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声音张华父子也是被吓了一跳，还以为是归老六等人等到了他们的牢骚话。
不过仔细一瞧，这才发现眼前之人是赌庄里的一个老熟客，姓李在一个酒庄做管事。
张华拍了拍胸脯，没好气道：“原来是老哥啊，还真是巧了。”
顿了顿又道：“老哥这是要去哪啊？”
他这自然是客套之话，也打算客套完就先赶紧先去赌庄还钱。
哪知对方却热情的笑了笑：“自然是来找老弟你，才会这么巧的。”
又道：“对了，老弟赌庄上的银子，可有着落了没？”
一听这话，张华只当是这老哥来取笑自己的。
正要反击两句，却被旁边的老父亲抢了先。
“这位兄弟是什么意思？”张全说着，一双眸子却是落在了对方身上。
他虽然落魄，但当了多年的庄头，这人情交往什么的自然比儿子强出许多。
这一听，就听出了对方话里有话。
不出意外对方立马笑着回了一句：“自然是想帮衬一二张老弟。”
张全双眼一眯，追问道：“哦？那兄弟想怎么帮？”
“这儿不是说话的地，两位若是得空，我们不妨换个地方说话。”
就这样两人跟着李管事进到了一个院子里说事。
大半个时辰后两人脸上又是古怪、又是欢喜的出了院子。
“爹~~”
张华这刚开口，张全就知道儿子想说什么了，连忙打断：“回去说。”
等两人又回到那破落的院子，张华立马开口询问：“爹这会不会惹上什么麻烦啊？”
“哼！”
张全白了一眼，没好气道：“你平日里赌钱怎么不怕惹麻烦。”
顿了顿又咬牙切齿道：“难道你就甘心咽下这口气不成！再说了我们也不过是帮点小忙罢了。”
反正银子都收了也没个退路了，张华也认真的点了点头。
想起什么，纳闷道：“我没记错的话，那院子也是那南边商会的产业，这贾家怎么招惹上了？”
“你管他那么多干嘛。”
张全无所谓道：“这边越是有实力，我们越能看热闹。”
瞥了眼这破落的院子：“是该挪个地方了。”
说完摸了摸怀里的银票，脸上的笑意更浓了几分。
原来这李管事找他们正是为了找贾家的把柄，一听这父子俩就利诱两人。
而要求也是简单，以后有合适的机会了告上一状，还有平日里收集些贾家的资料即可。
话说回头贾雨村这边视察完军械司后，嘴上不咸不淡的勉励了两句。
但心里却是直摇头，这基本上还是停留在大刀长枪的水平，也难怪意外被哪些弹丸小国欺负。
不过贾雨村也只是心里略微叹气一声，目前也不想改变什么。
不是他小气，而是知道自己真改出成果了，自己多半保不住，甚至可能被半途而废。
毕竟每一次变动，都是重新分蛋糕的时候。
如今阶级已经基本固化，这帮人想的只不过是安稳享受，自然不想闹腾什么新玩意。
（这里提一嘴，清朝初期就有西方技术流传过来了，结果嘛直接被这些人琐死。）
转眼到了十一月二十，荣国府李纨照例带着三春去给贾母问安。
“大嫂子是不是最近没休息好啊，瞧着气色没前段时间好。”
探春灵动的眸子落在李纨枯槁无神的瓜子脸上，关切道：“嫂子若是病了就赶紧请太医来瞧瞧。”
闻言李纨脸色一僵，她这段时间是没休息好，但那没睡好的原因却是不能让外人知的。
正打算寻个由头含糊过去，平时闲言少语的迎春却是开口关切道：“嫂子莫不是过于挂念兰哥儿了。”
顿了顿又道：“你这样反倒是让兰哥儿也担心呢。”
话音刚落，惜春也是跟着关切两句。
闻言李纨心下一松，也是借着这个由头借坡下驴，含糊应付了几句。
又和三春略微陪了陪贾母，瞧着贾母也是没什么精神，几人很快又都告辞回去。
李纨刚回到家中，便直接到了梳妆台照了一眼镜子，见气色果然差不少，不由轻叹一声。
然后又拖着这孤芳自赏的身子，到了床边一骨碌坐下，两手揉着帕子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自打断了两回东府的邀请，那边果然没再让人来请。
但这看似恢复了以往平静的生活，实际带给她的却更多是孤单、空寂。
而且那夜里做的梦也没有减少，甚至于次数、和羞臊程度略有增加，让她内心更加煎熬难耐。
这也是她这些天没休息好的主要原因。
素云挑了帘子进来，就见奶奶又发呆了，也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当然她着急的，更多是自己攀高枝的路子可能断了，自己也就没了指望。
为此这段时间她也暗暗劝了两回奶奶。结果都是无功而返。
“奶奶。”
素云轻唤了一声，见奶奶轻轻抬起头目光汇聚了过来。
她又老生常谈道：“奶奶要是闷得慌，不妨去蓉大奶奶那边说说话、解解闷。”
类似这话她也说了好几回了，不过都被奶奶断然拒绝了。
不过让她惊喜的是，奶奶这回虽然没答应，但也没说什么拒绝的话。
她跟在奶奶身边多年，自然是瞧出了奶奶是有一丝松动了。
正想趁热打铁说上两句中听的，就见一个丫鬟进来禀报说东府蓉大奶奶来了。
不多时就见秦可卿挺了个肚子走了进来。
“哎呀，蓉大奶奶来得可真是巧。”
素云笑着迎了上去，笑道：“这刚想说奶奶这闷得慌，缺个知心人解惑，你就来了。”
说着小心搀扶秦可卿到了床边坐好，又道：“你们聊，奴婢先下去沏沏茶。”
说完识趣地退了出去，给两人留下了说话的地方。
李纨瞥了一眼，似笑非笑道：“可卿你怎么来了？”
她这回不再像以前称呼蓉哥儿媳妇，明显是看破了秦可卿和贾雨村两人的勾当。
瞧她这眼神、语气，秦可卿也闻出了几分味道。
不过她倒也不在乎，本来那次挑破后她就不怕李纨拿此来说事。
更何况她这回来她本就是打算亲自当说客的，更不可能被这一句话就影响到。
反倒是见李纨肯搭理自己，她心里一松，这愿意搭理就说明了机会还是大大的有。