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还是为了同一件事，让自己或者自己的家族更上一层楼。
雨笙说，“五两银子虽说不多，但是卿公子从殿下那应该听说不少事情吧。”
她的眼神带着探究和好奇，两人不是同一赛道的，竞争性少些。而且，要是能从他嘴里得到一些宫里的消息，说不定对爹爹仕途有益。
卿小土回想自己回京后做过的事情，正经地说，“没有听说什么。”
雨笙把头歪过去，顾不得避嫌，直勾勾地看着他，“没有消息吗？一点没有吗？钱还那么少？”
压榨！
赤裸裸的压榨！
不对不对，堂堂亲王，怎么可能会是一毛不拔的铁公鸡。
再探再探。
在雨笙的注视下，卿小土磕磕巴巴地说，“是，是啊，没有消息，真的没有。”
他是刚正不阿的亲王，什么消息都不会传出去的。
落在雨笙的耳朵里，那就是孩子被殿下卖了还帮人数钱呢！
她不死心地追问，“只有五两银子？往常也只有五两吗？”
卿小土憨憨一笑，健康的小麦肌肤在阳光下焕发精神，“那倒不是。”
雨笙松了口气，就说嘛，怎么可能。
就听他说，“往常没钱。”
噗...
雨笙一口老血卡在喉间，啊？
没钱还做什么狗腿子！
雨笙缓了一会重新挥动扇子，小声但咬牙切齿，“兄弟，要不别干了，我给你介绍一个大哥。京城权势千千万万，没必要吊死在铁树上。”
轮到卿小土头懵了，脑回路转了一下，发现雨笙说的是狗腿子的战利品。
他现在是一个狗腿子，是小弟，启王是大哥。
当大哥的人，肯定要给小弟们发福利的。
快想想往常自己给兄弟们发什么福利了。
回京前给将士们送了好酒好肉，不对不对。
帮副将斩了身后偷袭的人，不对不对，人设不对。
帮老奶奶搬家...
啊？
近三个月，他没有给兄弟们发一些能拿得出手的福利吗？
倒是有一次给将士们送了钱，陛下赏赐的黄金千两，分到每个将士手中，没有多少了。
一个大写的穷贴在他的身上，从内而外地展现。
雨笙惋惜的眼神更像一把尖刀，直刺人心。
他结结巴巴地挽回启王的形象，“殿殿下给了我，我前行的方向。”
pua，孩子被启王pua了。
可惜现在没有pua这个词，怎么跟他解释呢。
雨笙思索一下，“你跟了殿下多久。”
“十几年了。”他十九岁，十九年了。
得，是青梅竹马。
怪不得呢。
但是，一起长大的发小不更应该优待吗？
难道说，卿小土从小就被启王pua！
一瞬间，雨笙觉得自己发现了事情的真相。
早年被贬出京城镇守边关的启王殿下怎么可能是一个纯良之人，可怜的孩子，当牛做马这么多年。钱没有，权力也没有。
相比之下，雨笙超级幸福了。
雨笙叹了口气，人家青梅竹马，说不定卿小土对启王一往情深，甘愿付出呢。
她只能暗暗提醒，“卿公子，要是你哪一天想要换一个阵营，我可以帮你推荐。三皇子、太子、太师、丞相这些人的喜好我略知一二。”
他没想到能听到这样的消息，挑眉浅笑，“多谢魏小姐。”
末了，他弱弱地补上一句，“殿下待我很好。”
不知雨笙有没有相信，挥了下扇子，转身和水水相会，“卿公子，我要先走了。这家的八宝饭不错，他家的辣子口味偏重，有生蒜和糖蒜，看贵人的口味配些小料。”
雨笙微微福身，和水水一同走了。
卿小土看着离开的身影，水红色的小衫，浅绿的下裙，俗气的配色。偏生主人身姿灵动，步履之间，裙摆翻飞，有着天然去雕饰的美感。
站定片刻，车上的侍从走到他的身旁，“殿下，郡主请您快些，宫中家宴要开始了。”
他立马沉色冷眼，这时才意识到，自己刚刚一直在笑。
~
雨笙吃过晚饭，躲在房间里数钱。
这几天跟着华姐姐，收了不少好东西。
三天前的珍珠手串，两天前的翡翠耳坠，昨天的珊瑚手钏，每一个都价值千金。还有这几天华姐姐随手给的银子，加起来也有百两。
发财了发财了！
雨笙让水水吹灭房间的蜡烛，等人走了，偷偷下床把银子和首饰藏在地板下。
还好大哥没有回家讨钱，要是被他撞到，只怕自己的私房钱又要被丢进赌场。
原以为自己是个平平无奇的无脑女配，想了一圈发现，魏家人都是极品。
雨笙没有宅斗的大志向，一个一个斗太麻烦了。
若是有人犯到她的头上，不介意造一些意外让他们死一死呢。
雨笙按上地板，就听见敲门声，水水声音急切“小姐，凌小姐来了。”
凌华？
她来做什么？
凌华性子急躁，却甚少在休息的时候贸然打扰。
雨笙赶紧脱下外衫又动手穿衣，“快请进来。”
水水点上蜡烛，雨笙借着烛光看清凌华的面貌，却瞧见她的眼角有一滴水珠挂着。
配上忧愁的面容，雨笙知道只怕是出了大事。
雨笙拉住她的手，“怎么了，华姐姐，慢慢说。”
凌华难受地说，“侯府的人告诉我，洛星星醒了，她说是月儿姐推的她！月儿姐正在祠堂受罚，我连晚饭都没吃就赶过去。可是侯府闭门谢客，我进不去，月儿姐，呜呜。”
凌华被伯爵夫妇保护的很好，很多时候，凌华像个小妹妹，雨笙倒像个姐姐。
雨笙挥手让水水准备饭菜，单手握住凌华的手掌，一手递上热茶，“华姐姐，别担心，洛老爷洛夫人多么疼爱月儿姐，怎么可能真的惩罚月儿姐。这事无非是做给洛星星看的，喝杯茶，压一下。”
凌华经她提醒，想到自己的人的确没有见到月儿姐被罚的场景，只是听到了洛夫人的话。
也是，洛夫人那么宠爱月儿姐怎么可能因为一个刚回家侯府的二小姐就严惩呢。
她的一颗心渐渐定下。
雨笙继续安慰，“华姐姐，不要急。今晚我们只怕进不了侯府，先派你的人回去看着，若是真下了重手，无论如何我们也要进去作证。可若只是为了安抚洛星星，必定不会大动干戈，我们要是去了，反而令月儿姐难以收场。”
凌华觉得有理，对着侍女吩咐。
水水端着饭菜进来，凌华被雨笙哄着吃了几口。
凌华过意不去，临走执意留下了一个翡翠手镯。
雨笙对着手镯痴迷地笑着，这样的打扰请多来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