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0章 奇怪老头
半个小时前。
“阿弥陀佛。”一个清秀，年纪看着不太大的小和尚朝花霆珏作揖。
“哎哟。”他的声音在耳畔骤然响起，可把花霆珏吓一跳，连忙双手合十，不太走心地跟着念了念，“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论礼佛，花霆珏还不如无神论者的姜望舒专心，他俩拿的签分开了。这不，又自己溜了出来闲逛等媳妇儿。
看着眼前的小和尚，一个想法跃出，他趁机问道：“小师傅，请问你们这灵栖寺求什么最灵验啊？”
小和尚平声答：“花施主，大多香客都是为求财、求子嗣、姻缘和平安来此的。”
“哦哦，这样啊。”花霆珏了然。
财神爷他不用拜，家里有好几尊呢。
平安刚刚求过了。
子嗣他也有了，不准备再要。
至于这姻缘嘛……
他想，还有进步的空间。
而且好不容易来一趟，他今天可得和菩萨、月老好好求一求，免得他们夫妻的空间大了挤进来什么小三小四小五的，烦人的很。
最好让姜望舒爱他爱得死去活来的。
“哈哈。”
这么一想，花霆珏竟然低低笑出声来。
他突然痴笑，一旁的小和尚很是诧异还有一丝害怕，狐疑道：“花施主，您没事吧？”
“哦哦，没事。”花霆珏回神，接着他笑眯眯地问小和尚：“那麻烦小师傅带我去你们这里求姻缘最灵验的地方吧。”
“好的，施主您随我来。”
……
“咳。”
“咳咳咳！”
小和尚带路，中途他们遇到了一个奇怪的老头。咳个不停，咳得特别大声，仿佛是要把肺咳出来了。这动静惹得路过的花霆珏都不由侧目，但他只是瞧了一眼，然后又淡然收回视线，仿佛他就只是看一下。
老头：“……”
“咳！”
没人理他，他咳得更大声了，喉咙都为他震颤。老头似乎认识小和尚，趁花霆珏不注意朝小和尚挤眉弄眼，脸上乱飞的五官似乎在让他快点走。
无奈小和尚只好对花霆珏说：“花施主，前面有棵缠满红线的树，你只需诚心系上红绸布便可祈求姻缘，我还有要紧事，就不陪你过去了。”
花霆珏闻言朝前看去。
果不其然，不足百米外有一棵参天大树，青绿茂密的枝条上挂满了红绸。风起，大红布条翻飞飘舞，掀起一层又一层红浪，美极了。
花霆珏点头谢道：“好的，那我自己过去，谢谢小师傅了。”
“不用客气。”小和尚说完小跑离开。
花霆珏也没在意，只当他真的有事，随即迈开长腿朝姻缘树走去。
“等等！”老头见状叫住他。
花霆珏停下脚步，回头，左右看看，散漫地挑起眉尾。因为——除了姻缘树下的那些人，眼前就只有他和这老头，于是他指着自己的鼻子问道：“不好意思，刚刚您是在叫我？”
老头故作玄虚地“嗯”了声，“就是你。”
花霆珏撩眼打量面前的老头，年纪大概五六十，清风瘦骨迎风立，面色黑黄跟抹了土灰似的，两颊瘦得凹了些进去，下巴留着花白的胡须，眼神却格外明亮，仿佛他有看透人心的本领。
只是眼下才刚入春，他衣着单薄，穿了一件具有打了好几处补丁的宽布衫，头上的灰色帽子又旧又破。
花霆珏暗暗感叹生活不易，不忍心地从大衣口袋里掏出钱包，两根手指抽了一叠，把一张张红色的百元大钞塞白胡子老头手心。
“老人家，天太冷了，这钱你先拿着，去买点衣服和吃的，找个暖和的地儿避避寒吧。”
可别冻死了。
剩下半句话他没说出来，怕损功德。
