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姜小姐刚才去了批发市场？”
姜芙正美呢，冷不丁听见这一句话。
她马上清醒过来，正襟危坐。
“是啊，去买东西。”
凌崖瞥了她一眼，眼底流露出一抹笑意。
难怪他刚才觉得有人在看自己，原来感觉没错，肯定是她。
“这么巧，我也刚去了那边，倒是没见到姜小姐。”
姜芙迅速接口：“市场那么大，很正常！”
这一副急于撇清关系的口吻，要是凌崖还听不出来，那他就是傻子了。
姜芙也意识到了，又找补两句：“这是本地最大的批发市场，附近的商户和居民都在那里买东西，要是逢年过节，人会更多。”
凌崖露出信服的表情：“姜小姐是本地人？”
她点头：“是啊，土生土长的h市人。凌先生呢？”
“我啊，我不是本地人，才来这里不久。所以，以后还要请姜小姐多指点。”
他倒是会打蛇随棍上！
姜芙再次化身假笑女孩：“好说，好说。”
她还在人家车里坐着呢，暂时不能翻脸不认人。
等到了地方，凌崖帮忙把东西搬下来。
大头一看，也赶紧出来。
“大头，打电话拖车，咱们的小面包退休了！”
姜芙喊了一声。
大头立刻去打电话。
“进来喝杯水吧。”
一扭头，发现凌崖还在，姜芙只好继续假笑。
本以为他会婉拒，毕竟工作室就在对面，走几步就到。
谁知道，凌崖直接跟在姜芙的身后，也走进轻食店：“我正好渴了，多谢。”
姜芙说到做到，只给他倒了一杯冰水。
然后，她就看见凌崖用十分优雅的姿态喝完了这杯水，再次向她道谢，然后翩然离去。
“切！装什么老牌贵族啊！”
姜芙忿忿。
她情不自禁地对着凌崖的背影，做了一个“呦呦呦”的鬼脸。
结果，他忽然回身。
吓得姜芙正在乱飞的五官差一点无法归位。
凌崖大笑起来。
她恨不得钻进地缝里。
午后，h市某大学的阶梯教室。
小键是一名在校大学生，也是一名资深互联网键盘侠，俗称喷子，更是一个2000人聊天群的群管理员。
这是一节大课，好几个专业的学生一起上课。
课程内容枯燥无聊，几乎所有人都在昏昏欲睡。
小键却不同，他正在与素未谋面的网友激情对线，互骂祖宗十八代，中间夹杂着男女器官。
“废物，垃圾，骂不过爷爷就只会拉黑。”
发现无法回复对方，小键啐了一口。
没过瘾的小键只好打开抖音，戴上耳机，继续寻找他的快乐源泉。
刷了八个擦边女主播，其中三个还是中老年赛道的，看得小键险些吐出午饭。
他擦了擦嘴，赶紧换到同城，希望刷出来一些其他内容。
连滑了几十下，直到手机屏幕上出现了一只猫。
别看小键张口妈闭口爸的，其实他内心深处还挺喜欢小动物。
小时候，他爸妈去城里打工，把他丢给乡下外婆。
外婆就养了一只狸花猫。
农村养猫，不仅散养，还不喂猫粮，都是随便喂一口。
当地水系发达，小鱼小虾不值钱，没人要。
没人要，外婆要。
她收拾干净，把锅烧热，也不放油，烤出一条条小鱼干，小虾干，捏碎了喂那只猫。
那猫也厉害，自从有它，家里的耗子就绝了种。
它不吃，就从大到小一只只摆在院子里，好像在炫耀似的。
后来，小键爸妈把他接到城里读书。
再后来，外婆老了，那只狸花猫也老了。
外婆快不行了，小键回老家去见她最后一面。
看到老猫，他随口问了一句：“这猫还能抓耗子吗？”
也不指望谁能回答。
结果，第二天一早，院子里整整齐齐地摆着五只耗子。
老猫就坐在旁边，慢慢地舔着爪子，像是用行动回答了他的问题。
没几天，外婆和老猫都死了。
乍一看见这只狸花猫，小键被勾起了回忆。
他忘了划走。
等他回神，视频里的猫已经跳上跑步机，自己按了开关，还调了速度！
然后，它灵巧地跑了起来。
小键脱口喊道：“卧槽！”
一喊完，他就暗道糟糕。
讲台上正在照着ppt念的老师抬头，不高兴地说道：“不想听可以不听，不要打扰到正在睡觉的同学！”
“噗——”
有人喷了。
小键尴尬地向四周看了看，好在老师没追究。
他低头，又看了一遍刚才的视频！
“扯淡呢！”
小键手指一点，直接把它一键转发到班级群，聊天群，游戏群。
他还不忘喷一句：“妈的，现在的AI技术也太狠了，第一眼我都没看出来！”
同时，在原视频的评论区里留言：“这么起号确实快，就是你父母怎么办？这要是真的，老子倒立吃屎！”
气不过，又骂了两条。
此时的小键没想到，他当了这么多年的网络喷子，很快就要受到惩罚了！
忙了一天，姜芙把做网红的理想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下午倒是有两个老会员过来，向她咨询这里有没有药球课。
姜芙老老实实地问：“啥叫药球啊？”
人家解释了，她才知道，药球就是重力球。
最近很流行砸球，尤其中产阶级，都爱上了这种健身方式。
没有，姜大龙健身俱乐部没有这玩意儿。
把人送走，姜芙默默地撸了一会儿铁，平复心情。
冲完热水澡，她觉得好受一点，顺手拿起手机。
因为没有开启后台通知，所以姜芙根本不知道这几个小时里究竟有没有人看“健身猫”的视频。
对了，她在几个平台上的账号名字都叫“健身猫”，头像是一只卡通猫。
打开抖音，居然还卡顿了几秒钟。
姜芙有点疑惑：“我这手机才用了一年多，就卡成这样了吗？不应该啊……”
最下栏的红色数字跳个不停，半天才停下来。
她点进去。
然后，看见了铺天盖地的质疑和……谩骂。
说她造假，已经是很客气的了。
还有问候她全家，祖宗十八代的。
其中偶尔也夹杂着一些夸小猫可爱的，但不多，淹没在一大片负面评论里。
姜芙傻眼了。
她想过，新账号压根没人看，浏览量是个位数之类的。
唯独没想过是这样。
她问小爆：“是不是我打开的方式不对？要不，我退出，再重新打开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