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风车一般情况下不走高速。
陈墨为了一顿小烧烤……
以及，
妹子！
过路费什么的都不是钱，
沿着京港澳高速直奔莞城长安。
半小时后，来到红衣妇女高红的下车定点位置。
【这就是大名鼎鼎的莞城？】
直播间的网友看到周围低矮的厂房略有失望。
【我承认这里的房子是很多，不过……也就是个大很多的县城，和深川不能比啊！】
【长安也有繁华的地方，只不过主播来的这个地方是厂区而已。】
【是你们期望太高了，世界工厂就应该是厂区的模样，这很合理！】
【……】
高红也真没骗陈墨他们，
厂区前面真就有一家木屋烧烤；
红衣妇女也兑现承诺，
烤茄子、玉米、韭菜、牛肉串、羊肉串、生蚝、脆骨、羊腿、啤的、红的…
一个字——主打管够！
号称肥牛的串串也不知道是老鼠肉还是鸭肉，
又或者是僵尸肉，
不去追根溯源，
吃得也是真香，
主打外焦里嫩，一个字——倍香！
一串肥牛一杯冰啤，主打就一个字——爽！
宋晨吃着嘴里的、心里还急着。
“红姐，说好的妹子……”
“快了！”
高红看了看时间，
“群里和她们说了，一下夜班就出来。”
“这么晚还没下班？”
宋晨坐惯了办公室，不清楚流水线的事情。
“你们厂一天上几小时班？”
“劳动法规定当然是八小时。”
陈墨十几岁就出社会、也入过厂打过螺丝，对工厂的事情门清。
“不过按足劳动法的时间上班，一个月只能拿莞城最低工资——1900。”
“打工仔、打工妹千里之外过来干活主打就一个字——赚钱，一般都会加班。”
“莞城这边加班时薪应该是22块一个小时，一天加班四小时、加上周末加班，加班的薪水会比基本工资多得多！”
“如果那个厂没有班加，一般都找不到人干活。”
“所以某种意义来说，JAcK马说的996是打工人的福报也没错！”
宋晨掰着手指头口算。
“一天加班4小时、22块一个小时，4x22一天就是88；
一个月22天算88x22就是1936；
另外还有4天是全天加班，12x22x4=1,056;
底薪+1056=4,891 ”
算出总数，
宋晨直接来了个惊乍，
“不对啊！”
“怎么不对？”
“专家不是说现在的流水线勤勤做一个月也有七、八千！”
“专家是最不靠谱的一群人，你居然信他们说的！”
高红就一脸不屑，
“七、八千甚至过万的也有，不过那要干得比我们村的牛都辛苦，一天上18甚至20个小时的班、全月无休，”
“我们厂里之前有几个小妹就是那么拼，结果不到三个月身子都垮了。”
“赚的钱不够补贴给医院！”
说完，高红又补问一句。
“你是坐办公室的吧？”
“对。”
“工资高吗？”
“不…不高。”
“不高是多少？”
“五、六千吧。”
宋晨说得有点心虚，
认识陈墨之前，
他作为麦浪的底层员工工资确实不高，
税后不到六千。
和陈墨组团之后，
现在也是圈里小有名气的编曲人，
林薇薇也没亏待他，每个月交的税都已经是四位数。
当然，
和国内一流编曲人比，
还是有差距，
一流编曲人的收入是一首歌六、七位数起步！
再当然，
相对陈墨这种创作人可以拿分红，
一流编曲人也是不满意自己的收入，
因为他们的是一锤子买卖、不参与分红不是长期饭票。
“五、六千要加班吗？”
“偶尔……不用天天加班。”
宋晨应得更虚了，
他们那种加班显然是和流水线的加班不是一个概念。
“真好。”
高红满是羡慕，
“一定让我儿子好好读书，以后也坐办公室不用像他妈这样缝纫机踩得冒烟都没六千收入。”
“红姐，你儿子多大了？”
“15，高一了。”
“啊……不对！”
宋晨仔细打量高红一番，
