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缇猜得没错。
历阳州确实获得了感知原石内部质地的能力。
意外失明后，他情绪低落，颓废了一段时间。
那时他总是失眠，因为眼睛看不见，所以不知白天黑夜，总是浑浑噩噩，睁眼熬到极困，才沉沉睡去。
国内外专家都查不出他失明的原因，他以为这一辈子都会在黑暗中度过。
没想到，有一日他竟发现，自己将手放在物体上，就能感知到其内部结构和质地。
他的手就像是扫描用的探头，将手放在物品的表面，收敛心神，注意力集中，物体内部的景象就会以高清照片的形式自动出现在他的脑海中。
只是，他的脑海中的景象只有黑白两种颜色，就像开了黑白滤镜。
只有黑白两色，历阳州就很知足了。
发现自己意外地获得了这个能力后，他立刻想到历氏珠宝，还有曾经参加过的赌石拍卖会。
将能力用在赌石上，那可就再合适不过了。
他之前去过平墨洲的赌石拍卖会几次，虽然每次都是能开出不错的翡翠原石，算下来是赚的，可都不算大赚。
而且，他从未开出过顶级翡翠。
意识到自己拥有“透视”视物体内部的能力后，他的野心大起来。
失明后万念俱灰的情绪也淡了下去。
他要尽快熟练运用这种能力，将其用在赌石上，为历氏珠宝购入最顶级的玉石原料，让历氏珠宝的利润翻上几倍。
同时，他还准备将这种能力用在生活上，让它充当自己的视力。
虽然麻烦些，要用手去感受，但总比什么都看不见强。
今日的拍卖会，对历阳州来说是一场赌局，也是他对自己能力的一次验证。
“拍品的号码都记下了吗？”历阳州道。
他相中的这几个拍品都是经过他的感知能力“看”过的。
是所有拍品中质量最上乘的几块原石。
若是能拍下这几块原石，他能让历氏珠宝今年的营业收入翻上几十倍。
“都记下了。”李特助和苏晚缇道。
苏晚缇又开口道：“历总，21号拍品，我觉得品相不错，应该能开出质量不错的翡翠，我们要不要把它也加上。”
“21号……”历阳州回忆，他记得21号原石不太大，他用手感知过，内里质地细腻，无瑕疵，质量不错。
不过21号原石有些偏小，不在历阳州的考虑范围内。
现在苏晚缇提出这个要求，历阳州有些动摇了。
他思索片刻，“行，那就把21号也放在计划的拍品中吧。”
自己让苏晚缇记下了很多鉴定宝石和玉石的知识，总该让她实践一把。
一块小石头而已，“看”质地，应该是冰种的，翡翠体积不大，不到原石的三分之一，还有厚厚的石衣包裹，开出后制成首饰价值也不会太高。
但这是苏晚缇第一次通过自己所学知识挑选的，她想要就拍吧。
“谢谢历总。”苏晚缇的声音透着明显的兴奋。
历阳州唇角微扬，感觉自己的心情都变好了不少。
很快，第二轮拍卖开始。
这次的拍品就是一楼展示厅的上百块翡翠原石。
所有的顾客都是冲着这些翡翠原石来的，所以第二轮拍卖的气氛极其热烈。
竞争激烈，如火如荼。
历阳州一改素日的儒雅姿态，整个过程中，就如凶残猛虎，出手狠辣。
最后，他拍下自己中意的那几块原石，还有苏晚缇提议的21号原石。
拍卖的时候，苏晚缇还注意到坐在一楼的苏安安，发现她也拍下了几块原石，其中有一块还是摆放在最中央的那十块原石的其中一块。
可惜，那块原石里面是什么都没有，只是一块普通的石头。
“恭喜历总拍下合意的拍品，预祝历总大赚。”工作人员敲门进来。
她先礼貌而热情地恭贺了一番，又道：“一楼设有解石室，历总需要现场解石吗？”
“需要。”历阳州道。
他眼睛失明，身体状态不佳，这让很多圈子里的人对他，对历氏集团的未来持怀疑态度。
历阳州急需证明自己纵然是失明了，也有能力让历氏集团获得巨大利益。
今天的拍卖会就是一个最好的时机。
他“看”到了，自己拍下的原石中，有一块原石的品相极佳，是玻璃种翡翠，还是翡翠中的顶级颜色，帝王绿。
玻璃种，透明度高，纯净无瑕，均匀的帝王绿……
这块原石，只要切个开口，露出那抹浓郁鲜艳的绿色，就能让一众看客惊艳。
价值也会立刻攀升到难以企及的高度。
这块原石便是他手里的王牌，也是他赢得赌约的最有力的筹码。
三人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去了位于一楼的解石室。
解石室里已经来了不少人，很多人拍下原石后，都迫不及待地切割开，想要看看自己是赢还是输。
历阳州一出现，室内瞬间安静下来。
有个别听说了历氏集团内部，历总和历家叔伯赌约的人低声道：“历总来解石了，这下有热闹看了。”
“为何这么说？”身边人问。
“我二舅的堂叔的儿子在历氏集团工作，他说昨天历总和历家两个副总裁打赌，说今天的这场原石拍卖会，要是历总赌石大赚，那历家的那两个副总裁就辞职，若是亏本了，那历总就下台。”
“赌这么大？”其他人瞠目。
“所以我说有好戏看了，石头一开，在场的各位，就能第一时间知道历氏集团谁去谁留了。”
原石切割后，是好是坏直接决定了历总是否还能留在历氏集团总裁的位置上。
所以，解石室的人都自动让开了，让历阳州先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