茹雅叹了一口气。
刚才结束的会议，司元珠宝的高层们，除了司澈，其他人都更倾向于给出优渥合作条件的亚远集团。
她有些心烦意乱，她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将放在茶几上的合同拿起来。
茹雅垂下睫毛，神色难辨，“亚男，我需要考虑考虑。”
方亚男知道事情已经成功了一半，“茹雅，我律师事务所是在大三那年创办的，这些年跟着亚远集团，也算是见识了不少世面。”
茹雅：？
她不明白方亚男为什么会扯到这个话题。
“你身边的爱慕者英俊潇洒又多金，可能会给你造成一种误区，让你以为这些cEo们都是如此模样。”方亚男话锋一转，“但是，你知道嘛，我接触的大多数老总们，不是秃顶要不就是大腹便便，要不就是花甲老头，总之，很少有像姚远还有贺少谦这么出色的。”
茹雅：？
“他们手握金钱和地位，所以，对女性也十分的不尊重。司元珠宝想找合适的机构，也许他们会愿意和你合作，但是你觉得他们见到你以后，会不会有其他的想法呢？”
茹雅：！
方亚男看着茹雅的神色，就知道她听进去了。
“你这么聪明，自然知道我指的是什么，所以，我才告诉你，亚远集团是最适合你的，既能给你让利，又不会占你一丁点便宜。”
方亚男说的义正言辞，而茹雅却想歪了。
她下意识的摸了摸脖子上的已经淡了的印记，他能不占她便宜么？
呵呵…
方亚男对自己的专业很自信，她决定合作的事宜就点到为止，再说多了反而会引起茹雅的反感。
但是，她的一席话的确引起了茹雅的重视。
也许，比起其他人，他占她便宜…也的确不是那么让人，难以接受。
茹雅觉得她现在需要转移一个话题来放松一下紧张的心情。
“你父母那边现在怎么样了？”
“想不想知道我父母那边的动态？”
两人又同时笑出了出来，方亚男赞叹，“我们两个即使三年不见，还是这么有默契。”
“我父母不知道从哪里知道了我开了律师事务所，竟然不远万里坐着硬座火车来魔都找我要钱。”
“理由很简单，还是那些你都能念叨烂的理由。”
茹雅掰着葱白如玉的手指，“我把你养这么大，该是你回报的时候了。”
“没有我和你爸含辛茹苦的供你上学，你能成为通大的大学生？”
“你弟弟已经长大了，长姐如母，你要担负起养弟弟的责任。”
“有没有让你给你弟弟提前买婚房，又或者是当兵需要你出钱？”
方亚男一脸的错愕，“你怎么知道我父母会这么说，还有，你在北欧难不成长了千里眼了，竟然知道我父母想让我弟弟当兵！”
茹雅扯了扯唇角，“你都说了，我都能念叨出的理由，我能猜出这些也并不是很稀奇。”
方亚男点了点头，“这倒也是。没有什么是他们做不出来的，他们来了大闹了一场，发现道德绑架不管用就开始洒波耍无赖。”
茹雅问：“然后呢？”
“我没有惯着他们，我是律师，自然一切都用法律解决，我给他们两条选择，一：每个月给他们一千元的基础生活费，除此之外不会再给他们其他的钱，二：和他们断绝关系，一次性偿还清他们这些年给我花的所有钱。”
方亚男脸上挂着自嘲的笑容，“他们为了每个月那一千块钱，暂时是妥协了，我弟才十四岁，估计等到他十六岁的时候，还是少不了一场硬仗，不过没关系，现在的我，已经有足够的底气去应付他们。”
茹雅安慰她，“你已经做的很好了，很多女孩到最后也无法摆脱原生家庭的束缚。”
她看了看腕表上的时间，“不提这些不开心的事情了，正好也到了吃饭的时间，我请你吃好吃的去。”
方亚男闻言，也看了看时间，“好吃的就算了，我还要回去拟和司元珠宝后续的合同。”
茹雅声音很低，底气也明显不如最初那么足，“我还没答应你。”
方亚男眨了眨眼睛，“茹雅，你是聪明人，我相信，你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她将沙发上的大衣穿在身上，“走吧，茹雅，送送我。”
会议室的大门打开，司元珠宝的员工纷纷收回了好奇的目光。
如果说他们的老板是妩媚动人的，那么她身边这个一头短发的女子就是英姿飒爽型的。
两人身高差不多，都穿着高跟鞋。
只不过，茹雅穿着的是细跟高跟鞋，而方亚男则是粗跟的乐福。
等她们走远了，彻底消失在他们的视线，这群来自各个国家的职员们才开始窃窃私语，开启他们的八卦之旅。
茹雅若是这个时候杀回来，一定会感慨，原来不论是哪个国家的人，在探听八卦的状态都是相同的。
一群炯炯有神的双眼和刻意压低的嗓音，以及运用十分流利的汉语，充斥在人性化管理的超大平层里。
“刚才那个短头发的美女听说是来自华国亚远集团的首席法律顾问？”
刚才给茹雅送茶的秘书说道，“没错，那个短发姐姐貌似还是老板的同学。”
“老板想去华国发展，你说我们会不会也派遣到华国做设计？”
“我也想去华国，早就知道那里景色壮丽，并且美食很多，希望当时候老板能带着我去华国。”
这些人正讨论的热乎着，司澈冷冷的走了进来，“一个个都很闲？如果闲的没事干，就去车间里拧螺丝去！”
刚才还热闹的办公室瞬间安静下来，秘书悄悄吐了吐舌头。
其他人也不明所以，但是司澈是老板备受重视的弟弟。
谁也不敢多说话，于是大家都强迫自己进入工作状态。
茹雅和方亚男乘坐着电梯，她问，“要在这里待几天吗？如果你有时间，我可以带你领略一下北欧的风土人情。”
“你来的这个时间点不错，万物都开始散发着勃勃的生机。”
方亚男当然想，但是，她认为姚远不会给她这个时间。
毕竟，他现在也在北欧。
所以，她有些遗憾，但是她也不想让茹雅失望，只是委婉道，“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忙，如果不忙的话，我会联系你。”
茹雅听出了弦外之音，也不强求，“那你是怎么来的，有司机吗？没有，我让司机送你。”
方亚男想到商务楼下停着的劳斯莱斯，多少有些别扭，“算是有，但是我觉得我可能需要你的司机。”
她是乘坐姚远的顺风车来的，但是她不认为，她一会儿还能乘坐顺风车回去….
毕竟，某人已经在商务楼下守株待兔，并且特意和她强调。
一定要把茹雅带下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