“红姐，你几岁了？”
“33。”
“33生理上可以生出15的儿子，可十八……还要十月怀胎，岂不是17就怀孕了，还没到法律允许结婚的年纪啊！”
“城市娃没农村生活经验！”
陈墨都忍不住吐槽，
“农村很多没到年纪的都是先办了酒席就算结婚，然后小孩几岁了才去补办结婚证。”
“这样也可以？”
“你情我愿又不是强奸，有什么不可以。当然，前提是满十四岁！”
说话间，高红的几个工友也来到。
果然和高红说的那样——保熟、保漂亮。
只不过……
熟的都是和高红差不多岁数的“阿姨”；
漂亮的是两个未满十四岁过来打暑假工的初中生。
不好下手啊！
熟的，
别人有老公，
容易挨揍；
漂亮的…
会牢底坐穿！
这几个工友来自湖北、四川、广西、宁夏、河南、山东、贵州、云南的小镇乡村。
一群女工来自天南地北，
特能侃，
只不过说的都是农村的往事、打工人的琐事。
陈墨有底层工作的经验还能插一嘴；
宋晨是一句话都搭不上，只能郁闷的撸串、喝酒。
喝到七分醉，
时间已经来到凌晨两点半，
各自散去。
只不过结账的时候，宋晨偷偷跑去先买单了。
“你不是看上红姐了吧？”
回到车上，陈墨调侃说。
“抢着去买单！”
“人家缝纫机踩冒烟才几千块的收入，还要养娃……我真不好意思骗吃骗喝！”
“你是个好人！”
陈墨对着宋晨比了拇指。
“嗨，我算什么好人……不对！”
“什么不对？”
“你的钱比我多，应该是你买单才对！”
“我本来是打算买单，谁知道你先抢着给钱。”
“现在给也不晚，一共六百八十五，还我！”
“艹，宋少你可是坐办公室的人，几百块和我算！”
“滚蛋，我上班赚的都是血汗钱！”
“林总，看到了没？”
陈墨对着摄像头大喊，
“你的员工说你吸他血、赚他的血汗钱，万恶的资本家！”
“陈墨，你…你tmd少造谣！”
宋晨赶紧对着镜头连连解释，
“林总，你可一定要把前因后果看完，别听陈墨胡说八道！”
宋晨以前就是负责看直播的，
清楚知道，
林薇薇现在没看直播，明天也会补看。
真信了陈墨的邪，被穿小鞋就完蛋了！
玩归玩，闹归闹。
“不跟你出来玩一圈，真不知道真正打工人的辛苦！”
宋晨由衷感叹，
“像红姐她们这样的打工人真不容易，平时上足十二个小时的班，除了听听音乐、听听小说，真没有自己的生活。”
“可不是，”
陈墨拍拍宋晨肩膀，
“所以说你们这些音乐人一定要多写好歌，丰富底层人民的精神娱乐。”
“别一天到晚都只写那些情啊、爱…要多写一些激励人心、正能量的好音乐。”
“你说的对……”
宋晨重重点头，
忽然，
又意识到不对，
“艹，你tmd才是创作人，说得好像不关你事一样！”
吐槽完，
宋晨又正色起来，
“我倒是真想给红姐她们这些来自湖北、四川、广西、宁夏、河南、山东、贵州、云南……小镇乡村的女工写一首歌，可惜水平有限。”
“你不一样……”
“你是音乐鬼才，一定能为她们写一首好歌！”
这么大的帽子，
陈墨可不敢接，
才想推辞，
忽然一个激灵，
“你刚刚说什么，重复一遍。”
“给她们写一首好歌！”
“不是这句，上一句！”
“音乐鬼才！”
“不是拍马屁的话，再上一句……来自哪？”
“湖北、四川、广西、宁夏、河南、山东、贵州、云南……”
“对……对，就这句！”
陈墨兴奋的拍拍宋晨的肩膀，
“你tmd才音乐鬼才，这样的词都让你想到了！”
“啊？”
宋晨懵逼的、
一脸懵逼，
“我？”
“音乐鬼才？”
“你是在讽刺我吗？”
“谁有空讽刺你，不过你的词让我想起……想到了一首合适给红姐她们的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