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了。”
姬无赦没有回答楼拂月的话，而是制止了朝昭的动作。
“好。”
朝昭乖乖收起了破烂。
“刚刚那两道剑气，不要轻易暴露。”
姬无赦叮嘱着她，视线不轻不重地掠过梵莲和季疏。
明明他没说什么，但那轻如鸿毛的视线落在两人眼里却变成了一座压着他们喘不过气来的大山。
几乎是同一时刻，他们异口同声一致开口：“我绝不会暴露出去的！”
“对对！”梵莲连忙点头，“我可以立天道誓！”
“我也可以！”
季疏不甘示弱地接了上去。
“师尊？”
朝昭眨眼，安抚的看了眼被吓到的两人。
姬无赦也意识到自己对朝昭的保护欲有点强烈过头了，轻咳一声：“他们是你的朋友，你信任他们便好。”
顿了一下，他盯着朝昭此时手中安静如鸡的黑剑，沉默片刻又道：“日后，你继续使用惊霜的剑气。”
“好。”
朝昭毫不犹豫的点头。
剑气于她而言都没差，反正都不会限制她。
......
薛行止进阶化神的雷劫要持续好几天，姬无赦便将朝昭几人先带回去了。
宗门交流大会结束后，梵莲也没法一直留在剑华仙宗了，妙音宫差不多该启程回玉京的驻地了。
若非梵莲坚持要等朝昭拿到本命剑后再走，恐怕今日妙音宫就会离开。
“我要走了。”
梵莲和朝昭道别，不过下一刻她又自顾自地说着，“但是玉京离纵青山挺近的，我们还是可以经常见。”
朝昭正想点头，梵莲却在说完那句话后又苦恼了起来。
“但幻音长老说我回去后就要为继承妙音宫做准备。”
“.........”
朝昭将话都悉数咽了回去，因为她总感觉梵莲的转折还没结束。
果不其然，没有朝昭搭话，梵莲都能自己将话接下去，‘但是’接连从她口中说出。
“——好了。”
直到朝昭耳边全是‘但是’，她终于忍不住了，“我们还有很多机会见面。”
“也是。”
梵莲很好哄，朝昭只是一句话就能将她所有的忧虑堵住。
她突然上前紧紧抱住朝昭：“那我们下次见。”
原本正常的嗓音里突然多了一丝哽咽，“我会好好修炼，不拖你的后腿。”
“不会。”
朝昭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
梵莲离开后，季疏也准备离开了。
“师尊让我回一趟季家。”
他摸了摸后脑勺，神色有些不自然。
这还是他第一次和朝昭正式告别呢。
“听说江家那边情况不太好，中州不少世家都坐不住了。”
“好。”
“......没了？”
季疏神色一滞，难以置信地瞪着朝昭。
她刚刚可是和梵莲说了好几句话呢！
眼看着季疏脸色越来越难看，朝昭试探性地又道了一句：“一路顺风？”
“哼！！！”
季疏气得转头就走。
“唉。”
朝昭叹了一口气，“比敏感肌还要敏感。”
楼拂月忍着笑拍了下她的肩膀：“回去了小师妹。”
“好！”
朝昭立马将季疏抛之脑后，欢快的转身跟上了师尊师兄们的步伐。
远方斜阳浅照，地面笼罩着一层淡淡的暖橘色轻纱，落在他们身上，拉长了地上的影子，随着朝昭一蹦一跳人影攒动。
......
“你大师兄有话要和你说。”
回到羡余宗的驻地上，姬无赦突然对着朝昭开口。
“啊？”
朝昭愣了一下，环顾一圈，发现他们都不惊讶，显然已经知道温轻厌要和她说什么。
她正好也有事问他，于是朝昭点头：“好啊，正好我也有个问题要问大师兄。”
于是姬无赦几人停留在原地，目送着朝昭和温轻厌逐渐远去。
楼拂月饶有兴味地开口：“猜猜大师兄能不能顺利开口。”
“大师兄又不是哑巴。”
容寂之神色疑惑。
楼拂月啧了一声：“三师弟，这你就不懂了。别看大师兄一副沉稳可靠的样子......虽然事实的确如此，但他可不会应付小师妹。”
姬无赦瞥了他一眼，见他眼里的幸灾乐祸几乎要溢出眼底，轻轻哂笑：“你不如现在就开始考虑，如何和朝昭坦白。”
楼拂月嘴角的笑容一僵。
他倒是忘记了，小师妹之前给他画的饼。
——等她赚够灵石就去给他赎身。
关键是整个十二楼五城都是他的，她要怎么赎？
......
温轻厌并未提起自己的事，而是先问她：“小师妹，你要问什么？”
“是关于破烂的。”
朝昭的嗓音有些苦恼，“它好像特别喜欢吃大师兄送我的那些石头。”
“.........”
温轻厌顿了一下，“那些石头，来自于我母亲的剑炉。”
“嗯？”
朝昭怔住。
片刻后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大师兄的母亲是铸剑师？”
那他的武器为何是一把大刀？
意识到这其中可能有着沉重的过往，朝昭立马将破烂捞了出来，语气斥责：“破烂把石头里的气息都吸收了，对不起大师兄我这就让它吐出来。”
“吸收了？”
温轻厌眉目轻拧，他怎么不知道那些从剑炉里带出来的矿石还蕴含着灵气？
“许是这些矿石常年待在剑炉里，沾染了其他剑的灵气，小师妹无需道歉。”
他摇摇头。
那燃烧了上千年的剑炉早已随着主人的离去而熄灭，里面残留的一些矿石也没什么作用了。
温轻厌又道，“若是它喜欢，我下次回来多给你带点。”
“大师兄要走？”
朝昭显然很会抓重点。
“嗯。”
温轻厌和其他人说要离开很轻松，但每当想到要和小师妹道别，他就总觉得无论如何开口，都不妥当。
“离家久了，总该回去一趟。”
朝昭点了下头，但隐约又觉得不止这个原因。
想到她大师兄离家出走的原因，她按捺住心中的吐槽之意，问他：“是要回温家吗？中州温家。”
“是。”
温轻厌并不意外朝昭能猜到，毕竟在他心中，小师妹一直都十分聪慧。
“你要和温连崇一起走吗？”
朝昭轻哼一声。
难怪这几天她经常抓到温连崇在附近鬼鬼祟祟的。
“嗯。”
“那好吧。”
朝昭叹了一口气，将破烂丢进识海空间里，上前两步抱住她大师兄，“一路顺风，大师兄。”
“记得给我带石头。”
“——好。”
短暂的错愕之后，温轻厌素来平静沉稳的眉眼里划过一缕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