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怀有些莫名，不过没去追这人。
他不信这边就没别的活人了。
况且，他长得很凶神恶煞吗？
他怎么不知道。
但接着赶了一大段路，凡是见到巫怀的人，无一不是惊恐逃离。
巫怀是真觉得哪里好像出问题了。
他拿出铜钱，将其抛起，借助铜钱和族地那边的联系寻找方位。
铜钱没有像以前一样滞空，而是朝着一个方向打转了几圈后，又飞回了巫怀手中。
巫怀不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他现在没有时间去研究铜钱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朝着铜钱指出的方向往回赶。
巫族的族地，一般是不对外人开放的，就算是宴请来宾，也得经过层层审查才会放人。
一直到门口，巫怀都没感觉到巫力的气息。
门口的岗哨也没人。
巫怀进去都没感觉到阻碍。
随着逐渐深入，原本应该有人的地方，这会儿都没有一点人气。
而且很多东西一碰就碎，一看就是已经过去很久了。
这里压根不像是有人聚居的地方。
倒像是匆忙逃离后留下的空壳。
巫怀在各处都没找到人。
只剩下祖地了。
巫怀没抱太大希望。
但祖地，有人。
空间波动，巫怀的脚落到了地上。
原本深褐色的泥土干涸结块，颜色和记忆里的大相径庭，像是……浸透了血。
外围葱郁的树木也没了大半，剩余的那些，不是被拦腰砍断，就是被大火烧地只剩个空树桩。
据说是他出现地点的祭坛，也被砸了个四分五裂。
碎块被丢在原地，像垃圾一样堆着。
祭坛后面的区域，巫怀没去看过，但这会儿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镇守祖地的神兽，自巫怀进来后就一直没出现。
巫怀在密林外围找到了它的颅骨。
早年，他倒是对祭坛后面的那片林子感兴趣，但当时巫湛跟他说，那边是关系到巫族命脉的地方，不能随便进入，有神兽镇守的。
而这位神兽死在了外围。
巫怀不敢想。
他没有找到任何活人。
只在密林深处找到了一枚带血的留影石。
他将巫力输进去，里面出现了蓝云歆的面庞。
只是看起来，她已经身受重伤。
旁边躺着巫湛，生死不知。
“小怀，这枚留影石应该是只有你能激活了，也不知道你能不能拿到，我还留了几块别的在别处，随便找到哪一块都好。”
“长话短说，现在是你去秘境探查的五十年后，巫族出了叛徒，神兽大人已经战死，你父亲也已经撑不住了，我不知道我还能藏多久，若是你看到了，不要寻仇，那不是我们能抗衡的力量。如你这般实力的人，在他们面前也不过是刚入门的蝼蚁。”
“你的身份已经泄露，之后行走一定要改变容貌，切记！他们抓了大部分族人，就是为了逼出你的下落。”
“小怀，照顾好自己。”
蓝云歆的留言就说到了这里。
在影像最后，巫怀明显看到，蓝云歆朝着一个方向露出了绝望的神色，而后便果断掐断了留影石的录制。
巫怀若有所思。
看蓝云歆背后的景致，他确定是自己在的这个区域。
但这里没有任何骸骨。
五十年。
按照他对于时间的估计，他在那片空间顶多是待了几天。
但现在距离蓝云歆录下这段影像，还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巫怀也明白了为什么先前碰到的人看到他后会露出惊恐的神色。
这么多年过去，若是那批人真的还在这个世界停留，想必关于他的悬赏已经到处都是了。
看到他在街上晃，那确实是一件挺惊悚的事情。
毕竟这个世界的人，绝大部分的实力都不如他。
怕他大开杀戒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巫怀将周围散落的留影石都收集了起来，挨个看完。
其中一枚深埋地下，和留影石一起的还有一本册子。
巫怀翻看了一下，是“巫”剩余的修炼法门。
他将册子上的内容全部记住，将其焚毁。
他确实是该换个形象出去，至少得知道外面是个什么情况。
可……他也没见过多少人，万一随便捏造的面容是有人的……
巫怀想到了一个人。
那个把他束缚在那片空间的人。
他应该不是这方世界的人，既然如此，借用一下，也没问题吧？
巫怀说服了自己，将容貌幻化成那人的样子，又换了身简单的衣服，这才离开祖地去外面探查消息。
巫族的地域比较偏僻，得出去才能找得到其他人。
巫怀还是隐去了身形。
万一他这衣服和其他人的不一样，又是新的麻烦。
不过大领子斗篷会是个不错的选择。
因为走在城镇路上的行人，都是这样的装扮。
巫怀走进一家成衣铺，确认了货币依旧是那些，顺着他们聊天的话题，去了最近的一个茶馆。
茶馆里的窃窃私语不少。
倒是不像以前那样，不少人都高着嗓门说话了。
巫怀将感知放出去，分心听着诸多客人的聊天。
“听说了吗？北边森林有只异兽！”
“上头的大人又在招人了？”
“招人不好吗？能跟着那些大人，飞黄腾达指日可待啊！”
“好个屁！”
“我家二舅的大侄子前段时间来信说，人撞鬼了，在外头看到了那个人。”
“哪个？”
“还能有哪个啊！”
“哦哦哦，那个那个。”
“那个不是说死了吗？”
“咱也不知道，不过谁敢拿这事开玩笑？”
“好家伙，这赏金是有命拿没命花啊？”
“谁说不是呢？”
“真有好东西？”
“你问我我问谁去？那悬赏上面不是写得好好的？”
巫怀知道，后面这些说的应该就是他了。
都搞上悬赏了，是不是该说他们是真的挺看得起自己？
巫怀又顺着找到了他们张贴悬赏的地方。
自己的脸赫然在那面墙上。
但是他所在的那张悬赏，显然已经风吹日晒很久了。
周围人都带着黑斗篷，加上巫怀本身也有易容，并不担心自己被发现。
巫怀状若无意开口，“这都多久了，怎么还贴着？”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只是自言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