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宵阳，等你许久了，兄弟几个都喝过一轮了，快入汤池吧。”
楚其昀眼尖，瞧见楚宵阳过来，就立即招手，邀他入池。
“嗯。”
楚宵阳在宫人们的伺候下，着轻薄的里衣入水，热气上涌，脸色好了不少。
“宵阳，你这精神不大好呀，眼底的青黑快浓成墨了，是皇祖母给你赏赐的侍妾太会折腾了吗？”楚其昀意味深长地笑道。
汤池中其他人也露出男人都懂的神情，安王楚其安挑眉道：“不至于吧，宵阳又不是初开荤，分寸还是有的吧。”
“那可说不准，有的美人可是会吸精气的，宵阳一时把持不住也是常有的事。”
“哈哈哈哈哈哈，那可得节制些，要是小小年纪就掏空了身子，就得用药了。”
“说起来，我听说四皇叔得了不少好药，近来可勇猛得很，这趟出来，你看看他带的那几个小厮，小腰比姑娘还细，这会儿估计正闹着呢。”
“哎，要不咱们去偷偷看一眼，就在旁边的那处汤池。”
“啧，我可没断袖之癖，那种事看了伤眼睛，我可不去看。”
“你们别瞎闹，四皇叔平日看着和气，要是你们弄得他没脸了，小心被训斥。”
都是男人聚在一块，难免就说些房事，汝阳王好男风的事，宗亲里都知道，只是不摆在明面上，免得让汝阳王妃难堪，大家也就私下拿出来当个乐子说说。
也不敢在汝阳王面前蹦跶，除了安王身份能压得过，其余人也就过过嘴瘾。
楚宵阳与汝阳王府的关系不错，但今日他满心烦闷，一杯接一杯正喝着酒，没有出声替汝阳王说两句话，楚其安一眼就瞧出他不对劲。
“宵阳，你是有什么心事？”楚其安抬了抬手让一旁伺候的美艳宫人过去给楚宵阳按按肩背。
那美艳宫人身上带着一股甜香，若有若无地飘进楚宵阳的鼻中，叫他有些许飘飘然，只当是汤池中的热气烘的。
“没什么事，就是下人蠢笨，等回府，再选些机灵的伺候。”楚宵阳的声音略带懒意，眼睛也慢慢合上，闭目养神。
柔若无骨的纤手游走在酸胀的肩背上，确实解乏了不少，那宫人似乎察觉到楚宵阳有些头疼，便轻轻地替他揉着太阳穴，那手带着一丝一香，叫他有些昏昏欲睡。
恍惚间他只听见，宫人道要带他去更衣，他眼皮微抬地应下，换好干爽的衣裳，脚步虚浮地走在长廊上，似是穿过一道暗门，身边空无一人。
踉踉跄跄地往前继续走，扯开碍事的纱帘，楚宵阳恍惚间瞧见一处床榻，便一头栽下，胡乱扯开被褥就裹着睡下。
“长宁侯呢？”
“侯爷！侯爷！.......”
“不得喧哗，小心惊扰圣驾，低声些寻。”
“你们怎么回事，带着侯爷去更衣，怎么还把人带没了。”
“不知道啊，内室里有个宫女迎出来，说伺候侯爷更衣，我们就在门口守着。”
“突然她就喊侯爷不见了，我们进去一看，果真是没有了。”
“那个宫女呢？”
“一转眼，她也没了，哎呀，不会是刺客吧！”
“小声些，我们去回禀安王，你们动静小些去寻一寻。”
“是..........”
楚其安把玩着手中的玉杯，听着护卫禀告长宁侯失踪，眼神中闪过一丝得色：“哦？那就让人去寻，天寒地冻，长宁侯饮了酒，若是睡在外头，恐怕有性命之忧。”
“是，属下这就让人去寻。”
楚其安算着时间，先让护卫在外头寻一圈，再提议去其他汤池中找，一会儿就有好戏看了。
护卫们寻人的动静不小，楚其彦正陪着惠王妃赏月，见随从来报，微眯起眼，此事必定是人为，看来楚宵阳还惹了旁人。
不过楚宵阳此番是跟安王在一块，他向来跟安王走得近，难道是冲着安王来，但是落在了楚宵阳头上？
护卫与宫人们冒着严寒在山庄内里外找了一圈，可还是没寻到人。
于是楚其安假意思索，拍掌道：“外头没有，那恐怕是误入别处的汤池或寝室了，去找找，就说长宁侯不见了。”
楚其安话音刚落，就听见一声凄厉的哭喊声响起，外头的护卫赶忙进来禀告：“安王殿下，是汝阳王所在的汤池闹出的动静，有一小厮身上带着血迹，慌乱逃出来哭喊。”
“什么！”楚其安脸色一变，下下脸面还行，可要是闹大了，那就不好收场了。
“快带人去看看，发生什么事了！”
楚其安等人也赶紧从汤池中起来更衣，心高高地悬着，总觉得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事。
楚其彦那边率先赶到，带着人冲进去，只见地上点点血迹，应该是冲出去的那名小厮流下的。
等走到歇息的内室，众人瞪大了双眼。
一小厮紧紧捂着脖颈，鲜血不断地涌出，他痛苦地挣扎着，气息却越来越弱。
床榻上是浑身裸露的汝阳王，下身一片血肉模糊，已是不省人事的模样。
另一边是紧攥着碎瓷片的楚宵阳，双手都是血，上身裸露着，有几道鞭痕和深深的咬痕，瞧着神志似乎有些不清醒，赤红的眼睛带着杀意，见人进来双手立即举起手中的碎瓷片。
众人被这骇人听闻的情形惊得胃里一阵翻涌，一时都呆住了。
等楚其安一行人闯进来，楚其彦才捂着口鼻，怒喝道：“快请随行太医来，把下人都给我看起来，不得出去胡说！”
楚其安脸色煞白，怎么会变成这样，他特地让人在外头留心动静，怎么闹成这样也没人过来通报。
“快去看看四皇叔还活着吗？那处赶紧用布盖起来！”楚其彦脸色难看，这是皇家丑闻啊，父皇太后定会震怒。
护卫探了探汝阳王的鼻息，又按住他的脉门：“汝阳王还活着，只是气息极弱，恐有性命之忧。”
“今日见过长宁侯和汝阳王的所有宫人全部关到一处，此事重大，涉及皇室颜面，定要查个明白！”
“五弟，你说是吧。”楚其彦目光探究地落在楚其安脸上，只见他又惊又想吐，忍了半天，还是扶着柱子干呕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