老头嘴角一抽，他掂了掂手里的钱，厚度很可观，出手很阔绰。又端详了花霆珏好几眼，心想他果然没找错人！
这人啊……他善！
不过他还是耐不住好奇问花霆珏：“你不怕我是骗子？”
呃，骗子？花霆珏思索片刻，非常认真地说：“那你挺拼的。”
可不是嘛，这天寒地冻的，又在山上，特意穿这么少出来行骗，也是够努力的，有这毅力乞讨当然能成功。
老头笑笑，把钱收下，“这样吧，我给你算一卦，就当是收的费用。”
“不用了。”花霆珏赶着求姻缘，礼貌拒绝。
“我保证算得准！”老头继续游说。
花霆珏不再理他，拔腿就走。
见他真走，老头急了，朝他背影吼了一嗓子：“你就不想算一算你女儿花虞的命吗？”
？
花霆珏骤然停下。
缓缓回头，面上闪过不可思议，许是和姜望舒待久了，他盯着老头的那一眼露出凌厉的凶光。
他几乎是瞬移到老头面前，一脸严肃，拽住老头的衣领，沉声质问他：“什么意思？你怎么知道我女儿的名字！”
“哎哟，你们年轻人就是容易冲动。”老头不慌不忙，拍开他的手撇撇嘴吐槽道。然后才回答他的问题：“我都说了我是算命的，那肯定是算的啊。”
花霆珏：“你想算什么？”
老头勾勾手指，神神秘秘的，“天机不可泄露。你凑过来点，我跟你说。”
花霆珏保持警惕，只向前跨了一步。
老头不满意，皱眉头，“嗐，再近点。”
“我又不会吃了你，你一个高高大大的年轻人还怕我这个老头子啊？”
“……这样够了吧？”
花霆珏无奈又上前两小步。
“勉强吧。”
老头侧着头，用只有他俩听得见的声音在花霆珏耳边低语，也不知道他到底说了什么，花霆珏的脸色一会儿白一会儿黑。
……
灵栖寺一处禅院墙角，有两个和尚正窃窃私语，其中一个是刚刚给花霆珏引路的，另一个是算命那老头。
瞧见花霆珏匆匆离开，脚步踉跄，神色古怪，小和尚不解地问道：“师父，你为何让我去和花施主攀谈？”
老头哼哼两声，给了小和尚一个白眼，“不让你去找他，难不成让你去找那姓姜的？”
“你敢吗？”
“……”
想起方才见过的那位姜施主，浑身戾气逼人，气场霸道，一看便不是好惹的主。小和尚生出惊怯，连连摇头。毕竟他只是一个没家没父母的孤儿，哪里惹得起京市的权贵。
“那不就得了。”
小和尚不解地看向他。
老和尚擦干净脸上的灰土，笑笑不说话，捋捋胡须，花霆珏高大的身影早已淡出两人视线，他忽地摇头长叹一声：“谁让聪明人不好忽悠啊……”
那他只好从“好骗”的入手咯。
他们这灵栖寺如今有两位大财主，富得流油，都为求平安而来，不要命地“砸”香油钱。
只不过一个为了儿子，一个为了女儿。
更巧合的是这俩人缘分匪浅啊，可却被“啪”的一下，生生斩断了，他可不得修复修复嘛，免得那两尊煞神又要拆了他的寺庙。
想起那两位捐的香火钱，他不禁在心里又赞叹自己一回。
哎……得亏他一心向佛、潜心修行，要不然真能靠这两人和隔壁寺那位一样，白天礼佛，到了晚上就“不要脸”地开豪车住大别墅了。老和尚自恋地想。
越想愈发觉得自己道德高尚，瞬间红光满面。
不知道他又想到了什么，嘴里念念叨叨，捋着胡须连说了两声“有意思有意思”。
小和尚一脸迷茫地挠了挠已经剃光了头发的脑袋，心想还是和花施主说话简单敞亮，求什么灵验、哪儿观光最妙、斋饭好不好吃之类的，这些他都颇有自己的“心得”。
思及此，他也暗暗叹气。
与此同时向佛祖祈祷，希望花施主不要被师父坑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