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白清然的目光控制不住往沈柠月身上挪动。
今晚的沈柠月换上了一套温柔风鱼尾半身裙，上身搭配暖色高腰针织衫，气质绝佳，让人挪不开眼。
沈柠月随意地扫了一眼宅院的构造，跟着裴鹤川进入客厅，瞧见孟澜正坐在沙发上看报纸。
孟澜看见沈柠月的第一眼就不自觉露出笑容来“你们快坐。”
“谢谢。”沈柠月跟裴鹤川的手都没有松开过。
“你们夫妻俩感情还真是不错。”
“当然。”裴鹤川这次毫不掩饰地回复。
沈柠月没怎么说话，迎面就看见旋转楼梯的高墙面上挂着自己的画作《雪中女孩》
原来这幅画作最后被白家拍了下来。
餐桌上，沈柠月看着满桌佳肴，轻尝了一口，味道还不错。
“这次浮云山景区规划是五月开业，可惜到时裴总不能亲临啊！”白慕辰举杯喝了一口白葡萄酒，看似感叹实则庆幸。
依他这两个月跟裴鹤川交流来看，估计他还是要带上自己的媳妇儿，然后撒狗粮。
“我到不到场不会影响景区的营业。”裴鹤川自顾自喝了一口酒，随即给沈柠月夹了她爱吃的一些菜。
沈柠月总觉得孟澜跟白清然一直看着自己，怪怪的。
佣人端着托盘继续上菜，刚好走到沈柠月的身边，不小心脚滑了一下，黄色的油渍直接洒在了沈柠月身上。
“柠柠。”裴鹤川刚才跟白慕辰碰杯，没有注意这边的动态，看见沈柠月的身前被油渍和汤打湿了一大片，眼里透着担忧“没烫着吧？我看看。”
裴鹤川挽起沈柠月的袖口看了一眼，皮肤还没有被烫到，这才稍微放心一点儿。
“怎么干事的？”孟澜赶紧起身将佣人喊走。
“没事吧？”孟澜眼底透着担忧，走过来看了沈柠月的情况“跟我上楼换一身衣服吧，清然有新的衣服，你应该穿的上。”
沈柠月看着身上的污渍，微微蹙眉，觉得自己有些倒霉。
“走吧沈老师，湿的衣服穿在身上很容易感冒。”白清然也赶紧附和一句。
沈柠月点了点头，轻声跟裴鹤川说道“我没事，换一件衣服就好了。”
孟澜把沈柠月带上楼“清然，你去找一身差不多的衣服过来吧。”
白清然很快就拿好衣服过来了，赶紧递给沈柠月。
“谢谢。”沈柠月有些受不了这个油渍的味道，拿着衣服就进了更衣间换。
“脏衣服扔进篓里就好了。”孟澜还特地嘱咐道。
“好。”
沈柠月换衣服的速度挺快，她实在是不想碰到这个油渍，现在感觉自己跟浸泡在火锅里似的，很想要用香水喷一喷，去掉身上的味道。
等到换好衣服后，沈柠月出门就问了白清然一句。
“香水？我房间里有，我带你过去吧。”白清然笑了笑，赶紧走在前方引路。
孟澜应该是下楼去责备佣人去了，所以没在楼上。
沈柠月刚走到梳妆台的时候，目光不自觉地就被一个金色相框吸引。
是两个小女孩，穿着漂亮小裙子坐在秋千上玩耍，脸上都带着浅浅笑意。
那个更小一点儿的女孩，让沈柠月顿住了目光，顿时瞳孔骤缩，眼神瞬间暗了下来。
“这是？”
沈柠月强忍着情绪，轻轻拿起相框看了看，声音格外冷静。
“小一点儿的是我妹妹，漂亮吧？”
白清然接过沈柠月手中的相框，再一次规规矩矩地放在柜台上“可是再也见不到了。”
沈柠月并未说话，只觉得心脏淹没在海里似的，抑郁极了。
相册里分明就是她自己。
巧合吗？当然不会。
沈柠月不动声色地打开香水喷了一下，眼神略带空洞，不经意又瞟了一眼相框。
嘶——
“你怎么了？”白清然看见沈柠月的神情有些难受，像是在忍受什么。
“没什么，有些头疼，可能是晚上风吹久了。”
“要不要吃一些感冒药？”
“不用了，谢谢。”沈柠月婉言拒绝，走在前边准备下楼。
沈柠月强迫着自己千万不要去想，不要去探究。
沿着楼梯下去，裴鹤川已经在沙发处坐着等候了“柠柠，我们回家。”
“嗯。”沈柠月轻点头，挤出一抹笑来，让人看不出端倪。
*
一路上沈柠月很明显情绪不在线，牵着裴鹤川的手，有些盲目地跟他往前走。
“怎么了柠柠？”裴鹤川停下脚步，看着沈柠月脸色有些许不好，赶紧下意识摸了摸她的头，还好，体温是正常的。
“我没事。”沈柠月赶紧恢复正常，抱着裴鹤川的手臂，自然地靠着他。
“就是觉得可惜，那件裙子我好喜欢的。”沈柠月随意编造了一个理由，眼底带着遗憾，像是真的可惜一样。
裴鹤川抬手一把将沈柠月抱了起来“喜欢就多买，要不我让那个品牌的设计师重新做一件一模一样的？”
“不用了，太麻烦。”沈柠月也是下意识的拒绝，毕竟这只是一个借口而已。
“为了你就不麻烦。”
“放我下来，我自己会走~”沈柠月的心情瞬间好了起来，环着裴鹤川的脖子，语气带着些撒娇。
“再过半个多月就不能抱了，现在可得多抱抱。”裴鹤川自然是不听劝的，反而垂头亲了亲沈柠月的眸子。
沈柠月便也不再动弹，靠着裴鹤川的肩膀，慢慢阖上眼眸。
“老公，我会想你的。”
“我会更想你。”
*
浴室，洁白的泡沫将浴缸填满，上边撒着零零散散的红玫瑰花瓣，恣意又烂漫，沈柠月仰头看着瓷白的墙砖，思绪也被跟着带远。
漆黑的夜，闪电雷鸣夹杂着，像是要把天空生生撕开一个窟窿来。
又下雨了，淅淅沥沥的雨滴冲刷着绿草坪地，闪电咔嚓打下来，有破云之势。
沈柠月闭上眼睛，不自觉地想起儿时的细碎画面，水蒸气往上，额间也冒出了细汗。
腐朽陈旧的木屋里，鲜血满地……
“白景天杀了我们这么多兄弟，他的女儿我们一定不能就这么放过！”
“杀了她！”
“对，杀了她！”
瘆人的嘶吼声让沈柠月猛地睁开眼来，此时，浴缸中的水已经冰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