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舒宁的唇角微微翘起：“方才那一脚，帅呆了。”
还有那一番话。
被人无条件保护着的感觉真好。
江煜轻笑一声，挑眉道：“有奖励吗？”
云舒宁停下脚步。
“有。”
她笑意盈盈，将手抵在他胸前，轻轻垫起脚。
独属于她的清甜幽香自鼻息间萦绕于周身，江煜垂眸睨着云舒宁，眼见那如花的唇瓣愈来愈近，在唇与唇即将接触前的零点零一厘，一颗丹药被塞进了他嘴里。
月光在这一刹自浮云而出亮了一亮。
漫天的星光瞬如海水般涌入少女狡黠的潋滟水眸，一笑间光华万丈：“新鲜出炉五灵丹，同这样帅气的你最是相配。”
……
“哎，你听说了没？孙家那个骄横跋扈的小姐昨夜去睿王府了。”
“你是说孙令仪？她去王府做什么？”
“一看你就不知情，你说一个女人大半夜摸黑跑到男人家里能做什么？”
“难不成是……”
刚从某个青楼里醉醺醺出来的孙正则听了这么几句议论声，心头顿时涌现一个不好的预感。
他冲过去薅着一个路人的领子就逼问道：“你刚刚说的什么？”
路人不认识孙正则，诧异地看了他一眼。
“你不知道吗？这事都传遍了。”
“就是孙家小姐半夜去睿王府勾引睿王殿下，结果被暗卫当成刺客反杀了。”
孙令仪，他的妹妹，那个昨天早晨还笑嘻嘻跟他说要让林玉姜带她去锦绣堂买头面的妹妹死了？！
孙正则恍惚地松开路人，嘴里喃喃道：“不可能，这不可能！”
路人有些不悦地瞥了他一眼：“你爱信不信，反正现在这个时候，王府的人应该已经到孙家了。”
孙正则脑袋“轰”的一声，什么都听不清了。
他浑浑噩噩，方一回神就开始往回跑，临近孙府的时候，果然看到大门敞开，外面一群持刀侍卫正冷脸在门口守着。
孙正则心跳如鼓，脚下发软地匆匆赶到前厅，方一踏入，便见孙母和林玉姜跪在那里，手足无措神情惊恐。
“娘！”
他喊了一声。
孙母顿时像是有了主心骨，哭着叫了一声：“我的儿啊……”
旁边的陈昭抬起头看了一眼，眸色满是冷漠：“既然人到齐了，就好好商量一下吧，我们王爷要一个交代。”
孙母几乎哭成了泪人：“这里面定然是有什么误会啊，我们家仪儿是万万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来的，冤枉啊，求大人明察。”
孙母浑身颤抖，一旁的林玉姜则是脸色发白，整个人几乎跪不住。
孙令仪死了。
这虽然与她最开始的初衷不同，但对她来说也算是一件好事，只是不知道，她临死前有没有把自己给供出去，这是林玉姜不得而知的。
她心里慌乱，忍不住试探性地问陈昭：“请问大人，仪儿她临死前可有交代什么？”
陈昭瞥她一眼，神情淡漠：“你问这个做什么？”
孙正则也朝林玉姜看了一眼，眼色晦暗不明。
林玉姜连忙假装拭泪：“我只是没想到仪儿她会这样做，想了解一下她是不是有什么苦衷。”
陈昭懒得听他们这些废话：“我只给你们三日时间，三日内势必要给我们王爷一个交代，否则就按谋害皇室处理全族诛杀。”
他冷冷说完，又嗤道：“不要妄想逃离，否则后果，你们清楚。”
言罢他一挥手，一群劲衣侍卫便跟着他离开了。
厅内再次恢复了寂静。
下人们早就收到风声，请假的请假，躲避的躲避，此刻厅内就只剩下了孙氏一家三口人。
孙正则腮帮子动了动，看着林玉姜的眼神阴骘起来。
突然间，他猛地上前一把拽住林玉姜的头发：“说，仪儿的死是不是和你有关系？！”
林玉姜吃痛地叫了一声，心里有些慌乱，面上却竭力保持着平静：“我虽觉得她平日里骄纵了些，但她毕竟是我们的妹妹，我怎么会想害她？”
孙正则冷笑一声，眼神阴冷狠狠给了她一巴掌：“你说的最好都是真的，若是叫我发现你撒谎……”
他狠踹了林玉姜一脚。
孙母年纪大了，被这么一闹有些发懵，此刻回想起陈昭说的话以及林玉姜的表现，她似是突然明白了什么，眼神一凛指着林玉姜道：“我知道了，定然是你！定然是你使了什么奸计害了我的仪儿！我的仪儿那么乖，怎么可能会平白无故做出勾引睿王的事来，一定是你从中作梗，你这个黑心肝狼心狗肺的贱人，看我不打死你！”
孙母怒不可遏，不待林玉姜说话便拿起桌上的花瓶朝她砸了过去。
孙母的动作来的太快，孙正则和林玉姜甚至都来不及反应，那个花瓶便狠狠砸到了林玉姜的小腹上。
“砰”的一声。
林玉姜闷哼一声，腹部传来钻心的剧痛，她捂着肚子下意识求饶道：“不是的，真的不是我……”
可出乎意料的是，耳边却再也没有孙母的谩骂声。
疼痛让林玉姜意识有些恍惚，她努力睁开眼，却见到孙母和孙正则正一脸惊愕地看着自己身下。
她随着视线看去，顿时瞳孔骤缩。
裙摆已然殷红一片，随着腹部那阵阵传来的绞痛，腿间仍有温湿的液体在不断渗出。
巨大的心慌涌上来，林玉姜终于记起，上个月孙正则在醉酒下强迫她来了一次，而这个月又迟迟没来葵水。
她……她这是……
孙母一眼便知道那是什么，她心里发虚，却还是嘴硬骂道：“害死人的小娼妇，有了孩子怎么也不说一声，你是诚心想让我们孙家绝后吗？！”
林玉姜任她骂着，双眼失神面容灰败，像是魂魄都被抽离了一般，此刻她脑中只有一个念头。
孩子，她的孩子没了吗？
孙正则也没料到会有这么一出，瞬间没了心思再去质问林玉姜，有些心烦地大步而去。
孙家一没钱财，二没势力，若是睿王真的怪罪下来，恐怕也只有拿命来还。
这是绝对不可以发生的事！
他花费了这么多心思才爬到现在这个位置，他还有宏图大业要展，他还要温香软玉在怀，怎可因为如此小事就前功尽弃死去？！
孙正则心急如焚，咬着牙急急出府便直奔睿王府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