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波本，你看起来好像很生气，是在为这群老鼠感到愤怒吗？”
降谷零明显带着杀意的注视怎么可能躲的过基安蒂的感知？
早就对降谷零的卧底身份心知肚明的狙击手放下了手中的遥控器，嘴角略微上扬，看着降谷零的眼神里满满的都是恶意。
“难道你也是一只老鼠？”
降谷零咬紧了牙关，因为用力过猛脸颊处出现了明显的凸起，面上却还要带出轻蔑又嘲讽的笑意：“我只是觉得你们做的有些太过了，直接对警署动手的话，会给组织带来麻烦的。”
“从这点上看，我倒觉得你们比较像老鼠。”
“这就不需要你担心了。”红发青年从沙发上站起身来，慢吞吞的伸了个懒腰，“我们既然敢动手，那就绝对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所以，找我来有什么事？”降谷零强迫自己移开看向屏幕的视线，强迫自己无视音响中传出来的哀嚎的哭泣。
如果再看下去的话他很可能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而毫无防备的直接对上屋子里的这群人，他根本就没有任何获胜的可能性。
要是自己倒在这里的话，那么过去那些年的牺牲就是毫无意义的了......
“该不会是想让我来看你们玩游戏吧？”降谷零眸色深沉冷冷地扯了一下嘴角。
“不是让你看的，是邀请你一起玩。”伴随着这句话，一只游戏手柄被递到了降谷零的面前。
降谷零的瞳孔猛地收紧，紫灰色的眸子对上了灿烂的金色，那双狭长的如同丛林中盘踞着的巨大的森蚺一般冷血又森然的双眼，让降谷零周身翻涌着的怒气刹那间冷了下来。
他终于知道苹果酒把自己特意把自己找过来的原因了。
这是一次针对他的试探。
降谷零能够感觉到房间里或坐或站的几个人带着审视和恶意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
降谷零毫不怀疑，如果他露出什么破绽的话，他今天很可能无法活着离开这间房间......
“怎么？不愿意赏脸么？”一张邪气肆意的脸凑了过来，语气轻飘又婉转却让降谷零心头发颤：“还是说，你不忍心对你过去的同僚下手？”
“呵，”要不怎么说降谷零是经过专业训练的卧底呢，哪怕他的脑子里早已乱成了一团，面上却还能无意识地伪装起来。“就算是在组织里，怀疑代号成员也是要讲证据的。”
“证据？”一直没开口的琴酒冷笑了一声，“在组织里只要怀疑就够了。”
“组织里有规定，代号成员之间不能随意厮杀，怎么？难道琴酒你能够在在组织里一手遮天了么？”
“波本，”五十岚月见打断了降谷零想要刻意激怒琴酒的话，他把手中的手柄往前递了递：“其实，想要证明你不是老鼠很简单。”
手柄上传来的冰冷的触感让降谷零下意识地想要把自己的手收回来，可是他强行压抑住自己的本能没有做出过激的反应。
他垂眸看着那个小小的手柄，像是过了一秒钟，又仿佛过了一辈子。
最终还是抬起沉重的手臂将那个手柄接了过来。
喔，看老鼠杀老鼠！
让老鼠自相残杀什么的，苹果酒可真是太会玩了。
基安蒂的眼中闪过疯狂的神采，看到降谷零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坐到了沙发上，她兴奋的叫了起来：“这才对嘛！”
“喂，波本我们来比赛！”基安蒂涂着暗红色口红的唇高高上扬，像是浸满了人类的血肉一般。
“基安蒂。”科恩低声道：“刚才的比赛还没结束。”
“刚刚我分心了，不算不算！”基安蒂大大咧咧地挥了挥自己的手，“重新来一局吧？”
科恩还没说话呢，一直专心比赛的伏特加不乐意了：“你是想要耍赖吧？”
“怎么可能！”基安蒂拒绝承认。
“明明就是想要耍赖。”
“你胡说！”
屏幕里的米花町警署凄凄惨惨的现状和屏幕外“祥和”的气氛对比明显，降谷零从心底生出了一股荒谬的感觉，在他的眼中整个世界都变得扭曲变得古怪，沉重的心情让他仿佛置身于一片荒芜，四周都是无尽的寒冷和黑暗。
“不如这样吧，”五十岚月见打了个响指，“波本好歹是客人，剩下的人全都交给他来处理怎么样？”
轻松惬意的语气就好像是在分发礼物一样。
这可是在杀人啊......
降谷零的眼球迅速充血，几乎想要嘶吼出来，可最终脱口而出的话却是：“那么久恭敬不如从命了。”
他无法拯救他们，无法在这群疯子的眼皮子底下让这些本该被自己保护着的人安全的活下来
但最起码......
最起码，他可以让他们死的痛快一点......
可以让他们的身体在死前不受到凌虐。
目光扫过屏幕里几个被子弹打成筛子的警察，降谷零握着手柄的力道不断加大，手柄的外壳上出现了细小的裂痕，发出了细微的声响。
“波本，你该不会是真的不忍心吧？”伏特加问道。
“只不过是有些激动，”降谷零的心脏已经痛到快要麻木了，“我还从来没有玩过这么刺激的游戏呢。”
“既然这样的话，那么这些人就交给你了。”琴酒脸上露出一个狞笑，“波本，你可千万不要让我们失望啊。”
杀人诛心。
自家小鬼的手段果然有趣。
降谷零到底心智坚定，就算是被逼到了这个份上也并没有完全放弃。
虽然在琴酒等人的注视下做手脚不是那么容易，但他还是找到了一个合适的机会，控制着手中的无人机撞上了警察的子弹。
就算屋子里的人全部死亡，通过现场掉落的无人机，警察们应该也能调查出不少东西。
成功了！
降谷零的眼睛亮了一下，可是他并没有看到身后的红发青年微微翘起的唇角。
“波本，你是不是故意的？”基安蒂不满地皱起眉。
“只是一时没有察觉罢了。”降谷零敷衍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