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蒂斯欢快地回答：“都可以。”
蓝眼睛里亮晶晶的，像藏了几颗小星星似的。
本来他也不是想听故事的，只是想和艾利克多相处一会儿。
艾利克的母爱又泛滥了，这么乖巧的小孩儿，谁不喜欢呢？
艾利克定了定神，想了想自己要讲什么故事，实在没什么可说的，索性就把自己的经历拿出来讲了。
餐桌上，西伦波尔收拾干净了桌面，正挽起袖子切水果，锅炉里炖着汤，有丝丝缕缕的香气溢出来。
艾利克清了清嗓子，开始讲述自己的故事——当然是身为艾利克的故事。
“我是一个男爵的女儿，母亲很早就去世了，父亲把我抚养长大，又送进了一所学院读书。”
“说是读书，其实更多的还是学习怎么成为一名合格的贵族淑女，真正有用的东西，其实不多。”
“那所学校其实也不算太差了，至少还是有好人在的，我也在里头认识了很多同学……”
艾利克慢慢把自己的经历说出来，其中一些不能告诉前代人的部分，人名地名和校名，都被她小心地隐去了。
历史的蝴蝶效应不知道会产生怎样的影响，作为一个不爱惹事上身的人，艾利克知道怎么谨慎都不为过。
不过就是隐瞒了很多信息，她也无法掩藏一些可以分析出来的事实。
兰蒂斯趴在她的胳膊上，蓝眼睛睁得圆圆的，小心回头看了他父亲一眼，又满脸惊讶地看着艾利克：“……他是您的……爱人？”
艾利克哽住了一瞬。
事实上她只是讲到小公爵给她送了一条项链罢了，其他的什么信息都没有透露。
这孩子怎么就这么敏锐呢？
艾利克一时无法回答。
兰蒂斯好奇之中带着一丝焦虑，小心催促地问道：“是不是啊？”
余光之中，西伦波尔好像也微微抬头，望向了这边。
艾利克吐出一口气，爽快承认了：“是啊，他是我第一个交往的对象，也是我第一个想和他恋爱的人，曾经的男朋友。”
要不是便宜老爹给她挖的大坑，没准现在还谈着呢。
说起来，好久都没见到小公爵了，上一次听说他的消息，似乎还是他在和某个门当户对的贵族女儿接触，算算时间，应该已经订婚了吧。
艾利克想得有些入神，又知道过去的事情无法追回，再怎么惋惜都已成既定的事实，摇了摇头，把那种漫涌上来的伤感情绪甩出脑袋。
“饭后甜点，请您享用。”清脆的盘子落桌声，西伦波尔俯身把水果拼盘放在艾利克手边，眼睛微微低垂，掩盖住深沉的目光。
艾利克直觉这个魔法师有点儿不一样了，却又说不上来，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还是没找出异样：“……谢……呃好的。”
手腕的袖子被人轻轻拉了一下，艾利克扭头，看到兰蒂斯咬紧的唇瓣和气鼓鼓的腮帮子。
他问道：“那父……那现在呢？”
艾利克慢了一拍才反应过来“现在”是什么意思，“哦”了一声，说道：“都说了，是过去的事情了。”
艾利克笑了起来，落寞和遗憾都被淡淡的笑容冲散，转为漫不经心的慵懒，揉了揉兰蒂斯的脑袋。
不知是否艾利克的错觉，听到她的这句话之后，这父子俩好像都松了一口气，明显放松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