里的众人。
“还是少闲话的话，别什么时候得罪了人都不知道，我看娄老师还挺好的，为人也和气，这样的人都被人污蔑了。”
“回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咱们再给人得罪了，把咱们再挂上去怎么办？”
女老师说着，忽然咂咂嘴：“人家娄老师有家里担着，实在不成，大不了回家，爹娘总养得起他们，咱们要是被这么整一遭，呵，怕是一家老小都得饿死了。”
听她这么说，办公室内顿时安静了下来，原本一脸嬉笑闲话的众人，也纷纷点头，重新坐回自己的工位上。
谁说不是呢，一出手就这么狠辣，自己万一说错了什么话，得罪了人呢。
卫晴晴简直要气死了，说什么娄小娥脾气好，是个好人。
她要是家里也这么有家底，她能比娄小娥还和善一百倍，再说了，明明是娄小娥的闲事，怎么就扯到自己身上来了，她呸！
中午吃饭的时候，整个食堂闹哄哄的，随着娄小娥跟江川出现在门口，瞬间安静了下来。
卫晴晴冲着两人大步走去，先是看向江川微微一笑：“江老师，我有些话想跟娄老师说，你要不先去打饭吧？”
江川拧眉看向娄小娥，见她脸上似是有些疑惑，不过还是点点头，便朝着打饭的窗口走去。
卫晴晴脸上带着戏谑的笑看向娄小娥：“娄老师的心理素质真好，这么大的事情，你居然还能出来打饭。”
“我要是你啊，这会儿都回家了，毕竟这个事，不但给学校抹黑，还连累了两位校长，跟江川老师。”
“也不知道你是真单纯，还是故意的，不是说喜欢江老师吗？看着她被你牵连，你怎么一点波动都没有啊？”
娄小娥的脸色，肉眼可见变得苍白起来，她咬紧下唇，看着自己面前的卫晴晴，垂在身边的双手，早就攥得紧紧的。
到了这会儿，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贴大字报的人，分明就是卫晴晴。
娄小娥几个呼吸间，稳住自己的情绪，看向对方：“该脸红该觉得丢人的，难道不是你吗？”
“真正污蔑校长跟副校长，玷污了江川名声的人，难道不是你吗？你做错了事情，凭什么我该觉得愧疚？”
“我难道是你妈妈，还要为你做错的事情，承担后果吗？”
娄小娥忽然冷笑了一声：“你到底是哪里来的底气，你就不怕学校里的其他老师知道，都会疏远你，不敢跟你来往吗？”
卫晴晴后退一步，抱着胳膊看向娄小娥，微微扬起下巴：“你还是担心担心你自己吧，不会觉得你爹娘厉害，所有人都该让着你吧？”
“与其担心我会被排挤，还不如担心担心你自己。”卫晴晴说完，转身看了一眼食堂：“你看，今天食堂里，还有谁敢跟你打招呼吗？”
“小娥，过来吃饭了。”
远远的，江川手里拿着两个饭盒，放到桌子上，朝着娄小娥招手喊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