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亦清的瞳孔漆黑如墨，眼睛里像是藏着星星，仿佛能一直看到心底。
“放心，队伍里有我的，我们是一个队伍，你不需要因为好像没做什么感到有任何情绪，你现在是机甲师，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就好，指挥官的事情还是交给我来做吧。
还是说，你觉得我做得不好？”
牧亦清笑着，难得开了个玩笑。
林殊流摆手：“怎么会，就是感觉队伍成立以来，我好像一直没做什么。”
牧亦清拢了拢外套，轻轻咳了一声，缓解一下不舒服的嗓子：“怎么可能没做过什么，如果不是你，猎虫大队不可能成立起来的。”
他说话的时候看着林殊流的眼睛，眸色认真：“如果不是你帮忙，我可能还混在战甲学院，一直被耗到毕业，江远知也永远是浑浑噩噩的，没准哪天就真从战甲学院主教楼跳下去，成为当天晚上的热搜头条。
盛御放话出来说只想和你组队，他说出来的话，不好意思自己打自己脸的，他也会混到毕业，然后继续去拍戏，成为星际巨星，墨梓晨的话，他很大几率会回去继承家业。”
牧亦清很少能一口气说这么多话，嗓子痒得他又忍不住咳了几声。
“而且你真的很厉害的，不用妄自菲薄，等你突破S+级机甲师，我们全队可就指望着你给我们造机甲呢。”
林殊流叹了口气：“你真的好会安慰人，好话全让你一个人说了。”
“事实就是这样，队友不就是各有分工各有配合吗？”
林殊流点头：“你说得对，所以能告诉我，你的身体为什么差成这样吗？”
林殊流之前一直好奇但没好意思问，今天的时机感觉正好。
牧亦清将视线垂下：“也不是什么大事，我从小身体就不好，家里人觉得我肯定是个废人，所以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都对我不管不问。
我还有一个大一岁的哥哥，他从小就展现出非常不错的实力，被家里惯得不知道天高地厚，他挺喜欢欺负我的，家后花园有一个观景池，他把我推下去了，我病了好久，然后身体就慢慢变成这样了。”
林殊流脑子里有些零星的碎片，好像真看见了小时候的牧亦清在水里挣扎，岸上站着一个和他长得有些像，却一脸嚣张的小孩。
林殊流皱皱眉：“牧言析？”
牧亦清有些惊讶的看着她：“你知道？”
想了想，又觉得释然，林家不属于大家族之列，拥有的能量却不容忽视，牧家这样一个逐渐走向衰败的家族，在林家面前自然没有什么秘密。
林殊流点头，不过她知道的只有牧亦清在家里不怎么受待见，甚至还和家里闹掰，家里不给他资源，这四年全是靠自己才没被饿死。
却没想到，他在家居然还会被欺负。
她想到什么，打开光脑翻到学校官网，果不其然看到帝都学校的两支交流队里，有一支就是来的伯塞坦，而且这一队的指挥官就是牧言析。
林殊流将光脑调成外放，指着牧言析问：“是不是他？”
牧亦清点头：“怎么了？”
林殊流理所当然道：“他来学校肯定是来找我们的麻烦，这不得先一步去找他们的麻烦？”
被动等待不是她的风格，比起别人找她的事，她更喜欢主动去找事。
这些狗东西，一个个都不安好心！
牧亦清抿唇笑了笑，目光更加柔和，点头赞同她讲的道理。
林殊流指着牧言析的大头照片道：“你就负责对付这个狗东西，你知道他怕什么吗？到时候我们就这样……”
林殊流慢慢压低了声音，牧亦清凑过去听了一会，顿时就有些哭笑不得。
不过还是点头同意了：“好。”
林殊流打了个哈欠：“时间不早了，你也早点睡。”
牧亦清点点头，跟在她后面往休息区走。
第二天一大早，林殊流又睡眼惺忪的从床上爬起来，简单洗漱就出门拐个弯到隔壁训练室了。
余温果然已经坐在位置上等她，面前还摆着早餐。
林殊流顿时就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我喝营养液就好，不用老师还特意跑出去买早餐的。”
余温笑道：“我出去晨跑顺便买回来的，快点过来吃吧。”
林殊流发现桌子上的东西得有两人份：“老师还没吃？”
余温摇头：“我在食堂就吃过了，这是给你准备的，你从小就饭量大，我知道的。”
林殊流没觉得有什么，体质高的人饭量都大，而且余温实在太像端方君子了，完全不会觉得他在隐喻什么。
林殊流吃饭的时候，他就在旁边坐着画图纸，对林殊流也没有遮掩的意思。
林殊流还是很有职业道德的，偷看别人的图纸真的是一件非常不礼貌的事情。
她却没想到，余温画完之后，居然直接推到她面前了，她就听见他温和的声音道：“这是我设计的一款A+级机甲，你这段时间先练基础功，练好了，就照着设计图上的来，我会按照机甲的等级给你打分，算是你的基础功毕业考试，不合格的话，就要重新练基础功了，小殊流。”
林殊流觉得嘴里的饭顿时就不香了，魔鬼啊这个人！
无论她愿不愿意，她接下来最少两个月都不太好过了。
“不过，如果你的考试结果让我很满意的话，可以答应你一个小小的要求，怎么样？”
林殊流将嘴里的粥咽下去：“什么样的要求算是小小的要求？”
余温修长好看的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比如，给你们五个人各自定制一台S+机甲？”
余温的机甲到底有多难得，林殊流完全是知道的。
他四年前因为被抢了徒弟和林泽川闹翻，四年都没来往，还是林殊流失踪的消息传到他的耳朵里，才在林殊流失踪后不久去了第十九战区。
四年的时间，他流传在外面的机甲也不到五台，亿金难求都不为过。
他现在一开口，就是五台……
至于这四年之前……
他被林泽川压榨得老惨了好吗？
不仅免费给第十九战区提供机甲，还要被压榨劳动力去教林殊流学机甲。
林殊流笑了：“老师造机甲的速度多快啊？能不能在联赛之前做出来五台啊？”
余温的食指在林殊流的额头上点了点，无奈的笑：“小狗腿子，从小到大看见好处就挪不动脚。”
他将设计图推到林殊流面前：“你放心好了，只要你完成得足够好，机甲肯定会交给你的。”
这虽然画的是一张饼，但耐不住这饼实在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