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男人有着一头瀑布般的墨黑色的长卷发、高挺的鼻梁，穿着一身薄薄的白色长纱，耳朵上挂着夸张的长三角形的金质耳坠，毫不吝啬的露出健硕胸肌，一身健康漂亮的小麦色肌肤衬得他有几分狂野的俊美……
杜落清看呆了眼，他好半天嘴里才磕磕巴巴的念出他的名字：“卓，卓青瓦……”
念出这个名字的他，眼泪突然不受控制的掉落出来。
乌尤黛一惊，连忙将他的头按下：“疯啦，怎么可以直视殿下！”
杜落清眼泪一滴一滴的顺着脸颊滑落下来，他怔怔的被乌尤黛按下头，心里有些恍惚，有些难以置信，他的心跳开始逐渐加快，虽然没有继续盯着那个男人的脸看，但是在他换了四五个空间找寻了两百多年后他第一次看到卓青瓦的脸，这种酸涩根本无法一下子排解出去。
“无妨，”卓青瓦傲气的一挑眉，他打量着眼前这个虽然脏兮兮但是却能看出皮肤白皙的亚麻色长发的男子，明明是第一次见面，那雾蓝色的眼睛一看见他就泪汪汪的样子，雾蓝色的眼眸颇有几分异域风情，身材也好看，不由得有了几分兴致：“之前没见过，是新人吗？”
“这个，呃，还不是……”乌尤黛连忙解释，这没把手续办下来之前，他可不敢给杜落清无证营业：“可能殿下还需等几天……”
“啧，真麻烦。”卓青瓦皱了皱眉，又走上前捏住了杜落清有些脏兮兮的小脸，在杜落清惊愕的眼神中左右的看了看，然后满意的点点头：“我很喜欢，先预定了，赶紧把他的证给办下来。”
乌尤黛连忙赔笑着答应，心里翻着白眼说这麻烦还不是你定的吗，又让人招呼着他进内室，只留下原地如遭雷击的杜落清。
“这是……什么意思……”
杜落清再没见过世面，也意识到不对劲。
他想过无数次再见到卓青瓦时的场景，可能在浪漫的田野里也可能在嘈杂的大街上，两人可以相拥在一起激烈的亲吻，诉说这两百多年的思念……
但他怎么也没想到，他竟然是在疑似男同窑子里碰到的卓青瓦，而且他还是以嫖客的身份？？
——这！也！太！下！头！了！
杜落清感觉自己要裂开了。
这里昼夜温差极大，明明白天热得跟火烤一样，晚上却又冷得不行。
杜落清谢过乌尤黛的被子，找了个角落躺了下来。
“哎呀，说起来还真有些不好意思……我还以为你是做我们这一行的呢。”乌尤黛卸下妆容，往身上抹了一堆乳白色的膏体，又喷了些香水，搞了半天才躺下：“不过殿下很喜欢你呢，一看到你就挪不开眼了，我敢保证，你这类型的男人在这里绝对大受欢迎，定能赚的盆满钵满。”
“我真是谢谢你……”杜落清叹了口气：“我是个直男。”
说完，他又有些不确定，他的直只是除了卓青瓦以外的，但是今天看到的卓青瓦也跟之前差得太多了，这个版本的卓青瓦是这样的吗……杜落清感觉自己的脑神经突突的蹦着，有些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
不过，也可能只是表象，卓青瓦向来是个心事很多的人，或许他有什么难言之隐也说不定？反正他还会来这里，不如到时候他们见面再好好聊聊？
杜落清想明白后连忙转向乌尤黛：“话说，咱们这边可以卖艺不卖身的吧？”
“可以是可以……”乌尤黛有些犹豫的看了他一眼：“可是你会什么？”
杜落清想了半天，这几千年，琴棋书画他可还是样样不通：“……我会胸口碎大石，这个可以吗？”
乌尤黛有些无语：“最起码得做一些能让客人有兴致的表演吧，你当客人来这干嘛的，自然是找乐子的，要想看马戏，可不会来这里。”
杜落清刚想说他其他地方也能碎大石，甚至可以让客户来个私人定制，看着乌尤黛愁眉苦脸的样子，他又尴尬的擤擤鼻子认真的想了又想，自己确实啥也不会。
“那你酒量如何呢？有些皇宫贵族也会来这里买醉，陪他们喝喝酒，聊聊天，这个也能挣一些小费呢。”
杜落清竖起大拇指：“手续怎么过，我明天就能上班。”
……
杜落清是没想过，自己居然有一天能沦落到下海的地步，他心里一边暗骂卓青瓦，一边龇着大牙让乌尤黛拿着炭条来回的画着妆容。
画完之后他照了照镜子，吓了一跳：“妈呀，这也太奇怪了……”
眼前的自己两眼发黑，跟熬了几天大夜一样，扑脸的粉因为都是当地居民使用的色号，最白也比杜落清黑了一圈。
乌尤黛也有些纠结的看了看杜落清，总觉得自己没发挥好，他又拉来几个同样花枝招展的男人，他们边讨论边比划，又挑了几件衣服，过了好久杜落清才敢再次看镜子里的自己。
眼前的自己浓厚的眼妆和粉都卸了个干净，只是嘴唇上涂了些亮晶晶的唇油，一头过长的头发也被修得慵懒又有造型感正好到腰部，衣服特地配了漏出他漂亮的锁骨的白色凉袍，主打一个若隐若现，下身干脆露出他笔直的双腿，虽然常年有锻炼，但是他的肌肉并不夸张，只是线条显得更紧实漂亮。
为了掩饰他手脚上的疤痕，乌尤黛特地凑了好些崭新的手环，凌乱又有规律的套在杜落清纤细的手腕上，脚腕还特地找了一对的脚环，上面还挂了小小的铃铛，每走一步路都能晃出勾魂的铃声。
“……你这也太好看了，”乌尤黛撇了撇嘴：“你这一出来，我们几个都别想挣钱了，还好推荐你进来我能拿到一笔不错的介绍费，不然我可要跟你闹了~。”
杜落清尴尬的笑了笑，这对于雄鹰一般的他来说实在算不上是夸奖。
试好了妆容，又培训了两天规矩，杜落清这才了解到，这个国家叫沙阳国，卓青瓦居然是这个国家即将继位的皇子殿下，还没上位就颁布了一些列的法令，要求所有人的严格的执行，确实让平民生活更有保障了许多，所以说他即便是下海也需要证件，各行各业都要在规定内做规定的事。
“可惜啊，这位殿下据说是哪哪都好，唯独私生活啊，那是相当的乱，据说只喜欢搞男人。”乌尤黛悄声说：“还搞了不少呢。”
在每一天的培训与期待中，杜落清也终于等来了他的下海证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