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他说出了更多惊人的秘密，甚至有一些学生鲜为人知不可告人的秘密后，考场里的许多学生都躁动起来了。
监考老师发觉到不能再让事情继续发酵下去，于是他叫来了学校的两名保安，一人一边地架着林凯就奔向了校医务室。
解决完林凯，他严肃地对考场里的人挥一挥手：“安静，继续答题，考试时间快结束了，不要浪费时间了啊！”
我瞥着那被掀倒的课桌，桌上的试卷和笔袋已经散落一地，那张涂好答案的答题卡早已在林凯发疯时，被他的鞋底反复碾压，糊成一片，很显然，这一场考试他的成绩作废了。
他恐怕会得到有史以来的最低分数。
嗯，这可是他自爆的哦，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这场考试结束后，学生们一声不吭，纷纷埋着头往教室外走，而那些被爆出八卦的人更是头也不敢抬，生怕有人往他们身上看。
下一场的考试十分顺利，而旁边属于林凯的座位空空荡荡的，也不知道究竟是因为药物作用还未控制住，还是因为他意识到自己丢了人丢了面，不敢再来。
林凯的光荣事迹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学校，闹的沸沸扬扬的，比起一个穷人的无聊八卦，人们似乎更乐意看到高位者被拉下神坛的落魄模样。
所以，这一天都没有人来找我的茬，他们忙着去吃林凯的瓜，没有人顾得上我这个小卡拉米。
我平稳地度过了这一天的考试。
一直到最后一堂考试结束，林凯都没有再回来过。
我抱着讲台上的乌鸦玩偶走出了考场，从教室到校门口的路畅通无阻，没有人注意到我，他们都在就今天发生的有关林凯的丑闻侃侃而谈。
穿过拥挤的人流，我目光所及之处，李齐佑已经在校门口那个熟悉的地方等待着我了。
在见到我的时候，他的目光不动声色地扫过我的面颈部，神色显然松缓不少。
“今天如何？”他语气熟稔，就像在问我今天吃了没有。
“挺好的，”我看了一眼周围不停说着八卦的学生，笑道，“他们都被更劲爆的消息吸引了，没空理我。”
李齐佑点点头：“走吧。”
这一路上我们都十分沉默，李齐佑不是个会主动聊天的人，于是我主动开口，挑了一个比较日常的话题。
“你有什么比较擅长的技能吗？”我问道。
“??”李齐佑愣了一下，他思考了几秒后回道，“你是问‘原空间’还是现世？”
好吧，是我问的问题不太严谨。
“现世。”我补充道。
“硬要说的话，计算机这方面吧，这是我现在的最主要的工作。”李齐佑说道。
这可真是意外，我还以为像李齐佑这样的体格和性格，他会做一些比较危险的工作呢，看来是我猜错了。
“原来如此，”我点点头，“我现在就是个插画师，挣的钱也就糊个口。”
糊个口其实倒也算不上，还是得看工作量，接的单子多就赚的多，接的少嘛，那也没办法了。
“挺厉害的，”李齐佑神情平淡，语气却带着认真，“不管是不是自己喜欢的工作，只要能一直做下去都是很令人佩服的。”
“哈哈，你真这么想？”
“真的。”
“没骗人？”
“我不骗人。”
??
晚饭时间，母亲的态度依旧是平淡如水。
按理来说，像父亲死亡这样的事情，警方一般在接到报案后会第一时间通知家属，尤其是母亲，更应该是在第一时间接到通知的。
可现在已经过了很长一段时间，母亲却依旧表现的像什么也不知道的模样。
我看着她眼底的疲惫，那双黑沉如水的眼中似乎在潜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但我看不透。
夜晚依旧很安静，静得让人有些莫名心慌，就像是暴风雨来临之前那诡异的平静。
我从睡梦中睁开眼，眼底没有一丝困意。
现在的时间已是接近凌晨六点，窗外的天空已经蒙蒙亮起，今天已经是我在这个世界里的第四天了。
我从床上爬起来，坐到了书桌前，打开了那盏台灯，昏暗的灯光下，那个笔记本静静地被放置在乌鸦玩偶的面前。
我平静地看了一眼面前的乌鸦玩偶，轻轻地翻开了笔记本。
“我该怎么办，好痛，我快要坚持不下去了，有没有什么办法，有谁可以帮帮我??”
本子上只有这一句话，充斥着深陷泥泞无法逃离的绝望。
“??”我伸出手，拂过这一行字，叹出一口气。
“辛苦你了。”
在清晨的街道和李齐佑分别之时，我对他说了今天见面的第一句话：“今天下午我会晚点出来，有点事情要办。”
李齐佑闻言并没有多问，他只是拍了拍我的肩，像往常那样叮嘱道：“注意安全。”
我笑着应了下来。
校园里有关于林凯的话题热度一直没有降下来，我听着他们聊天，幸灾乐祸地嘲讽林凯家的集团倒台，一夜之间，林凯一家人除了林凯这个未成年都锒铛入狱。
当我在教室看到他的时候，他的表情煞白地坐在座位上，嘴唇毫无血色，头发乱糟糟地，眼睛血红，像只战败的公鸡般垂头丧气。
那些昔日的小弟离他远远的，似乎和他离得稍微近一点就会沾上晦气似的。
人们的嘲讽批斗对象从我转移到了林凯的身上，他平日的嚣张跋扈气焰在此刻消失的无影无踪，他垂着头，不敢看任何人的眼睛。
他就像曾经的“陈希翔”那般痛苦，被卷入并深陷那名为“流言”的噬人漩涡。
我冷冷地看着这些人，并没有要去落井下石的意味，只是在我在经过他的座位时，猝不及防地被他拉住了胳膊。
他的力气很大，几乎快要将我的胳膊拧断，我不禁皱了皱眉，低头看向座位上的林凯。
他抬起头，眼睛睁得很大，死死地盯着我，神情扭曲：“你现在一定很开心吧，陈希翔，看到我变成这个样子，你心里一定快活极了吧？”
陈希翔快不快活我不知道，反正我是没什么感觉。
我不紧不慢地将胳膊抽离出来。没有给他任何眼神，也没有说一句话，只是默默地回到了我的座位上。
可这样的行为却让林凯感受到了无比的耻辱，他发疯一般地大吼大叫发泄起来，试图引起周围人的注意，可他只得到了他们的轻视谩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