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淑君知道后，当着律所人的面，大骂辛素妍。
“你自己要做公益，不要带着傅律的名字。”
“你知不知道，他的名字很值钱。”
“你什么援助都接，这会让外界觉得他自降身价。”
“同时也损害了我们律师行的利益。”
“让别人觉得律师都是免费的。”
平时和宋淑君，走得比较近的人也赶紧围过来；
七嘴八舌、指手画脚地加入战场。
“就是啊，还嫌我们不够忙，不够卷嘛？”
“本身小律师就拿不到咨询费，费很多口舌做义务咨询。”
“现在还自降身价去做法援。”
“这不更让人家觉得我们律师一天就是‘吃干饭’。”
律师行有几个女同事，平时就看不惯辛素妍。
一方面觉得她长得漂亮，经常受到男同事关照；
另一方面，宋淑君不断找人散播她是关系户的事情；
律师这个行业，卷得飞起；
靠资源、靠关系。
多一个人占坑，就少一个资源。
她一来就能接案子，做大客户公司顾问；
引起了很多同事不满；
这几天，借着顶流母亲闹事的案子；
律所被这些人搞得沸沸扬扬。
傅一诺不是不知道，只是这时候出手帮她；
更会惹人非议。
傅一诺也渐渐发现，宋淑君对辛素妍有很多不满。
宋淑君见大家火力攻击有点低，继续煽风点火。
“你既然现在是恒东的法律顾问，就应该先把那边的项目做好。”
“整天三心两意的，一会恒东，一会和君。你当这边是你家？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辛素妍委屈得眼泪打转。
强忍住没有掉下来。
看到傅一诺在办公室远远看着她。
没有任何动作和回应，试图帮她说话。
她转过身。
正面对着，那些指责她的人。
努力恢复自己的情绪，缓缓说道。
“我做法援，是牺牲我自己的时间。”
“我也只是想做好我本职工作。”
“傅律被网暴，我作为他徒弟和同事，我只想竭尽所能去将关注度转移到公益上。”
“反倒是你。”
辛素妍身体转向她，不甘示弱地回击宋淑君。
“你在这里带什么节奏？”
“网上控评是我做的；”
“恶意发布不实信息的大V是我联系删除的；”
“还有一堆网络营销号的不实转载律师函也是我发的。”
“你做了什么？”
“除了指挥我，带着同事霸凌我，这就是作为同事的合作？”
辛素妍的反击让宋淑君措手不及。
她完全不敢想象，外表小白兔的辛素妍；
竟然伶牙俐齿，还反抗。
几个攻击她的女同事，眼看势头不对，立马散去。
只留下宋淑君和她的小跟班。
没想到老油条宋淑君嗓门更大地喊道：“辛素妍，你什么意思？”
“不要以为你一个关系户，就可以在这里对我大呼小叫，你还不够格。”
“说了那么多，不就是想抢功劳吗？”
“你以为你做的那一点事，大家都会感激你，高看你吗？”
说完宋淑君瞪着大眼。
血盆大口的样子，一点看不出平时的稳重感。
“关系户怎么样？”
“难道你不知道人脉和颜值，也是能力的一种吗？”
辛素妍不甘示弱。
“够了！”和君律所的合伙人周恤呵斥两人。
“你们两个到我办公室。”
傅一诺看到周恤出来制止两人的争吵，才从办公室出来。
一起跟着。
“你们刚说的我都听见了。”
周恤关上门后，先礼后兵。
“宋淑君，你也是律所的‘老人’了，在外面大呼小，像什么样子？”
说完转身盯着辛素妍，表情严肃。
“还有你，辛素妍。我不管你是谁的关系进来的，你是新人，给我安分点。”
“我们律所不是做公益的，你要做公益，就去外面做。”
“别给我带回公司。”
“还有，我们律所是给你付工资的。就算是你的私人时间，也是为公司服务。”
辛素妍听到这几句话，心里很不舒服。
但进入职场后，发现盘根错节的关系，相当复杂。
眼下，没人帮她说话，还是不要得罪人比较好。
于是，低头不语。
见两人不吱声。
周恤继续对傅一诺施压。
“一诺，你这两个下属，对你很忠诚。”
“为了你的事，到处奔波。”
“可惜，差点都忘了自己的本职工作。一个忙着消除舆论，一个忙着帮你出气。”
“你该好好管教、管教。”
周恤嘴角略带不屑。
眯着眼睛偷瞥三人的表情。
辛素妍不动声色。
宋淑君眼露凶光。
傅一诺戴着眼镜反光，看不出心理活动。
“我替他们道歉。我会尽快处理好的。”
“你们先出去吧。”
周恤示意宋淑君带着辛素妍出去。
“一诺，贾亦然的案子，是我让你接的。给你造成了一定影响。”
“我决定给你放几天的假，你休息一下。”
周恤推了一下眼镜。
“不用……”
傅一诺赶忙推辞。
“放心，我只是给你点时间，去处理律师协会投诉的事情。其他事情我来安排。”
“你马上要晋升合作人了。”
“这段时间，还是和‘上面’搞好关系比较重要。”
傅一诺知道他说的上面，就是和君的投资人。
也就是这案子背后相关的‘人脉。’
傅一诺点头，听他安排。
宋淑君出了办公室，对辛素妍说。
“以后除了工作事情，你不要和我说话，我不想看见你。”
“随便你。我也是。”
说完，两人扭头背对走开。
从此，两人开启，王不见王，后不见后的嫌弃模式。
上班，专业地交流各种案子的进展；
下班，就当对方死了。
就连茶水间倒水，都当对方是空气。
一上班，死气沉沉。
职场霸凌的内耗；
让辛素妍突然对很多事；
提不起兴趣。
甚至有些气傅一诺，不公开帮自己。
幸好只有到自己的粉色小洋房，才觉得生气勃勃。
每隔几天，就有人来换房间里的鲜花。
这两天正好是她最喜欢的郁金香和百合花。
“这尘艾琳真奢侈啊，每天的花都不重样。”
“难道是买了个花店？”
“真千金大小姐就是好。”
“像我这样的‘假千金’，还得看别人脸色。”
辛素妍一直觉得父亲走到今天的位置，已经很不容易了。
自己只有更加努力，才配得上父亲的成就。
就算在职场被人欺负了，也不敢说话。
毕竟，在职场，就算有关系。
这关系也分等级。
她很清楚。
如果职场是个丛林法则；
霍荣添是顶级掠食者；
是狮子，是老虎。
而她，顶多是小白兔。
主打一个，打不过就跑。
傅一诺看看手机，想给辛素妍打电话解释；
但眼下进退两难的处境；
犹豫了一下，又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