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卓之涵的思绪没有被带跑，她还是重复着自己刚才的问题：“你在哪看到的照片？网上吗？”
“不……不是。”于小雅语气开始有些扭捏。
卓之涵眯起了眼，把脸怼到了屏幕上：“那你是在哪看到的这个照片？”
“我……我拍到的。”
“啊？可是你不是去加班了吗？怎么会……”
卓之涵脑子有些转不过来。
于小雅长叹了口气，仰头靠在了座椅的靠枕上：“我……我就是在加班。之前忘记跟你说，我……我虽然是进了电视台吧，但是后面，工作稍微调剂了一下……”
“哈？”
“就……本来是面试的新闻组，但是后面安排了我去网编部，你知道‘娱乐花花第一线’这个全平台的流媒体账号吧？就是我们现在在做……”
卓之涵知道这个账号，但是她对这个账号的印象就是三个字——狗仔队。
她好像明白了什么，试探地问：“所以现在……你的工作是跟拍明星名人挖八卦？”
于小雅没有正面回答，但皱着眉头的样子也不像在否认。
脑子里的构想逐渐成形，卓之涵不由睁大了眼睛：“所以你被突然叫去加班，其实是被叫去跟拍陈思砚了？”
“嘛……之前陈思砚相关的话题，在森北市本地流量都挺好的，我们老大就一直想再跟一跟他。”
卓之涵想起之前关于陈思砚取向问题的那个流言，忽然明白了为什么那时候于小雅会那么在意地发消息给自己。
原来如此。
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于小雅也把脸凑近了屏幕，回到了自己最初的质问上来。
“说起来，你还是没有回答，为什么陈思砚会开车接你，为什么你会去陈家？”
“诶？我……”卓之涵被问得一瞬间有些汗流浃背了，下意识把手机拿得离自己远了一些。
“陈思砚，那可是你们骏源董事长的儿子。”于小雅说着，好像悟了什么，两眼忽然放光。“你……你是不是勾搭上他了？！”
“没有！怎么可能！”卓之涵慌乱地摇头，意识到自己必须坦白了。“其……其实，我在骏源的工作吧……也……也调剂了一下……”
“……哈？”
卓之涵长吁一口气，有些丧气地将自己是如何来到陈家的来龙去脉跟于小雅交代了一番。
她看见于小雅一边听着，一边嘴巴因为惊讶而张得老大。
“真的假的？！你的嘴是用水泥糊上的吗，居然能憋住这么久都没告诉我！”
“你可千万千万不能说出去啊！”卓之涵几乎是用乞求的语气对着手机屏幕喊。
“所以，刚才只是因为下雨，又碰巧遇到了，陈思砚才接着你回了陈家？”
卓之涵点点头，举起一只手作起誓状：“字字为真，我发誓。”
想起那张照片，她又认真补充了一句：“你拍到的那张照片，可不能拿去编逸闻啊！真发出去的话，就是纯纯的造谣了！”
于小雅有些不情愿但还是点了点头：“我知道。不然还能怎么办，这照片把你的脸拍得可清晰了。”
“呜呜呜，我就知道你还是在乎我的死活。”卓之涵对着屏幕连亲了好几口。
“唉……无功而归，明天回去又要等着挨老大的批斗了。”于小雅一边感叹，一边对着怀里的相机操作，似乎是在删照片。
这时，屏幕外看不见的地方响起了一个清脆的男声：“小雅姐，怎么说，还等吗？”
于小雅对着镜头外的男生摇了摇头：“走吧，收工算了，这么大的雨，回去早点休息吧。”
对面传来汽车发动的声音，于小雅也简单给卓之涵挥了挥手，便挂断了视频通话。
从低温的储物间里出来，卓之涵才从这一晚上诸多事情中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身上湿润的衣物传来凉意，她赶紧回到房间钻进淋浴冲了一个热水澡。
热气萦绕之间，脑子里却还在重映着在陈思砚车上的剧情。那一通电话在她心头反复重播了好几次。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如此在意，只记得自己一直到深夜里，都还在竖起耳朵听，想听到陈思砚开车回来的声音。
就像是不知道这一夜的暴雨多久才停，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多久的时候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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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暑假就要告急，后几日的某一天，晚饭的时候，陈甫显拷问起陈思齐的课业。卓之涵也恍然意识到贾欣怡已经好几天没来给陈思晓上幼教课，饭后，她忍不住找到刘大宇问了一句。
“以后她都不会来了。”刘大宇压低声音说。
“为什么？”卓之涵感到很突然。
“具体也不清楚，但太太说她不太懂规矩。”刘大宇耸耸肩。“太太认为老师频繁出入家里也不太合适，所以下学期马上开学，准备送三小姐去上幼儿园了。”
“幼儿园？”
“嗯，是大少爷，二少爷小时候都上过的幼儿园。就挨着二少爷在上的学校，到时候一块儿上下学就是了。”
卓之涵点点头，表示明白。
想到最后一次见到贾欣怡时，她捧着那盒陈思砚送的糖果的样子，还有说的那些话，卓之涵对这个结果倒也不算感到有多意外。
她带着陈思晓回到房间，发现陈思齐已经坐在沙发上恭候了，手里翻弄着一些试卷。
不祥的预感浮上心头。
“那是你的……暑假作业？”卓之涵颇有戒备地问。
“马上就不是了。”陈思齐点点头，眨巴眼睛的动作有些刻意：“快，把我妹妹借我一用。”
“你要干嘛？”卓之涵下意识把陈思晓护在自己怀里。
陈思齐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举着试卷朝陈思晓晃荡，一边招手：“晓晓，想不想撕纸玩？快来，哥哥陪你折纸飞机。”
女孩笑着就要伸手去够，卓之涵眼疾手快将她抱起来，向后退了一步。
“干坏事的时候想起她是你妹妹了？我劝你还是老老实实去写作业吧！”
陈思齐痛苦地抓乱了头发：“只有两天了根本不可能写得完啊！”
“没人强迫你从今天才开始写吧……”卓之涵说着，想起了什么，不由眯起了眼睛。“而且……距离开学不是还有一个多星期吗？”
“我……我周末约了朋友见面。”陈思齐变得支支吾吾起来，显然有事隐瞒。
想到晚饭的时候，甄凌有说过，在写完暑假作业前不让陈思齐出门。卓之涵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
“那我建议你从现在马上就开始写。”卓之涵放下陈思晓，来到陈思齐身边。“就在这写吧，有不会的题，我可以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